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再就问来,只是心中仍有疑惑,为何放着好好的糕点铺子不做,反而又要去弄些精油、花水的,这还真能卖的出去吗?
“娘,这你不必担心。”
庄可卿知道娘心中担忧什么,她浅浅一笑,轻声解释道:“来京城之前,我便有做买卖的想法,只是未曾想到该做什么。”
“当时心里计较着,实在不行,便就开回糕点铺子,索性我们都有经验,产品种类都是定好的,只要照着原来的方法来就行了。”
“直到左公子送了那瓶精油。”
秦蔓枝若有所思,她还记得女儿之前带回的那瓶甚的玫瑰精油,据说是西域番商的货,小小一瓶便要白银百两,端的贵价,就是这般,还被贵人抢着要。
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燃着柴火,浅浅飘出馨香的蒸花器,她心口渐渐鼓动起来。
“养身糕点虽好,可不耐储存,您做过这个买卖,也是明白,放到第二日的点心口味就不好了,咱若售卖,那生意也仅止于京城一地。”
“但精油不同,您瞧我做的花皂,只消加上这个,便是比市面上寻常的胰子,皂豆要好上许多,又是耐放的很,若是做这个,比糕点省心不说,便是卖到整个大盛,亦或是塞外都不是什么难为之事。”
庄可卿说的笃定,而秦蔓枝确实也对花皂爱不释手,平常的胰子是早就不用了。
“至于您之前忧心的,自也不必放在心上,我已同左公子说过,新开的铺子就挂在五福记下,我只做个幕后的老板,而依他在京城的根基,想来也不会再发生州府那样的事了。”
秦蔓枝心知女儿说的是什么,这般解释下来,确实是让她疑虑尽消。
“嗯,你既有成算,那娘也不多言了。”
得了娘的支持,庄可卿这才真的放下心来,没有前几日阿凌的帮忙,恐怕娘根本不会这么平静的听自己分析。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得将产品计划书上的几样东西尽快制作出来,送予左进瞧瞧,若是无误,便能寻门面,开铺子了。
整整一个月,庄可卿忙的脚打后脑勺,终是将面膜、香水、脂膏做好,送到了五福记的潘大掌柜处。
不巧左进有事外出,不在京城,潘仁却也不敢怠慢,又是亲自跑了一趟庄家小院,将情况说了,只教庄可卿稍待些时日,言道东家大概半个月左右必会上门拜访。
既然左进不在,那倒暂时不用着急了,索性一应产品的制作流程和前期少量的货品都是备好,庄可卿便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没事出门逛逛,也好提前看看哪里的街市人流最密,适合开铺子的。
而此时,圣人也批了国子监祭酒的折子,应下改制的事,着苏光霁全权处理。
国学内一时怨声载道,想走捷径的寒门子弟长吁短叹,深恨祭酒断了他们的路子,权贵子弟虽是没什么相碍,可学内不准带书童小厮的,没了之前贴上来的狗腿,岂不是事事都要自己动手,这些大少爷们又哪吃过这种苦头。
可再如何不满也是无用,祭酒执笔之手一挥,国子监就被分成东西两院,东边乃是权贵子弟进学之处,西边乃是寒门子弟进学之处,两院泾渭分明,就连午食用餐时间也是岔开的,完全杜绝了两院学生的交往。
改制还不仅如此,连考试的频次都是增加许多,原来一月才考一次,不过时文、策论,如今一旬就是一次,名次张榜公示,头三名红榜,每人奖励文银五两,而末三名白榜,累积十次末流,就要于国子监内除名,惩罚不可谓不重。
寒门子弟家资不丰,能入得国子监读书,自也是有廪米的,但若能额外挣些钱财,五两银子于普通家庭来说,就算是在京城,也实在不算什么小数目了。
勋贵子弟倒是看不上区区几两银子,可要是自己名字被贴上白榜,岂不是面子里子都要丢尽,再教家中长辈知晓,手板还不被打烂。
一时间,摩拳擦掌者有之,测测发抖者有之,啧有烦言者亦有之。
但祭酒苏光霁决心坚定,改制便是改制,对这些学生的抱怨全不放在眼中,端午休沐之后,分班已成定局。
这日樊嘉瑞一进国学,就见大门处乌泱泱的人围拢在一起,他好一阵费力挤了进去一瞧,才晓得这里是贴了分班告示。
他在东院率性堂寻到自己的名姓,而另一个他关注的友人沈凌,则是被分在了西院修道堂,两者相隔之远,恐怕往后在学中是根本见不着了。
抬头往周围看了一眼,樊嘉瑞试图在人群中寻到青年的身影,可现下四处围着的尽是勋贵子弟,他这才想到,自己每日进学都是卡点才到,人家沈兄可是早早就坐在教室之中早读的,如何能叫他在这个时候碰到了?
这下心中不禁郁闷,他只埋着头就往率性堂走,进了教室,打眼就瞧见纪晁翘了个二郎腿坐在正中的位置,胸口更是一股闷气憋在了嗓子眼,直叹晦气。
这什么狗屁运道,竟和这家伙分在一个班了,往后还不得糟心死?
万幸左弘盛也被分在这里,眼瞧着小公爷面色不对,忙的迎将上来,将人请到了之前自己留好的座位上。
纪晁眼睛斜斜睨着,眼神最最这樊嘉瑞,嘴角似笑非笑,明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好主意的。
他翘起的脚一点一点,蹬在前面的椅子上,可前头那人却不敢叽咕什么,毕竟就算大家都是勋贵、官员子弟,那也得分个品级高下,而世子又哪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只得默默忍了吧!
樊嘉瑞自是看不上对方做派,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两人梁子早就结下,往后日日相见,少不得还得再起冲突,自己倒真不至于这般上赶着。
纪晁亦是如此,之前比试不说丢了大丑,可只要未能全胜,对他而言就是耻辱,原本还想借个由头在母亲面前好好发作一通,不说给樊嘉瑞些难堪,至少教那姓沈的好看,哪想事事顺遂自己的母亲此回却是严厉的拒绝,之后竟还斥责于他,让他往后行事不要再如此骄纵。
他骄纵?
也不知是谁曾经说过“我儿乃公主府唯一世子,身份尊贵,行事不必拘束”?
现在倒嫌了他骄纵了?
前有礼部尚书拒婚,后有母亲为一微不足道之人责备于他,桩桩件件,都教纪晁无法忍受。
今日这般挑衅地看着樊嘉瑞,便是有意想找对方个不痛快,哪想那小子倒能沉得住气,竟还忍了。
切,孬种!
樊嘉瑞哪知晓电转之间纪晁给他做了个‘孬种’的评价,若是晓得,必然给他点颜色瞧瞧,好让他知道谁的拳头更硬些,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孬种。
课程本就无趣,一教室的学生睡的睡,玩的玩,博士们也不敢多管,好容易熬到放课钟声敲响,樊嘉瑞书袋也不收拾,提脚就往外冲。
纪晁见他这般般样,不屑地嗤了声“粗鄙”,教室中人听得清楚,却是无人敢就多言一句,都是装作整理东西的样子,屁都不放一个。
神仙打架,可别为难他们这些小鬼才是。
那边樊嘉瑞一路疾跑,果然在藏书阁附近拦到沈凌,他看向青年,气喘吁吁地说道:“沈兄,分班之事来的突然,我还未与你好好一叙。”
面对沈凌淡然的目光,小公爷显然有些不自在,他挠了挠头,没好意思说是担心两人分到不同书院,以后碰不到面,还望以后要多聚上一聚,不教感情生疏了的。
沈凌虽是冷清,但也不是全不通晓人情世故,不说樊嘉瑞品性不差又是真心相交,便是为了可儿,他也得好好维护这份友情。
“小公爷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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