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我就在门口,听到他们议论着那个新出的房地产集团的事情,田老说什么从城北发来消息说他在施工队安插的人突然失踪了。前去查看的时候,在集团位于九眼桥的新项目光华新都的工地上看见了茅山老道。”
“随后就一直跟着他,发现他带着人在那边盗墓。随后忽然就失去了联系。”
“而当时曲科长还在陵城,赶不回来,田老一方面亲自带队过去,另一方面安排调查科那边逮捕其集团的老总。”
“结果就在田老带队过去的第二天凌晨,工地上传来了一声爆破声,等我们的人接到报警赶过去时,发现工地上打好的地桩已经被炸塌了。”
“消防队那边调去了挖掘机一直挖到曲科长带着你回来,才将坍塌的地方挖掉。”
“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更谈不上什么古墓了。”
慕慕听了以后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没什么古墓的话,那田老他们难道是平白消失了吗,曲江哥还说什么下墓?”
程寂无坐在旁边冷笑道,“那墓就在下面,我猜下面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墓穴倒塌,上方的地桩自然也跟着塌了。”
“要知道蓉市在春秋时期可是楚国国都,在西汉时期又曾自立成国,而西汉之前,墓通常都是深埋,所以坍塌后自然找不到之前的盗洞。”
慕慕闻言,若有所思的坐在了病床上,如果是这样,难道曲江已经找到了下墓的盗洞了?
下午护士带慕慕做了个全身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说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临近傍晚,慕慕让小汪跟程寂无回去休息,慕慕独自进了卫生间好好的洗个澡。
第二天清晨,小汪匆匆的赶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对。
给慕慕买来了早饭后,就帮慕慕办理了出院手续。
报的是工伤,所以慕慕生病期间所有的费用都是市局出的钱。
出院后,慕慕并没有回警局。
小汪说,“小慕慕,你可以不用去了,曲江老大已经带人走了,现在去与不去没什么区别。”
慕慕点点头。
小汪叹了口气,“好了,小慕慕你现在想去哪就去吧,我要回家一趟了,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我外婆刚刚去世,所以我这就得走。”
慕慕没出声,望着小汪转身离去的身影,显的有些孤寂。
忍不住朝他喊了一声,“小汪哥,如果你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去吧。”
小汪整个人剧烈的一颤,有些不敢相信的扭过头望着慕慕,慕慕忽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的话太过于唐突了?
刚想说不行就算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小汪却眼圈湿润的朝慕慕狠狠点了点头,“谢谢。”
慕慕快步的朝小汪走过去,上了他的车。
相对于红事来说,白事很多人都不愿意参加,因为很少有人真的可以做到坦然的面对死亡。
慕慕不清楚小汪姥姥家在什么地方,坐在副驾驶里,慕慕小汪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将车子开出了市区,往锦仔县方向开去,锦仔县整个县都镶嵌在大别山里。
半个小时后,车子经过316国道,转向了锦仔县的县道,又开了一个来小时,上了盘山路,一连开出了好几座盘山,终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开进了一个小镇上。
小汪将车子停在了一户茶叶店前,拿起了旁边的包,望着慕慕道,“还要走一段路,车子开不过去了。”
慕慕微微点了点头,“没事,时间还早。”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打开车门下了车。
可能是中午,小镇上人不多。
小汪将车子锁好后就招呼慕慕跟着他走。
“空着手不太好吧,买点纸吧。”
小汪诧异的看了慕慕一眼。
小汪惊讶于慕慕心挺细的。
随后带着慕慕去了一家杂货店买了纸,也就二十来块钱左右。
随后就拎着纸,跟着他顺着小镇的街上往前走。
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叫佘山的小山村。
因为是傍山村,所以也看不出来村子的规模。
还没到村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哀乐声婉婉传来,好不凄凉。
小汪的情绪越来越差,走着走着就哭了。
慕慕没去安慰他,毕竟在这种事情,人哭一场,比憋在心里要好的多。
走到一户门口搭着棚,人头攒动的在张罗着,似乎是要开席了。
一个带着眼镜,脖子上挂着长孝巾的中年人,拿着竹棍挑着一根长鞭炮点着后,噼里啪啦的,掩盖了苦主悲鸣的哀嚎声。
等鞭炮放完,慕慕跟小汪两人才朝那边走过去那边走去。
小汪哽咽着朝那个放鞭炮的中年人喊了一声,“父亲。”
那男人这才注视到慕慕、小汪两人,微微楞了一下。
叹着气重重的点了点头,“赶紧进去吧,你妈跟你姨们都在里面了。”
小汪听了哭的更厉害了,没顾得上慕慕,接过他爸递给他的孝巾挂在脖子上后,就朝里面跑了进去。
慕慕略显尴尬的站在小汪父亲的面前,汪爸朝慕慕微微点了下头,慕慕赶紧喊道,“汪叔叔好,我是小汪哥哥的…额,朋友。”
他轻叹了声,从另外一个黑眼圈很重的男人手中接过一根较短的孝巾,递给了慕慕,“小朋友,既然你愿意跟小汪来参加这样的场合,那你也千万别见外。”
慕慕接过孝巾挂在脖子,重重的点了下头。
随后汪爸就帮慕慕介绍那个黑眼圈很重的男人。
慕慕才知道那是小汪舅舅,慕慕赶紧招呼了声跟着小汪喊。
小汪舅舅一直晕乎乎的,似乎是喝了不少酒,听了慕慕招呼他一直朝慕慕傻笑着。
因为小汪一直在里面跟着他妈在棺材前哭,所以后来都是由小汪爸陪着慕慕的过去按照他们这边的规矩给老人磕了个头,随后就带着慕慕去吃了席。
吃饭期间,汪爸因为慕慕是孩子,便帮慕慕倒了一杯果汁。
因为是丧席,慕慕只是勉强吃了一点儿,同桌的其他人似乎要自然许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慕慕实在吃不下,倒不是说不饿,而是听着哀乐与堂屋里的哭声,有些人走茶凉。
汪爸看到慕慕的情绪有些不对,“小慕慕,你怎么了?”
慕慕朝他摇了摇头,“没事儿。”
随后拿起筷子,继续吃了一些。
丧席吃完后,小汪那边也哭完了,随后两三个山野道士搭了台子,放在棺材旁,开始用忏调念着逝者亲人的名字,从嫡子开始一直念到了重孙子辈。
音调好不凄惨,听的慕慕在旁边都忍不住湿了眼。
小汪凑到慕慕身边,问道,“小慕慕,如果待着着急的话我就让人带你去别人家看会儿电视?”
慕慕摆了摆手,“不用,你先忙你自己的吧。”
他刚想说什么,厨房那边传来了吵骂声,慕慕跟他对视了一眼,朝那边走了过去。
门口围着很多人,里面似乎打起来了,摔碗摔盘子的。
听声音似乎就是小汪舅舅跟另外一个女的在厮打。
小汪有些尴尬的朝慕慕看了一眼,随后挤开人群,慕慕也跟着走挤了进去,就见小汪他舅舅正骑在一个穿着高跟鞋,头发烫的大波浪的女人身上,一阵乱打。
而旁边的人努力的想将两人拉开,满地上都是碗碟的碎片,显得格外的凌乱。
场面也很混乱,就听见小汪喊了一声,“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从来没见过小汪这么生气的一幕,且望着地上两人时眼神中充斥着反感与厌恶。
场面感觉有些奇怪。
小汪舅舅与那个跟他撕扯的女人被众人拉开后安静了片刻,又开始撕扒起来。
同时相互之间开始没羞没臊的对骂了起来。
通过两人的吵骂内容慕慕才清楚两人是夫妻关系。
而他们的争执原因则是因为小汪姥姥生前留下的一个木头盒子。
里面装着老太太毕生积攒的积蓄,却是在老太太死后,被小汪舅妈给偷偷藏了起来,就因为这个,夫妻俩不顾时间地点环境的撕扒。
因为两人又厮打了起来,所以场面变的有些混乱。
众人劝说不得果,小汪当时眼泪就飙出来了,哭着道,“姥姥刚走,你们就这样,你们也做人也别太过分!”
“姥姥活着的时候你们对她怎么样,你们心里明白,难道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果然,小汪舅妈不是个好惹的主,一把推开小汪舅舅,眼睛一瞪,破锣嗓子扯开了喊着,“你个臭小子,不就是当个警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都我们家里的事情,用不着你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的,该干嘛干嘛去!”
原本只是以为小汪他舅舅会站出来维护小汪的,却是没想到,两人突然统一了战线,对小汪开始指责了起来。
“就是!跑那么远去蓉市,之前让你帮忙找份工作都不干!”
“你就是个白眼狼!”
说了一大堆鸡毛蒜皮的事情。
汪叔实在看不下去,就把小汪给拉走了。
小汪一走,两人失去了发泄的对象居然就歇火了,让在场看戏的众人都莫名其妙。
慕慕忍不住叹了口气,朝小汪他们追了上去。
来到堂屋,发现小汪一直趴在老太太的棺材上哭。
汪妈跟汪姨也跟着哭,汪叔则站在旁边有些愁眉不展,看见慕慕时,朝慕慕走了过来。
“小慕慕,你过去帮我劝劝小汪吧。”
慕慕摇头道,“您都劝不了他,我哪有那本事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让他哭一哭,发泄一下也好。”
临近傍晚的时候,鞭炮锣鼓齐鸣。
只见一个山野道士吹着海螺,另外一个道士拿着一方大印印了好些纸钱后,汪爸接过纸钱坐在门口在一口大瓦缸里烧。
晚饭同样是流水席,人情往事的亲朋好友吃完后,比老太太辈分低的上前磕个头就都离开了。
而到晚上八点钟左右,村里帮忙的人离开后,就只剩下了守夜打盏的那两个道士,以及老太太自己家里人。
当然,还有慕慕这么个外人。
小汪看见慕慕一待着门外的棚底下有些过意不去,就要带慕慕找地方休息。
“小慕慕,我带你去休息休息吧。”
说着,却是被小汪舅妈给看见了,质问道,“小汪,她是谁?”
小汪没理会她,小汪舅妈立马脸就难看了起来。
“呵呵!这是我家,你把不三不四的人带我家里来,我连问问都不行啊?!”
正在门口烧纸的汪叔也听不下去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秋芬!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小慕慕是小汪同事,人家会探查尸体,是小天才,人家愿意来给妈磕头,那就是家里的客人!”
慕慕有些尴尬的拉开汪爸,“汪叔叔算了,舅妈说的对,我这次来的有些不合适,反正我也不困,就在门口陪你说说话好了。”
小汪舅妈一听说慕慕可以探查尸体,脸色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了声,“是这样啊,刚才对不住了。”说完转身就进了房间。
汪叔拍了拍慕慕的肩膀,“小汪,帮慕慕找个地方睡觉。”
因为他舅舅家地方小,好几个房间都被其他亲戚给占了,唯一剩下来的也就老太太生前住所住的,位于后面的一个小矮屋。
因为别人都忌讳,所以才没人睡。
小汪有些犯了难。
“没关系,我就睡这儿了。”
“可以吗?”
“没事,也就一晚上,明天一早送你姥姥上山以后,我们不就可以回了嘛。”
小汪点了点头,“那好,我帮你打点儿水,你简单洗漱一下。”
慕慕嗯了一声,“好的,谢谢小汪哥哥。”
等小汪离开后,慕慕独自待在老太太生前的屋子里,望着屋里的简朴,就一叶知秋了。
都说养儿防老,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尽然了。
刚坐在床边,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慕慕赶紧从房间跑了出去,却是看见堂屋中老太太的棺材盖啪啪的在抖动。
而棺材下原本蜷缩着的两只公鸡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长明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那两个打盏的乡野道士吓的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
小汪家的亲戚则都是纷纷跪在门口,使劲的磕头。
小汪却傻傻的端着盆子站在众人的身后,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愣了好一会儿。
随后手中的盆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热水扑了到处都是。
慕慕微微皱了皱眉,难不成老太太起尸了?
于是小心的朝抖的呼呼啦啦的棺材走去。
走到近前时,发现那两只公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而装长明灯的碗倒扣在地上。
棺材的棺盖突然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原本上面钉着的木钉有往外缓缓升起的迹象。
小汪回过神来,脸色惊恐的朝慕慕大喊了声,“慕慕,快出来!”
慕慕应了声,就势要朝外面走,刚走到棺材旁边,棺材便不动了。
慕慕疑惑的扭头看了一眼,右边的卧室门嘎啦一声从里面打开。
而小汪舅妈低着头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剪刀,跪在老太太的棺材前,抬起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猛扎下去!
“不好!”
慕慕说着快速的朝她冲了过去,就势要夺她手中的剪刀,却为时已晚。
此时剪刀扎入动脉的那一瞬间,鲜血像喷泉一般喷溅了出来!
那血正巧溅射到了慕慕的脸上。
外面跪着的众人都愣在了当场,小汪快步朝堂屋里冲了进来。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小汪舅妈居然朝慕慕咧嘴阴笑,那表情是在得意。
抽出的剪刀的手再次往脖子上扎,却被慕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剪刀夺下。
同时,慕慕感觉到后背一阵炽热,那股炽热感顺着慕慕的胳膊传到了慕慕的手中,小汪舅妈脸色顿时惊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仰头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慕慕感觉到有一股阴森森的气从她身上一闪而逝。
小汪赶紧冲上来用手捂着了舅妈脖子上的伤口。
可扎的地方是动脉,怎么可能用手能捂的住?
慕慕赶紧扯下了脖子上的孝巾,将她的脖子上缠了起来。
孝巾太过于薄,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
小汪舅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变的惨白,地上到处流的都是鲜血,显得极为恐怖。
门外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惊呼与惊恐之下七手八脚的围了上来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汪妈当场吓昏过去,而汪叔则是赶紧掐人中。
小汪姨夫冲了过来,“你们快解下脖子上的孝巾!”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随后拿着孝巾递给了慕慕。
慕慕接过那些白布,迅速包在了她的脖子上,随后将人放在地上,沉声道,“这样不行,得赶紧打120,不然人就没了。”
小汪姨夫听了连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拨打了120。
可县城距离佘山村至少也有五六十里的山路距离,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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