2011年12月9日,农历十一月十五。
晚上十点,圣山最大的宫殿——凌绝殿中,灯火通明,高朋满座。
殿中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看似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一曲奏罢,歌舞停歇,殿中静了一瞬。
风家大爷风珪站起来,朝众宾客一拱手,歉意道:“诸位远道而来,圣山招待不周,请大家见谅!”
众人忙道:“大爷客气!”
清了清嗓子,风珪又道:“老祖飞升在即,契机千载难逢。刚得了几样于他老人家的修为有益的宝器,刚刚回去试验了。
“就由我们兄弟几人代为招待诸位,还请大家不要介意!”
风家其余五位爷,四位公子同时起身,朝所有宾客行了一礼。
众宾客无人敢受,齐齐还礼。
之后,歌舞换了一支又一支,推杯换盏过了一轮又一轮。
接近零点的时候,这场寿星不在的寿宴终于结束了。
走出凌绝殿,美食美酒的芳香味,脂粉熏香的甜腻味逐渐消失,新鲜空气涌入口鼻中,顾韵瞬间清醒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向走在身边的风玦低声道谢:“九爷,我回去了。今晚,多谢你了!”
风玦轻笑:“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走在他们周围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叹,没想到,这两人的进展这么迅速。
顾韵无视周围人八卦的目光,看一眼走在前面,面带关切的芮知力,对风玦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九爷好好休息!”
风玦忙道:“小韵,我送你回去吧!”
顾韵推辞不过,就由着她了。
两人走在最前方,接受着扶风门众人目光的洗礼。
风玦将顾韵送到她居住的那座宫殿外才停下,依依不舍道:“小韵,好好休息!明天见!”
顾韵嘴角微抽,看周围很多人都在望着她们,便笑着回:“九爷,明天见!”
风玦离开,柳随风和白颜白等人看向顾韵的神情十分复杂。
顾韵朝黄芪和芮知力恭敬地道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躺到床上,盯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皎洁的月光,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这一晚上,当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静静躺了不过一刻钟,门外响起熟悉的、极轻微的脚步声。
顾韵翻身坐起来,静静地看着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
一瞬间,她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顾韵无法想象楚绍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忍耐,才能如此平静地面对风不凡。
咯吱,门开了又关上。
顾韵扑上去,紧紧抱住楚绍衍。
两人静静相拥,谁都没有先说话。
许久之后,楚绍衍轻声道:“对不起,小韵!”
顾韵不解:“怎么了?”
楚绍衍收紧手:“我没有能力护住你!面对风不凡的刁难,我竟然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顾韵松口气:“我当是出什么事了!
“如今敌强我弱,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再说,风玦不就是你安排的嘛!”
楚绍衍放开顾韵,盯着她的眼睛道:“谢谢你,小韵!”
顾韵摇摇头,拉他坐到床边。面色凝重道:“绍衍,楚亭蛟怎么办?”
楚绍衍沉声道:“不用理会!”
顾韵焦急:“可风不凡那样子,分明是想占有她!”
“那又如何,”楚绍衍淡淡道,“自作自受罢了!”
顾韵蹙眉:“话是这么说,但风不凡一大把年纪了,她还那么年轻。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忍。”
楚绍衍面色不变,拉住顾韵的手说:“小韵,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尤其是楚亭蛟那种人!
“你猜猜,如果不是姬风中途变卦将她献给了风不凡,她会爬上谁的床?
“风琛本就对咱们有敌意,若是咱们再破坏了他的计划,他又会怎么对付咱们?
“他可不会觉得不忍。”
顾韵心中一凛,联想到当时楚亭蛟和姬风的对话,瞳孔猛地一缩。
她不可置信地问:“楚亭蛟的目标是你?”
楚绍衍微点了下头,沉声道:“他们本来的交易是,姬风先将改造成功的楚亭蛟带到我跟前。
“再给我下药。
“等我药性发作,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的时候再让你出现,对我产生误会,姬风就可以趁虚而入。”
顾韵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好算计!楚亭蛟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楚绍衍将顾韵拉进怀里,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别担心,过了今晚,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顾韵不解:“姬风为什么会反悔?”
楚绍衍解释道:“因为他知道了纯阳之体的功效。
“将那么重要的一件宝物献给风不凡,他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顾韵想起一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便开口问道:“绍衍,改造过的纯阳之体真的那么厉害?”
楚绍衍摇摇头:“因人而异!
“你也看到了,珩秋改造过的体质,只比普通人稍微好点。与你天生的纯阳之体相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否则,风天泽是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若将珩秋献给风不凡,他就可以将功赎罪,趁机摆脱咱们的控制了。”
顾韵心道好险,她根本没想到这些。若真像楚绍衍说的,不仅会坏了文调局的计划,还会害了珩秋。
楚绍衍似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这就说明,老天都没有站在圣山那一边。”
顾韵失笑,难得见楚绍衍说这种话。
但很快,顾韵就蹙起了眉头。
她问:“那楚亭蛟呢?改造的很成功吗?”
楚绍衍的神色同样凝重起来,沉声道:“从风不凡的反应来看,当是极好的!至少,对他来说,比‘天玄琼胆’更有吸引力!”
顾韵忧心忡忡,风不凡本来就难对付,若得了个对他的修为大有裨益的楚亭蛟,他们的复仇的难道又会增加不少。
楚绍衍揉揉顾韵的头发,安慰道:“有得必有失!
“至少,如今这种情况下,风天泽是绝对不敢向风不凡摊牌的。”
顾韵点头:“对,弑兄大罪,他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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