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此时此刻,李文杰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梁齐宇的身上。
梁齐宇再敬李文杰是上司,也不能白白挨打呀。
他心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用力挣脱李文杰就想跑。
不料刚一挣脱,忽然感觉有一团东西从天而降,从头到脚将他淋了个精湿!
一股酒臭味扑鼻而来,梁齐伸手一摸,我去,脸上全是黏黏的东西,有液体有固体。
不是李文杰的呕吐物又能是什么?
真特么的倒了血霉了!
传说中的包二爷醉酒后逢人便吐的神功,怎么就偏偏让他遇上了?
而且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丢大发了!梁齐宇跳楼的心都有了。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震惊了,片刻的冷场之后,人群发出了哄然的笑声。
在笑声中,李文杰倒是清醒了许多,他上前拉住了梁齐宇的胳膊:“好样的,梁齐宇,我吐你一身,你没躲开,证明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决定了,下次提拔你当大区经理。”
梁齐宇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李文杰醉后的胡扯。他的经验是,男人酒桌上的话不可信。
他一把推开李文杰,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
如果不是出现了梁齐宇被吐了一身的意外事件,宴会也许还可以再进行一段时间。
意外一出,许多人都没了心情。
也是,司朗和林雅兰已走,黄婷婷和林毅然也先后走了,马欣和连少也都离场。
李文杰喝醉了,没有了应有的氛围,宴会就悄然结束了。
对于宴会上发生的一出意外,曲延平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因为姚莉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了他梁齐宇出丑的一幕。
姚莉用了一连串夸张加爆笑的表情,来表达她欢呼雀跃的心情。
曲延平此时已经跟随林毅然来到了北五环的一家古玩城,他回复了姚莉一句话:“说不定梁齐宇还会因祸得福。”
下了车,曲延平跟随林毅然一路来到古玩城的二楼。
齐全的两名助理亦步亦趋,跟随在左右。
现在曲延平已经知道二人的名字,男助理叫方和平,女助理叫方和雪,二人是一对亲兄妹。
也是林毅然从小在新加坡青梅竹马的朋友。
林毅然不说话,只顾走个不停。
曲延平和白雪也不方便问,就沉默地跟在后面。
走了半天,才七拐八拐来到二楼一个名叫雅室的店铺。
古玩城内都是出售各种手串、玉器以及文玩的店铺。
雅室的布置和大部分店铺不太一样,里面只摆了一张旧船木改造的茶台,并没有摆放出售物品的柜台,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的。
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张桌子,桌子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古朴而典雅。
再仔细一看,在桌子下面,扔了一堆乱放的木头。
木头奇形怪状,有的是树根,有的是长条,有的是不规则形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坐下之后,林毅然也不发话,方和平方和雪兄妹俩泡了一壶普洱,为每个人倒了一杯。
白雪有几分局促,抿了一口茶,不知所措地东看西看,等着林毅然开口。
林毅然却似乎神游物外了一样,眼睑低垂,轻轻把玩手中的金刚菩提,一言不发。
林毅然摆的是什么龙门阵?
白雪用脚踢了踢曲延平,沉默的对坐太尴尬了,她坐立不安,想让曲延平打破沉默。
曲延平却并不回应她的暗示,目光直直地盯着桌子下面的一堆木头不放。
白雪心中不解,一堆烂木头有什么好看的,曲延平是傻了还是故弄玄虚?
于是她又悄悄碰了碰曲延平的胳膊。
曲延平早就看出了白雪的不耐烦,他悄悄向白雪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继续沉默着打量桌子下面的木头。
白雪见状,鼻子都气歪了。
曲延平摆什么谱发什么神经,好不容易和林毅然面对面坐在一起了,不说话聊天一个人发神看木头算什么事儿?
破木头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不管白雪怎样气愤和不解,曲延平依然不理她,甚至还站了起来走到木头跟前,蹲了下来,拿起一块木头仔细地端详起来。
曲延平的举动让白雪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如果不是林毅然在场,她早就过去朝曲延平的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然后质问曲延平为什么这么二……
让白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曲延平蹲在地上翻看一堆烂木头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林毅然忽然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随后,林毅然也起身来到曲延平身边,和曲延平一起蹲在地上,翻看桌子下面的木头。
“这一块木头是我从一个老头手中收来的,是真正的拆房老料。你不要被表面上的漆给骗了,看看侧切面,是上等的小叶紫檀,而且还有金星和牛毛纹。
这可是真正的五年一年轮,八百年始成材的印度小叶紫檀,从汉代以来就被认为是最名贵的木材,被世人称为木中之王……”说话间,林毅然拿起一块十分不起眼的木头,长约一米,宽二十公分,像是一段窗框,上面还涂了黄漆。
他倒转过来,将侧面呈现在曲延平面前,哈哈一笑:“如果不是我识货,差点儿就错过了一块这么好的上等老料,曲延平,你说,这块老料如果做成珠子得值多少钱?”
“做成珠子就暴殄天物了。”
曲延平其实并不是真的对老料有研究,一眼就看出了曲延平藏宝的地方。
以他的财力,他不可能接触到真正昂贵的老料和好料,只是他从房子的布置和细节中发现了端倪。
不说茶台所用的旧船木,就是角落里不起眼的桌子,也是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
但曲延平可以认出旧船木和黄花梨,却认不出桌子下面的一堆木头都是什么材质。
毕竟这堆木头胡乱地扔在桌子下面,木头上落满了灰尘,就像一堆随时会被清理出去的生活垃圾。
只是善于观察的曲延平在一进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房间内旧船木和黄花梨木的桌子,以及名贵的茶壶,或者是博古架上的花瓶、玉器和玉石,任何一个都在几万甚至十几万以上。
齐全却没有多看一眼,反倒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了桌子下面的一堆木头之上,并且停留了几秒钟。
直到确认桌子下面的木头安然无恙,他才收回了目光。
尽管林毅然的动作不着痕迹,但在一向细致入微的曲延平眼中,一切都看得分明。
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性的动作,就算掩饰得再好,也会惯性成自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同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在意的东西,就算再假装不在意,也会有意无意地投入过多的关注。
房间中那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林毅然并未多看一眼,却几次对一堆木头投去了关切的目光,就说明这堆木头,比房间中的所有东西都宝贵。
不管是实际价值上的宝贵,还是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贵重,总之,整个房间中齐全最在意的东西,就是黄花梨桌子下面的一堆看似烧火棍的木头。
以林毅然的眼界和财力,不用说,这堆木头都是极品好东西。
等林毅然随便抽出一块木头,明确地告诉曲延平是拆房老料,并且问曲延平做成珠子值多少钱时,曲延平察言观色,注意到林毅然眼中闪过的得意和爱惜之色。
他本想说如果做成珠子,至少可以再买一辆奔驰GL时,却脑中灵光一闪,话到嘴边又变了口气。
“为什么说做成珠子就暴殄天物了?”林毅然还以为曲延平会报出一个天文数字,不想曲延平的回答既出乎他的意外,又让他心生惊喜。
不由好奇地问道:“说说你的真实想法。”
“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商人花了两亿元竞拍了两件稀世珍宝。
拍下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摔掉了其中的一件。
许多人不解商人为什么要摔倒价值连城的珍宝。
商人说,两件珍宝价值两亿,现在只剩下一件了,是孤品了,孤品至少价值十亿!”曲延平拿过林毅然手中的老料,掂了掂分量,笑道:“做成珠子固然可以卖不少钱,但却流于雷同了,并且不管卖多少钱,总有一个数额可以衡量。
如果保持原状,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孤品,就是无价之宝,而且升值的空间无限。
以林少的财力,不缺钱,所以保留一件无价的孤品,比换来有价的商品要合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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