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佘娇娇双手攀住他的手臂,“长安,你,你发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褚长安愣了下,喉结滚动,倔强的没有开口。
可是他这样,却证实了佘娇娇的想法。
顷刻间,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是不是?”
“你告诉娘亲,是不是这样?”
褚长安的喉咙一酸,嘴巴动了动。
他揽住她,“娘亲,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这里是皇后寝宫,在这里说到底是不合适。
两人对着温皇后福了福身,然后退出寝宫。
“长安...”佘娇娇拉住褚长安的手。
“娘亲,我们先回去。”褚长安道。
佘娇娇点头,眼泪随之滑落,“好,先回去。”
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你,你爹还不知道,我...”
她叫住身边一个太监,让他去通知褚风,她和长安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佘娇娇好几次想要问褚长安,可是褚长安都板着脸坐着,她只好先作罢。
这条路明明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可是佘娇娇却觉得过了很久。
好不容易到了公主府,母子俩从马车上下来,一前一后的回到府中。
两人心照不宣的回到了褚长安的院子。
玉华一眼就看出母子俩有问题,赶紧借口去拿热茶和糕点退出去了。
“长安。”佘娇娇已经憋不住,“你,你每次发病也像阿泽那样吗?”
她记得小时候那次,他是突然呼吸急促,然后脸色变红,当时佘大山给他吃了药,很快就好了。
从来没有像荣泽这样,持续这么久...
褚长安在院子里坐下,点头,“嗯。”
实际上,他发病的时候比荣泽还要严重,只不过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开药...
佘娇娇以手捂唇,“长安....”
她突然想起什么,冲到褚长安面前,扒拉他的衣服,从他的衣襟里翻出一瓶瓶的药瓶。
“这些?”她心痛如麻,说话也不利索了,“这些,是,是你给,给自己准备的药?”
褚长安准备把药收起来,“娘,我已已经没事了,这些药只是,只是为了防患未然。”
防患未然...佘娇娇的手颤抖着,一瓶一瓶的抚过那些药瓶,查看上面的字。
有止咳、止喘、化痰、润津...
都是跟肺有关的药。
“这些药,主要是为了荣泽。”褚长安撒谎。
佘娇娇怎么会信呢,“你别骗娘了。”
“真的是为了荣泽。”褚长安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药。
“长安。”佘娇娇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收拾,“你跟我娘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褚长安说。
“长安...”
“娘,没什么好说的。”褚长安的语气开始不耐。
“长安,娘是担心你。”
“担心我?”褚长安恼了,他将手上的药瓶猛的放在桌子上,却不小心滚到了地上,药瓶里的药从瓶子里滚出来,掉得满地都是。
他看着到处的药,心里也是一阵慌乱。
他从来没在佘娇娇面前失过态,下意识的有点胆怯。
但是,他心中也恼,分明,分明就怕他的病,为什么又表现得这么关心?
“娘,我有病不是一天两天,你总是怕我把病气过给你们,什么时候真正的担心过我?”
褚长安满眼的哀伤,看得佘娇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把病气过给他们?没有担心过他?
他,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长安,你...”佘娇娇想追上去问清楚,褚长安却疾步回到房中,将自己关在里面。
“长安,你开门,你听娘说,你误会了...”佘娇娇叩门。
可是褚长安就是不出声。
“长安,娘亲一直很担心你的,你爹爹和姐姐也很担心你。”
“你误会了...”
玉华端着茶水和糕点回来,“长公主。”
“玉华。”佘娇娇拉住他的手,差点把糕点都撒了,“小郡王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长公主。”玉华为难的开口,“小郡王他...”
他作为外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长公主,您还是多,多关心关心小郡王吧。”
佘娇娇沉色,“你,让人进宫,把将军叫回来。”
将军指的是褚风。
“还有慧敏,她去了佘府。”
玉华把茶水和糕点放下,然后快速的离开院子。
佘娇娇在院子中等着...
褚风本来听说佘娇娇和褚长安出宫,还有些疑惑。
后来公主府来人,让他回去。
他便觉得事情不简单。
“姑父,您快回去吧。”荣苍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褚风和褚欢欢、沐天元、沐凡赶回来,来到了褚长安的院子。
“娇娇,发生什么事了?”褚风疾步跑到她身边。
“娇娇...”却看到佘娇娇满脸的眼泪。
“怎么了?”他揽住她,拿出帕子给她擦泪,“怎么好好的哭了?”
他往后看了眼,“跟,长安有关?”
“到底怎么了?”他柔声问着。
褚欢欢来到褚长安的门口,轻叩门,“长安,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声音,但是褚欢欢知道他在里面,“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娘亲在哭啊?”
房间里的褚长安心中一紧,娘亲哭了?
他从来没见到娘亲哭过...她为什么哭?因为他?
可是她分明很嫌弃他的...不让他背姐姐出嫁,也不愿意用自己的筷子给他夹菜。
“长安?”褚欢欢还在喊他。
褚长安站起,准备去开门,不管娘亲如何忽视他,都改变不了他对娘亲的感情。
他尊她敬她,更爱她。
“长安,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娘亲这么难过?娘亲整日的担心你,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褚欢欢急得口不择言。
褚长安的脚步停住了,伸出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长安,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你出来说清楚啊。”
褚长安缓缓的走回床边,沉默的坐下。
“欢欢...”沐天元过来,将褚欢欢拉走。
“天元,你...”
“让我来。”沐天元将孩子交给她。
“你来有什么用?我和爹娘都没办法。”
沐天元无奈的笑笑,示意她到佘娇娇那边去。
他看向褚长安的房间。
有时候吧...还就得外人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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