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予苍神色冷厉,目光冰凉如同在看死人一样。
“你该知道的,你没有跟我做交易的资格。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你现在没有丝毫作用。”
“呵呵呵,我既然没有作用,那指挥使大人何必带我的女儿过来威胁激怒我呢?”
布谷鲁眼神森寒阴冷,一片肃杀,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了,绝对不能输。
他要给小狼王搏出一片光明的前途。
这是他们生来就有的自责任。
燕予苍懒洋洋抬眸,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难道以为我带你女儿来仅仅是为了威胁你?激怒你?
简直是愚蠢。”
“难道不是么?”
“我要让她亲眼见到自己父亲的死亡,看着你怎样痛不欲生,然后我会告诉她,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从此以后,我会养大她,日复一日地教导她,让她从心底里厌恶你这样的人,让她痛恨为什么有你的存在,让她活在痛苦当中却又不能死去!
你们南疆人不是最会折磨人吗?
同样的法子,我也会。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死去,而是永远活着,永远记得,永远恨着。”
燕予苍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眸光越来越冷。
这样的威压下,让人很难不臣服。
布谷鲁开始慌了,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不!你们明国人不是最将道德么?你不会这样做的!
你会遭天谴的!
你父母都是天下赞扬的仁义之士,你要是敢这么做,将来九泉之下如何见他们!”
“随便你怎么想!
别想用身份来禁锢住我,你怕是忘了,我多年的指挥使身份,还有另一个名字。
——程淮,阴险毒辣,无恶不作,身为皇帝鹰犬遭众人唾弃又畏惧,手上鲜血无数,死人也能开口。
你太天真了!”
这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布谷鲁面色青灰,却久久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是说,燕予苍虽狠,但乃正义之人吗?
“就算我说了,你也找不到她们的。”
燕予苍神色动了动,“来人,带小女孩进来。”
“是。”
“不要、不!你别让孩子进来!我说我说——
有一部分女人在天南星的地牢里关着。”
“地牢在哪里?”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挣扎声,还好女儿的哭闹声。
布谷鲁一颗心到了崩溃的边缘,“在炎国,没错就在炎国。
你杀了我吧,别让孩子看到!
快杀了我!”
布谷鲁青筋绷起,整个人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门前的地方。
只要燕予苍下手够快够狠!
就不至于吓到女儿!
女儿或许只是会以为他睡着了而已。
“如你所愿。”
燕予苍眼梢微微挑起,凑到他跟前,利刃出鞘,从心脏的位置贯穿进去。
噗呲一声,似乎都能听到摩擦声。
布谷鲁微微笑着,真好,他终于解脱了。
“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女儿我的人在乞丐窝里发现的。
她饿急了偷包子吃,差点被送官。是装成了乞丐才混过去。
你说,你是不是个好父亲呢?”
燕予苍一笑,盯着他好笑道。
布谷鲁临死前,猛然听到这些话,浑身颤抖,利刃顺着血肉剜得他难受。
“不、不是……”
不是小狼王带走了吗?小狼王承诺过,会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女儿,会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燕予苍又会说,是在乞丐窝找到的孩子。
一定是燕予苍在骗自己!
布谷鲁怨念的眼神死死盯住燕予苍,直到他没了最后一口气!
燕予苍转身离去,“来人,把他处理了。”
出了牢门,手下跟了上来,乐嘻嘻邀功讨赏,“大人大人,我刚才口技怎么样?很像吧,那贼人果然信了。”
“是不错,但也算是个巧合,不要骄傲,继续勤加练习。”
布谷鲁刚下第一次见到女儿的时候,是真的女儿,之后被燕予苍派人带走了。
而之后说要带女儿进来看看父亲的惨样,让女孩永远记住,痛苦地活着,这完全是燕予苍在诈布谷鲁。
那时布谷鲁心慌乱不已,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究竟合不合理。
其实只要他动动脑子,想一想为什么女儿从最开始的隐忍不哭、害怕父亲心疼到女儿的凄惨哭闹变化会有这么大,就能看出来蛛丝马迹。
可惜了,布谷鲁没想这么多。
燕予苍摇头哂笑,他怎么还唏嘘起来了布谷鲁,自己真是该死啊!
将女孩从乞丐窝里救出来,没让她亲眼见到父亲的死亡,已经是仁慈了。
“这人都死了,怎么还不见一个人来?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燕予苍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吩咐完,他转头去了玄影骑,挑选了几个功夫不错的人,让他们快马加鞭去南疆寻找天南星的踪迹。
找到天南星的老巢,就能带那些深受其害的女子回家!
还有布谷鲁所说的小狼王,必须查清楚。
这个小狼王,在前世里他一直都没有听说过是谁,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可以说,这将会是现在最大的一个变数。
但布谷鲁的话绝对不能全信,他得抽丝剥茧,步步验证。
还没吩咐完一切,去寻人的手下闯了进来,脸色灰如土,沉声道,“几位大人都不见了。”
“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燕予苍眯眼,将手上一支笔差点掰断。
“王大人和宋大人都失踪了!
值当房里根本没有俩人上值的记录,派人去府里找也不见人。”
这种紧要关头,大臣们全都在严阵以待,随时等待被传唤为皇帝分忧,自然不会有人出现游玩不归的情况。
尤其是这两位肱股之臣昨天也参与了秋猎。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俩人被人劫持了。
“去让人立刻严查城门!
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燕予苍挥退了一众人,自己开始写折子。
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些,燕厘又求见。
“王爷,盯着三皇子动静的兄弟传来消息,三皇子进宫了。”
燕予苍微微一顿,眸光愈发阴冷。
“太子看上去已经废了,难不成圣上是要——”
燕厘猜测到,“王爷,咱们早做打算吧。”
燕予苍脸色晦暗不明,声线低沉不可言说,“叫陈达在府里等我,告诉他我愿意和他合作。”
燕厘还想说什么,却嗫喏半天没出口,自己也姓燕,没道理阻止王爷,更何况王爷也确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自有分寸,不必忧心。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不变,五年前如此,五年后的今天也如此。”
燕厘称了一声,“是。”
自家王爷自从五年前刚刚接任指挥使一职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自己要扶持的是九皇子。
既然王爷说不曾忘,那就不可能忘。
自己做什么多心,该打。
“大人大人,出事了!”
程一远远地奔来,脸色比燕厘不知道凝重了多少,甚至看起来有些阴郁。
“又出什么事了?”
赶巧堆在一起了是吧?
燕予苍眉心微皱,老天爷啊,他好想念阿瑜的怀抱,能治愈他一切的头疼。
“是宋少虞!
他人不见了。
属下失职,刚才才发现待在院子里的是个人偶。”
程一羞愧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办砸了两桩事情,一是做内应被太子最后怀疑,导致信息不够完整,秋猎场上才出现了那么大的疏露。
二是盯着宋少虞,却不知道他何时离开的京华。
咔嚓一声,燕予苍手里的狼毫笔应声而断。
“去查。
我就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保不齐猎场的事情还和姓宋的有关系呢。”
燕予苍唯一没猜到的事情就是,宋少虞不是今日出城的。
早在狩猎队伍出发的前一日,宋少虞就独自一人出了京华。
直到玄影骑找到了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宋少虞去了何地。
·
此刻距离京华有数百里之远的一个地方,按理来说燕予苍和江白瑜都跟熟悉。
正是紫阳县。
宋少虞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本就火热的一颗心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同时带着一丝丝期待与惶恐。
“主上,人来了。”
李钊此前半个月就已经来了紫阳,等处理好一切事情,正好等到了宋少虞。
就在他以为能永远地和主上离开这个地方回家的时候,宋少虞选择冒着风险留了下来,只为了等另一个人——宋闻璟。
李钊说不出来心底是什么滋味,自己一个三十几的中年男人,居然会对不过二十几的青涩男人动了心。
而偏偏,这人是他尊敬的主上。
宋少虞听到这话,喜上眉梢,临走前还照了一下镜子,确定自己没有不妥之后奔出了院子。
李钊心里一阵酸涩,紧跟了上去。
主上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马车缓缓行到门处,并未让里面的人下马车,而是卸下车套,这就成了一个简易的轿子,再由两个人抬进来。
宋少虞上前打起帘子,含笑道,“兄长,许久不见,可还想念弟弟?”
“是、是你!”
宋闻璟脸色苍白,听着熟悉的声音,他定睛终于凝了神,这次确确实实看到了宋少虞。
那是他一路上都祈祷着不要遇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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