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寂静无声。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不着调的神医……会提出这种要求。
江白瑜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是这样。
师傅的贪财本性终于暴露了……
不过,坑就坑吧,又不是她的银子。
燕予苍嘴角僵硬地挂着一抹弧度,“……好……”
很好,他坑了别人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轮到别人坑他了……
真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三天之内,送去西山别院!”老头子附加了一句。
……
国公府
国公爷一下朝就被老夫人立马叫了回去,正好解决了一众同朝官员邀他前去喝酒听曲的邀请。
实在是因为……家里没银子了……
点一个姑娘作陪,又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还不能是太低级的姑娘,否则会招人耻笑。
哎,真是有苦难言。
这个时候他又怪起了自己那不中用的外甥女,分他点银子怎么了!
“老爷回来了!”
丫鬟抬帘让他进去,也就在此时,他收回了飘摇的神思,三两步上前,“给母亲请安——”
一记拐杖敲在他身上,老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像一记闷棍,“出大事了安不了!
你去给我把族老请来,我要让老三媳妇扫地出门!!!”
国公爷大惊,什么?
“她犯了什么错?!母亲要这样罚她?”
老夫人咬牙恨恨道,“她偷人!甚至有孕了!”
恍如一记雷劈下,将国公爷劈了个七荤八素。
老夫人还在喋喋不休,“你还愣着做什么?她丢尽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今日若不是我偷偷跟着她,哪里晓得她是要悄悄用药流掉孩子,以此来瞒天过海——”
国公爷揪紧了袖子,“母亲,这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三弟妹温顺守礼,从无半点——”
“你不信,大夫就在府里——”
老夫人见儿子一脸惶恐,恨不得在他耳边吼着,但国公爷竟然苍白了脸,竟然转身就朝着门外奔去——
“儿子儿子,你回来——你是要做什么啊!”
老夫人在后面急忙呼喊,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不省心。
柳辛安正过来准备给祖母请安,见他父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六神无主到连他都被忽视。
刚一进门,老夫人握住他的手臂,“安儿,你去跟着你父亲,别让他做什么傻事!”
“祖母,怎么了?
听说您派人把三婶关起来了!”
“你就别打听了,快去看你父亲!”
柳辛安见状,忽地响起了母亲前不久在他耳边总是抱怨的那些事情……
不是真的……他暗暗告诉自己。
“孙儿这就去。”
柳辛安迈开步子,一股不安在心里油然而生。
于是,他撞见了父亲扯着大夫问,“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不知所以的伸出指头。
国公爷脸色先是闪过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
柳辛安听得一清二楚,心凉了半截。
“父亲!”
他从假山背后现身,满眼地不可置信,“你在做什么?!”
国公爷一丝慌乱划过,挥手让大夫退下,“我……”
“所以,那些都不是谣言是么?!”
柳辛安大声问出,蕴含怒气的眸子让国公爷心虚地反驳道,“你说什么呢逆子!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他们俩人正在这里对峙,距离他们不远的三夫人小院里却传来打骂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尖叫惊恐声……
里面俨然有赵氏怒火冲天的声音。
“……你这贱胚子……从哪里勾搭的男人……还敢有了孩子……不知廉耻……
你怎么不去死……”
“贱人……都是贱人……”
“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让你勾搭男人……勾搭男人……”
赵氏砸着花瓶器物,脸庞气到扭曲,好几次就要扯住躲闪的三夫人,大有一副要打死人的架势……
三夫人惊恐声连连,偏偏身前的侍女也不顶用,关键时刻只能猛推出去,就那么一下,赵氏手里的瓷片划过少女的脸颊……
“啊——”
少女脸上渗出血,痛惨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小院。
三夫人心有余悸地继续躲闪,刚才那一下,差点就划到了她的脸上。
见院门口急匆匆跑过来几个人,三夫人如见救星似的奔过去,一边哭一边喊,模样凄凄惨惨戚戚。
“大老爷救命——
大夫人她要杀了我!!!”
她跑得飞快,因此脚下一个踉跄,绊了一下。
国公爷飞似的上前,两步之遥搂住了她,怒气冲冲地看着赵氏,“你发什么疯!!!给我滚回去——”
“你闭嘴你闭嘴!老娘发疯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浑然不顾礼数抱在一起腻腻歪歪,是特意打我的脸么?
我告诉你柳世卿!
你们这是在乱伦!!!”
赵氏已经被气红了眼,尤其是在看到自家老爷一下子抱住即将跌倒的老三媳妇时候……怎么不让她摔死!
摔死她!!!
怨毒的目光似乎要吃人,三夫人抓紧了男人的衣袖,眼中盈盈含泪,“老爷救我……”
若是在以往,柳世卿肯定心痒难耐地抱紧她,但今日情况特殊……他绝不能背上乱伦的帽子!
他给了一个三夫人安心的眼神,松开了她,看着她站稳,这才质问着赵氏,一言一语都要冷进人心里,“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要胡言乱语平白污了我的名声!”
“名声?你还要名声,我告诉你老娘已经查清楚了,老三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种!
这是你们私通的证据!”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几张凭据,猛地冲着几人的脸拍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狡辩!”
赵氏冷笑,丝毫不顾礼仪地往地上一赖。
柳辛安心疼地上前两步,替母亲要理理鬓边乱发,“……”,他很想劝说什么,但他身噩梦也说不出来。
柳世卿看着眼前飘舞的几张白纸,上面俨然记录着他在外面多次购置昂贵胭脂水粉,全部都送去了老三媳妇的私宅。
“假的!
都是假的,你这毒妇为了陷害真是用尽一切手段……”
赵氏猛地大声怒吼,“那这是不是你的腰带,这种东西怎么会在她那里!”
说罢,从侍女手里的托盘上掀开遮盖布,赫然露出一条国公爷熟悉的腰带来!
“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狡辩啊!
怎么不说话了?!”
三夫人目露惊慌,这东西一直都在私宅里放着,她是怎么拿到了…除非她一早就盯着宅子,去搜寻了出来。
“你现在肯定在想,这东西怎么在我手里是吧?
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国公爷一个头两个大,一张老脸青白交加着各种神色,他也是一下潮才得到了消息。
家里这种事情肯定会瞒得死死的,尤其是娘对赵氏本来就看不惯,根本不可能让她这么快知道……
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可是,这人是谁?
能精确掌握国公府的动静,能拿捏得这么好!
不得不说,国公爷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到了这种时刻,也依然能从脑海里搜寻出一对他得罪过的人……
“你们——你们,欺负我!
老娘不过了,我要跟你和离!!!”
一语落,惊起千层浪。
国公爷脸色沉得和墨水一样黑,“你要和离?!”
赵氏哭闹着甩开柳辛安准备要拉住她的手,“和离!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满堂寂静,就算是见识如广的国公爷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疯了,和离了她能去哪里!是真的疯了!
老夫人也闻讯赶来,听见这话不由得勃然大怒,“和离?!
不可能!
赵氏你生是我柳家的人,死是我柳家的鬼!
这辈子都别想和离!”
柳辛安眼前黑了黑,忽然有了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他的父亲,是个小人,弟媳妇暗通曲款……
他的母亲,是个势利眼,为了钱财可以做出任何不耻的事情……
他的祖母,同样眼里只有权势地位财富,置亲情于不顾,要将女子困于内宅一生……
·
燕予苍这几日也开始上朝了,自从上一次皇帝让他去了紫阳外派了差事之后,他便舔着脸问皇帝摇了一门闲差——在御史台任职,跟着御史大人们多学学。
众朝臣心里都明白,这不就是给外甥找个闲差好好嘛?
御史台,又不是正经的御史,随便玩喽,王爷万千宠爱于一身,开心就好。
然而就在某一天,这位上朝期间一直打盹的景王殿下一鸣惊人——
“微臣燕予苍,参柳国公行事不端、私通弟媳、败坏朝风。”
众朝臣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太子率先反驳,“景王,你也太自大了,要是柳国公真有什么知法犯法的事情,能轮得到你站在这里说么?
朝廷养着御史大夫是吃软饭的么?!”
燕予苍立定,直起身子好笑地看着太子,一副你来打我啊的样子,他轻轻地挑起眉头,姿态绝艳,“太子下句话是不是就要说圣上的眼睛是雪亮的哪能看不到这些呢?
不过可惜了,本王已经拿到了人证物证,就等着陛下处置!”
国公爷扑腾一下跪了下来,双腿打颤,“老臣安分守己,何以得景王殿下如此忌惮啊!
请陛下明鉴!”
他明明已经再三警告让府里的人都闭嘴,景王一介纨绔,能有什么本事……
燕予苍冷哼一声,眉眼秾丽,气势逼人,“你说没有?
那本王再参你一件事!
你勾结不止紫阳一地的官员,暗中为自己谋取私利,敛财手段频出,致使一众百姓苦不迭言!”
国公爷脸色苍白下来,不是,他怎么知道的?
“还有,之前送往泾阳的军粮,就是你在和姓陈的勾结倒卖军粮,用发霉的粮食代替新粮——
本王均已查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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