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这方子还是一友人相赠,我也未曾用过,您可愿意一试?”
庄可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派郑重之意。
“也许有效,也许无用,我不能保证它一定就能满足您的愿望。”
张嫂刚刚激动到胸口翻腾的喜意渐渐平息下来。
确实,那么多大夫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一张秀才娘子给出的方子难道就能解决了吗?
可想了想这些年自己吃的苦,受的气,她咬咬牙,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多谢你,庄姑娘,我便愿试一试,不管能不能成,总归都是承你的情!”
张嫂几乎是瞬间就答应下来,可见这事于她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那张嫂就且稍待,我去回家取了方子来。”
说罢,庄可卿站起身来,提着菜篮就要出门。
“庄姑娘,对不住,说到底还该我自上门取来的,只是现在家里只我一人,还要看店……”
“要不,我今日晚些上门就是。”
“不必,只是跑上一趟,不碍得事的。”
庄可卿理解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知晓若是真的让张嫂晚间来取,怕是这一整天,对方都要魂不思蜀了,不如索性就自己多跑一趟,也是无妨。
她笑了笑便就出门,约莫两刻钟后,就又来张家酱铺。
“便是这个了。”
一张薄薄纸片递到张嫂面前,妇人双手微颤,好似抓着无上宝物般的虔诚。
“庄姑娘,真当是、当是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说到底,自己不过一个普通邻居,只同这秀才娘子说过几次话而已,都未曾有什么深交,怎当得起对方如此真心相待。
想到这里,张嫂哽咽不住,泪水盈于眼眶,簌簌落下,膝盖微弯,都是要将要跪下的意思。
“张嫂不必如此!”
庄可卿连忙拉了人的胳膊,将其托起,又扶了她去凳上坐下,寻了巾帕过来予她敷眼。
能得到这个方子不过也是机缘巧合,能不能有用还当另说,实在受不得人家这样的感谢。
这时张嫂相公外头办事回来,一进自家铺子,就见媳妇双目垂泪,被一年轻姑娘扶着安慰,忙的上前来问。
“娘子,你是如何了?”
庄可卿见人相公回来,便就让开位置,“这位便是张大哥吧,嫂子刚有些激动,休息一会当是无碍,我家中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又温言安慰了张嫂两句,这才离开了。
“娘子,到底何事,竟还激动的要哭了?”
张家男人也是个心细的,看出自家媳妇这是喜极而泣,不禁打趣。
张嫂得了方子,正高兴着,见自家男人这不着调的样子,啐了一口,又斜了一眼,“赶明儿咱还要谢谢沈家娘子才是。”
“这是为何了?”
张嫂便将刚刚事情一说,末了又取了纸条过来与男人看。
张家男人是识得几个字的,且之前总是开药,此时看了方子,也是认得上面部分的字来。
“看上去倒确实是个药方,不过这又是什么意思了,还得混着羊肉、母鸡同煮?”
所以到底是药还是吃食了?
两口子对着这张食疗方子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又是摸不清情况,第二日寻到医馆,找了个大夫来问。
“便是这个?”
大夫拿了纸条,细细看了几眼,“都是温补之物,倒是与食材相辅相成,是个不错的补身方子。”
得了这个说法,张嫂才又瞪了眼自家男人,回了家还不停念叨。
“就说庄姑娘一片好心,如何还会骗我了。”
“是是是,娘子说的都对,这要不,咱今日就给炖上?”
张嫂白了男人一眼,复又低头轻笑,“去去去,记得多买些,可别舍不得银子。”
自此,张家院子里日日都是股混合了药材的奇香,甜水巷里众人不明所以,又有偶尔几个上门打探的,都是被笑眯眯的请了出去。
时间过了很快,庄家是九月初时来到州府的,如今都已过了两个月去,豆腐铺子的生意越见好些,也是迎了些熟客来。
“庄姑娘,豆浆给我来一碗,过会再带份豆腐脑儿走。”
不大的豆铺里,曾经第一位光顾的客人正坐在里头,手上还是抓了个芝麻肉馅烧饼,就着碗豆浆,吃的头也不抬,与他周身体面的打扮格格不入。
“严公子,豆腐脑儿是要甜的,还是咸的?”
庄可卿问出话来,想到前世网络上对于豆腐脑的咸甜之争,不禁抿嘴一笑。
她自己是喜欢咸的,可大盛朝还无酱油,做成咸口,总归差点滋味。
“甜的,怎么还有咸的吗,那得多难吃。”
严博文咽下一口豆香十足的浆饮,皱了皱眉头,似乎难以想象咸豆腐脑是个什么样恐怖的玩意,连连摆手拒绝。
庄可卿见他嘴边还缀了几颗芝麻,也不点破,只强忍笑意,从木桶里舀了几勺豆腐脑来,放进一边的陶罐里。
“那就给您多加几勺糖。”
青年闻言眉开眼笑,又是咕噜了一口豆浆,才说:“我家阿爷最就爱你家这口,现在是日日早上都要来上一碗,连带我爹也养成这习惯了。”
“多谢老爷子抬爱。”
豆腐脑本就补钙,老年人吃着又不费牙口,很是合适了。
庄可卿一双杏眼水润微弯,手上动作利索的从糖罐里挖了几勺糖粉进去,之后又封好盖子。
“咱家这豆腐脑,多食也是有补中益气,清热利湿的作用呢,老太爷多吃些也是好的。”
庄可卿不好跟人说什么补钙补矿物质之类的话,却倒是可以从中医角度说一说豆腐的好处,另外一桌吃着豆腐脑的,听了这话,是更又扒拉了两口,喝的唏哩呼噜。
给装了豆腐脑的瓦罐结好绳子,往青年桌上一放,庄可卿又说:“便就再告诉你个法子。”
“什、什么?”
青年还没消化了刚刚那段话,这又被提了一句,不禁好奇心起。
“若是家里有人咳嗽,就用咱家的豆腐,上面挖个洞,将糖埋进去,再放了锅里蒸,之后吃豆腐喝糖水,不管是久咳不愈还是风寒受凉引起的,保管三次见效。”
“???”
豆腐加糖治咳嗽?
严博文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差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就算我在家里算是不学无术,只知吃喝,不求上进的,可到底也有些家学渊源。
咳嗽最是难治,就他阿爷看诊也是要辩证施诊,怎么到这儿,就是一块豆腐,两勺糖就能解决的了?
简直笑话嘛!
可他同庄可卿也算熟了,此时周围还坐的别的客人,总不好意思当即驳了姑娘的话来,与她难堪,只能讪笑两声,打了哈哈,并不接话。
可其他人耳朵却灵。
豆腐加糖蒸了就能治咳嗽,还有这等方便法子?
若是这般,家里老小以后要是咳咳喘喘的,买块豆腐,称些糖不就解决了?不也好过去药铺子,又是看病又是抓药的,最后弄的苦了吧唧的还难入口,况且,这价钱也两样啊!
严博文喝完豆浆,付了银钱,提着瓦罐同庄可卿招呼一声便走了,将什么豆腐治咳嗽的话全然抛在脑后。
可直到后几日,有人在自家医馆吵闹,说自个儿吃他家的药方,十来日了咳嗽都不见好,但隔壁邻人不过吃了几块蒸豆腐,转日就不怎么咳了,就指他医馆坑人骗钱,要求退了诊费和药钱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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