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季锦换下了平常便于打斗的宽松运动服。
穿上一整套沉稳的正装，配上他那张娃娃脸，颇有几分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味道。
他们一行人很快到达政府大楼。
司恬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
建在一个湖边，不远处就是叶修寒的七星游艇俱乐部。
她的新身份就是在这里签到获得的。
司恬穿着好几万的裙子，拿着2500万的包包，身后跟着一群律师和保镖，浩浩荡荡地踏进办事大厅。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要给季锦排场，让办事的人知道他是有人罩的，不要怠慢，更不要刁难。
“司小姐，辛苦您亲自跑一趟了。请到这边来吧。”
部门长早就在大楼门口候着了。
他虽然嘴巴甜，但其实心里另有打算。
叶修寒的七星游艇俱乐部离这里才10分钟脚程，他们两人的私交不错。
部门长也知道最近sf集团的崛起让叶总不高兴了，便想要为难司恬一下，在他面前邀个功。
他把司恬和季锦带进vip室，亲自接收资料，亲自办理业务。
司恬的律师团队代季锦发言。
“我方一共提交了36项照片与视频证据，足以证明季先生曾经是江家的私仆，主要跟在江珊珊身边，接受她的指令行事。”
“但是领养证明呢？申请材料上写着，季锦先生是4岁的时候以孤儿身份被领养走的，领养协议证明书才是最关键的材料。”
“法例上有规定，如果领养证明丢失了，在其他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只需要有个人资产超过10亿的担保人，为当事人做担保即可。”
“是有这么一条法例……但你怎么证明领养证确实丢失了呢？”
“拿不出来，那就是丢失了。打个比喻吧，就好像我在网上购物没收到货、需要退款，要怎么才能拍一张证明我没收到货的图片呢？”
律师据理力争。
司恬全程一句话都不用说。
其实领养证明丢没丢，她也不知道。
但就算有，也大概率会在江珊珊手上……司恬不想再在那个落魄千金身上浪费时间。
察觉出部门长有意为难，她只做了一个动作——把镶满粉钻的包包啪的一下放在桌上。
部门长循声望过去。
妈咪呀！那闪烁夺目的光彩，直接把他的眼睛都亮瞎了！
他不得已移开眼睛，看了一眼包包的主人。
结果司恬的目光比钻石还要凌厉。
确认过眼神，是他惹不起的人……
“咳咳——”
部门长只能收起小心思，快速翻了翻桌上的材料，在上面盖了好几个章。
“季先生的材料我这边收到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信息不在系统中。不管有没有领养证，都有一个必要的步骤——我们会派人到季先生以前所在的爱之家福利院进行调查，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或者相关亲属。”
季锦问：“找不找得到，会对我的身份认证有影响吗？”
“是的，如果有三代以内直系亲属认养的话，可以节约一半的流程。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但调查这个动作，是必不可少的。”
“规矩我们肯定会遵守，”司恬用玉指敲了敲桌面，“但这个时间大概需要多长呢？”
“我们只能说尽快吧，还请司小姐您理解一下……”部门长耸耸肩，“私仆申请身份认证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全国上下只有几名专员负责这块，也不是我能调配的，还得往上级申请。如果你们有现成证据的话，很欢迎提供给我们，缩短等待时间。”
最后司恬缴纳了担保金，在单子上大笔一挥，签署了《担保书》，承诺在季锦成功申请到身份id卡之前，他的行为和经济，都由司恬来监督。
事情办妥了之后，司恬便又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政府大楼。
像平常一样，季锦坐在车辆的副驾驶上。
司恬在后排入座。
但她从倒视镜上看到他的神色，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季锦。”司恬轻声喊了喊他，“……季锦？”
“……是，司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季锦的反应比平常慢了好多拍。
司恬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他。
怪可爱，也怪可怜的。
“你是不是紧张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季锦的语调故作轻松，但放在双膝上握成拳头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慌乱的心。
司恬眉眼一弯，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挪了挪位置。
“今天你到后排这里坐吧。”
“这……？不太好吧？”
“我有话想跟你讲，赏不赏脸？”
“老板你别这样啊，我害怕。马上就来！”
季锦呲溜地从副驾跑到后排。
司恬问季锦：“你是担心申请不通过，要继续做黑户吗？我咨询过律师了，说是被驳回的几率很小，就是流程又长又繁琐而已。就算真的不过，也还能想别的办法。”
季锦轻轻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身份溯源……这么多年了，现在才说要来找亲生父母，觉得好别扭啊。而且我还听说被送去福利院的，并不全是孤儿，有的，是罪犯的后代……”
司恬也从律师口中听说过这种说法。
因为某些科学家提出，说犯罪意识可能会传递给下一代。
这个意识，指的并不是身体里有所谓的遗传基因。
而是说如果一个儿童知道自己的父母曾经犯下过大错的话，很可能会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到，导致心理自卑进而扭曲。
日积月累之下，以后有更大的几率走上歪路。
所以某些危险重犯的子女，会在两岁以下没有记事能力的时候，被送到福利院进行寄养。
司恬也说不清，这样的处置方式，是真的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有益处，还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但她知道，季锦显然是在担心自己就是这样的“孤儿”。
“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被改变的，多想也无益。”
司恬宽慰着季锦。
但其实她自己也有点好奇……
不知道原主的身世，在那家爱之家福利院里会不会也有痕迹呢。
“指望他们的人来调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部门长也巴不得我们把材料直接甩他脸上，还能省点事。”
司恬拿出手机，连到她自建的超级搜索引擎上。
“爱之家福利院……已经关门大吉了。”
“关门了？？”
“根据搜索到的资料显示，这本来是一家私营性质的福利院，在9年前就因为资金不足而关停了。现在在原址上，已经改造成了一间旅馆。”
司恬收起了手机。
她好好想了两秒，让唐少风改道。
“绕个路，去这间民宿走一趟吧，早点知道真相，总比整日提心吊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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