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哧咯……”
就在王一信心满满,力求一战之时,一阵细微的碎裂声突然在耳边悄然响起。王一心中微微一惊,以为又有变故,当即暗暗凝神,观察四周。
没想到还没等他做出反应,眼前景象竟突然碎裂,出现道道裂痕。那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变成一块瞬间碎裂的镜子,分割成一块一块播放着不同画面的细小屏幕。
“怎么会!”
王一心中骇然,不由惊叫出声。可声还未发出,就听“轰”的一声,镜面已然彻底崩裂。
一瞬间,王一眼前种种,顿时如昨日黄花,梦幻泡影。他像是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境,意识陡然回归,猛睁开眼,景象竟是大不相同。
他此时依旧保持着脚踩太阳神,与之对视的动作,手中长枪并未出鞘,铁盒就撑在手中。四下一扫,场中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吸引器那个庞然大物,照样安然无恙地立在场中。
他转头望去,只见在场众人,除了阿欢以外,均是两眼发直,迷迷瞪瞪,显然犹在幻象之中。
阿欢倒是满眼焦急,见到王一目光转为清明,顿时大喜,不由叫道:“王一哥哥,你终于醒啦!”
王一悚然一惊,难道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若我没有醒来会是什么结果?彻底沉沦?走火入魔?
“嘶!”
王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实话,自他修成“罗汉金身”以来,不说能对抗一切精神攻击,但已很少有人能以幻相来迷惑他的心神。就算有,往往也是浅尝辄止,一触即溃。更别说像今天这样沉沦其中,丝毫无法察觉。
他再次看向身下的太阳神,心中已将对方危险程度提到最高。此时心神感应之内,对方却并无任何奇诡之处,除却身上力量澎湃强大,略有提升,但也绝不似幻境之内这么离谱。
王一眸光微动,回想自己之前多次突破,都是以消磨根基与底蕴为代价,才有了如今强大的力量。对方不过吃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又非真的仙丹灵药,怎么可能一蹴而就,超凡脱俗,而现实身体却又不承受任何代价,这严重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
他心中恍然,对方力量增长的方向,应是以开发脑域,增长精神力为主。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对方精神力为何会突然强到能把自己拉进这般以假乱真的幻境之中。
就在王一思绪飞转之时,心中却猛地一跳,自己之前以“呼雷法”口发梵音,此时却似突然有了感应,心神之内七种神意所化七星中的某一颗忽然大亮,一瞬间将他的元神抽离了身体。
“轰!”
王一不知过了多久,等再睁开双眼,竟又回到《易经洗髓功》圆满之时,那个心神光暗交界之处。
只见那天之中心,有七颗星星闪闪发光,拱卫着自己那颗超品金丹。这七颗星星正是“洗髓功”神意所化,分居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之位,形如斗勺,不是北斗七星又是什么?。
当初突破时,诡星作乱,正是这七星归位,方才平定天下七政之枢机,阴阳之原本,从而使自己一身气与神,连接星斗,运于天中,制约四方,建四时,均五行。
王一之前修炼时,也恶补过许多佛道星象相关的资料,就怕有一天会用上,更何况这北斗七星还是对应人身修炼,始终都绕不过的话题。
这北斗七星,各司其职,天枢代表中枢,天璇掌管旋转,天玑掌管变化,天权代表权衡,玉衡平均轻重,开阳绽放阳气,瑶光释放光芒。
古人在研究天象,探明其星理变化之后,会根据斗柄方向来决定季节,制定四时。譬如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而斗魁所在,则是帝车,运转于天中,控制着天下。于是天下纲纪,人均法度,莫不从其出。
正因为这北斗有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五纪之能,才会成为古今修炼天人相交之枢纽。
譬如道经《云笈七笺·稟生受命部》中有言:“在胞之时,三元养育,九气布化,五星为五脏,北斗七星开其七窍。七星降童子,以卫其身。七星之气结为一星,在人头上,去顶三尺。人为善时,则其星光大而明;为恶时,其星冥暗而小。善积则福至,恶积则灾生,星光坠灭,其身死矣。”
这北斗与人间生死相连,凡修行者欲要天人合一,返虚合道,又要逆天借命,长生久视,修这北斗星象便是重中之重,不然也不会有诸葛武侯,五丈原点灯续命之事。
本来王一《易筋洗髓功》圆满之后,已达身披群星,内蕴北斗之境,天下武人若是知道,只怕都要惊掉下巴。只要他遵循渐进,稳定修行,迟早能一窥其中之奥秘。
可在他计划内,这一切都要在汉市事情结束之后,才有时间细细摸索。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竟然点亮了“瑶光”。
没错,那颗闪闪发亮的,光芒迫人的明星,正是“瑶光”。
“瑶光”乃是天关星之魂明,它还有个非常牛逼且为人熟知的名字——“破军”。
“破军”古书称之为“耗星”。这个“耗”,代表破坏力、消耗力。寓意个性冲动,变化最强。常常比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遇好则好,遇坏则坏。
那三国的张飞,便是破军的代表人物。其人有勇无谋,直率鲁莽,乃性之恶者,惟紫微可以制之,所以他一生只服刘备。ωωw..net
按说此星亮起,化气为耗,耗尽以后才能重建,代表着不破不立。只是这立是往好处立,还是坏处立,大家都不知道。
也不知王一是不是运气好,磐石给他算的天下贵格之命,恰好是紫薇极数,再加上又有超品金丹,先天紫莲化为北宸,破军与其相和,便成了“紫微破军”之命。
如今又因其看破幻境,克服恐惧,口发佛法霹雳,暗中合了雷相与般若相,竟练成了一颗天下独一无二,旷古烁今的雷法梵星,正是天、地、人、法、道的极致结合。
王一立在心神内景之内,眼眺“瑶光”,但见其莹莹朦朦,中间又有雷光跳跃,梵音袅袅,时而跃出,心中不由生出温暖亲近之意。
这一刻,他即便不去刻意探究,只一动念,内中种种奥妙便接踵而来,“瑶光”承载了自己的“呼雷法”和“金刚相”,又强借北斗星象之力,切断了与《易筋洗髓功》本来的联系,这一刻,这门雷法神意终于彻彻底底属于自己。即便外魔袭来,亦不可再使其动念。
阴差阳错,因祸得福。太阳神这一番动作,竟使王一得了“瑶光”之力,一时间威不可当。
可为何会是“瑶光”呢?而且又是在太阳神引动天外之魔,自己突破幻象,方才修炼成功。
莫非这便是《易筋洗髓功》外魔之一?自己刚才不过是冲破了魔关,方才能使其彻底化为己用。
想通一切,王一猛地睁眼,眼中泛出雷霆之意,好似九天之上的紫薇大帝,虚渺无极,不可直视。
太阳神陡然望来,竟似遇到了极强的压力,眼珠都凸出来半分,空中都产生了轻微“噼啪”雷电摩擦声。
王一刚有所得,心灵正发生极大变化,境界尚不稳固,故而一举一动,便有神异溢出,释放莫大威能。
“哼!”
王一冷哼一声,整个洞窟都似微微震了一下,好像凭空响了炸雷,眼中亮的骇人,好似雷光陡然增强。
只听“啵”地一声,太阳神身子猛地后仰,双眼晦涩之极,瞬间暗道下来,竟是在这股精神力的较量之中败下阵来,而随着对方的失败,周边众人这才从幻想中纷纷逃脱。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明空藏”头痛欲裂,想要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间歇性失忆一样,某段记忆被人强行抽离。
青松此时也悠悠醒来,但他脸色瞬间一变,大感惊骇。他有“巨灵神功”护体,又有“万象道功”化生万物,居然身入幻境而不自知,若非王一那一声霹雳,只怕还在沉沦之中,太阳神那道魔念,当真可畏可怖。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洞窟内突然升起一道灼热之感,大家齐齐望去,却是太阳神扭身出拳,对着王一打来。
王一眼露精光,挥掌打去,拳掌相交,雷霆之意汹涌而出,更有无边佛法愿力,无孔不入,压制对方的魔念。太阳神一招不敌,顿时挫退半步,浑身颤麻,内腑滞涩,气机不畅。
王一大手一挥,心中畅快,不由长声说道:“还有什么本事,通通使出来吧!”
他瞟了一眼对方,正要举步,忽见太阳神嘿嘿一笑,张开大口,一口咬破自己手腕,流出汩汩黑血,他长舌卷去,竟把血液舔进口中,一时间嘴角,齿缝都是鲜血。
王一眉眼一蹙,不知对方在玩什么花招。“明空藏”见状,却是脸色大变,大声惊呼:“不好,这是‘天魔解体法’,每个兵人血脉崩溃之前会爆发出最强的力量。他这是想崩溃提前,所以咬断自己的气脉,伤势越重,威力越强……他……他不要命了?”
话音,太阳神身形骤起,只听嗡声大作,竟直挺挺朝着王一扑来,劲风呼呼,比刚才一拳劲力强了十倍不止,刮得王一脸颊生疼。
王一凛然不惧,双目如电,扫过其人,蓦地发声大喝,声如响雷。一足点地,猛地退开,双掌一分,身如风车陡转,使出“求不得”中的“暗流奇劲”来,场内空气瞬间粘稠,犹如水流漩涡之性,呼呼搅来许多无形锁链。对手一但扫中,手脚必被束缚,下盘亦会虚浮,到时只能身随己转,功力随之消磨,不出片刻,便可击溃对方。
那太阳神不过活死人躯,纯粹凭借一股神秘意识对敌,哪里懂什么阴阳生灭之法,被这奇门掌力一带,不仅没打到王一,反而身不由己,绕着他旋转起来。
直到速度越来越快,乍眼望去,就似一道龙卷飓风在洞窟内陡然生出,这般伟力,亦是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大觉不如。
又斗两招,王一不欲再继续纠缠,忽地一掌拍向太阳神面门,这一掌生出极大吸力,取法于弱水三千,陷没万物之意。太阳神眼见挣脱不开,右臂一抡,挥掌拍向王一左胸,梁萧微微一笑,左掌挥出,竟又生出一股潮汐之力。
两股劲力一同发出,又兼有混元之法,吸涨之力,顿时如潜流交汇,包孕冷暖洋流上下交换之理,顿时将太阳神抡过来掌力通通摄走。归入经脉,须臾一转,老阴生少阳,老阳生少阴,竟然化为己用,增长十倍反了回去,甚至还将星力雷法潜藏其中,作为杀招,使人防不胜防。
又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明空藏”再一次见到这门功夫,依旧控制不住心惊肉跳。只觉对方比上一次使来,更加得心应手,举重若轻了。
掌力加倍奉还,一时间,太阳神惨白的肌肤瞬间泛红,透出滚滚热浪,背后汗毛纷纷竖起,正是雷法刺激对方,还没等其适应,脸上气色却又由红转青,竟是深海寒流突然涌至,冒出寒气森森,砭肌刺骨。
“滚吧!”
这劲力已到极致,王一再不多玩,往前一推,“砰”地一声,太阳神直直飞走,撞在身后墙壁,已是九死一生。
众人都已经看呆了,先前塞丽娜吃了进化药剂,实力增长,有目共睹。这太阳神境界远在她之上,按理来说只会更强,可即便这样,依旧在王一手中走不过两招,这般诡异情景,实在令人又怕又疑。
王一搓了搓五指,心中也是有些诧异,这便是“天魔解体”?这太阳神阵仗弄地极大,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砰!”
王一刚要迈步上前,耳边忽地响起一声枪响,心中警兆顿生,往前一侧,便听‘咔’地一声,前方石壁之上闪过一阵火星。
…………
“你来干什么?”种庆南心中经历了初时的慌乱,此刻已恢复过来,脸色阴翳,盯着不请自来的祁同伟。
“我?”祁同伟哈哈一笑:“自然是看种教授在这边住的舒不舒服……”
“我也住了不止一晚,没有什么问题。”种庆南大手一挥:“所以……你可以走了!”
“诶!”祁同伟神色淡淡,微笑说道:“既然住的舒服,那我刚才怎么还听到种教授说要离开啊?”
种庆南眼含怒火,沉声道:“你是当官的,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大忌吗?再说……我又没犯罪,想去哪就去哪,这点人身自由还是有的吧!”
“当然,但是我知道种教授您的为人,这汉市病毒还没有解决,怎么能轻易离去呢?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呵呵……咱们也别绕弯子了。”种庆南冷笑一声,死死盯着祁同伟,一字一顿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祁同伟深深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种教授住在这里不够安全,想请您换个地方。”
“我如果不呢?”
祁同伟看了他一眼,将衣服下摆一掀,露出枪托,脸上笑容阴森,语气平静道:“我今天来,可没打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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