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聿哥，乔姐，有一阵不见了，还好吗？”
张睿年手里夹着的烟在走向两人的时候，就顺手在墙头给杵灭了。
乔星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最近状态不好？”
张睿年垂了垂眸，随即摇头笑道：“一般吧，对了，你们来是要买什么？”
自从上次冯老幺被抓了之后，现在这一小片的资源都在他手里了。
乔星棉和他向来不墨迹：“我来黑市看看有没有猪肉可以买。”
张睿年低声问道：“要多少？”
乔星棉看了眼顾聿，道：“三十斤。”
这要是放在食品站，她可不敢这么豪言壮语。
上次在公社得了二十斤肉票去食品站，还是拿出县里开的奖章和证明给人家看了，又道明他们是底下生产队的，难得来一次，人家才给割的。
现在城里人每个月才半斤肉，她这一开口就三十斤的，要被人发现那指不定被举报挖资本主义墙角。
但张睿年却不以为然，黑市有黑市的渠道和供货系统，只要你有钱。
他让乔星棉等到凌晨后，有一批新鲜猪肉会送到黑市来，到时候给她弄点。
乔星棉欣然答应，有肉吃等等又何妨。
叫张睿年不用管他们，自己在这里逛逛，便拉着顾聿就开始瞎逛了起来。
“第一次晚上来黑市吧？”
顾聿点头，放在以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似乎这一切，都是身边之人带给他的。
是全新，冒险，刺激的体验，但他很享受这种快感，有种真实活着的感受。
路过一个小摊，其实也不叫小摊，就是男人面前有个麻布袋子，里面隐隐反光的材质吸引了她。
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袋手表，乔星棉摸了摸顾聿光秃秃的手腕，蹲下身。
“大哥，你这手表怎么卖的啊？”
那大哥小心翼翼的比了个数。
乔星棉佯装为难，皱眉道：“一百五是不是太贵了？这上海牌的手表百货大楼怕是也就一百三左右吧？”
男人睨了她一眼：“我卖的不算贵了，就像你说的百货大楼卖一百三，但是我拿货来这里卖也有风险，就赚你二十块钱，不过分吧？”
乔星棉失笑：“二十块钱都够人家一个月工资了，便宜点，两块二百七行不行？”
男人有些为难，实在是不想答应，偏这时张睿年又出声了：“李哥，这两位也是我的熟人，你这手表百货大楼定价也就一百二十八，做个人情，两块二百七卖了吧，你这不是还有赚头吗？”
李哥叹了口气，道：“成吧，看在睿年的份儿上我就少赚点，你们自己挑吧。”
这口袋少说也有二十来块表，女士的就三块，也没啥好选的，两人一人挑了块。
乔星棉笑着看向张睿年：“你这混的不错啊。”
张睿年抓了抓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还是挺感谢你们的，那天要不是你们没指出我，估计我和冯老幺一样也回不来了。”
乔星棉摇了摇头，笑道：“你和冯老幺不一样。”
张睿年愣了愣，想问她为什么自己和冯老幺不一样，背后一道声音将他打断。
“年哥！”
只见一个青年人在拐角处朝他招了招手。
“什么事？”
“运送猪肉的车被人拦了，饺子和包子在那边和人周旋呢。”
张睿年朝着乔星棉和顾聿的方向跑了过来，有些歉意：“聿哥，乔姐，抱歉，给我们送猪肉的车被人拦了，我得先过去一趟。”
乔星棉拉着顾聿道：“一起。”
几人赶到的时候，两伙人已经打在一起了。
唯一还算完好的就只有送猪肉的小推车。
张睿年见他们那么几个人欺负饺子和包子，咬牙攥紧拳头就往上冲。
“王老二！你他妈那么多人欺负我兄弟两个，还要脸不？”
王老二受了张睿年一拳，龇牙咧嘴的捂着脸恶狠狠的道：“要脸？做倒爷这一行的有几个是要脸的？
别说不要脸了，老子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不是能耐吗？把老幺都整进去了，没人跟你抢资源了，好一个人独占资源？
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子蹲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你这条线。
来呀，谁打赢了就归谁！兄弟给我往死里揍！给冯老幺出气！
打赢了从今往后哥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想睡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看着两方剑拔弩张，乔星棉瞧着顾聿眨眨眼，意思是你咋说？
顾聿睨了眼她，幽幽的说道：“哪边赢咱们都脱不了关系，我去帮忙，你去选肉？”
被分配选猪肉的乔星棉：“......”
她差点忘了她家聿哥是个超级隐藏大吃货！
张睿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顾聿，愣了愣。
“聿哥，干啥呢，赶紧让开，这些个地痞无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顾聿侧目看他，“打赢了能不能多卖二十斤？”
买回去，腌起来，慢慢吃！
张睿年抽了抽嘴角，“能是能，咱这又不是食品站，不兴定量那套，谁有钱买得起，吃的下，只要我有就没问题，只是聿哥，你该不会要单挑他们吧？”
顾聿‘唔’了一声，正好缺人肉沙包，在山里打树桩子已经腻味了。
需要和人实战一下，掌握一些理论技巧。
王老二见一个毛头小子竟敢这般大放厥词，嗤笑一声。
“啧，小子，别怪你老子没提醒你啊，待会要是出个什么好歹，可没钱给你治啊。”
顾聿深幽的瞳仁望向他，目空一切，直接无视。
王老二气的一口火气不上不下的，也不废话了，叫上兄弟抄出别在后腰的家伙就开干！
八九个人围攻顾聿一个，看的张睿年几人心肝火气直往上冒，生怕那根棍子就不长眼的敲在他身上了。
带着掌风内劲的力道侧身避开朝他正面袭来的棍子，抬手间狠狠将最近那个人以手肘弯曲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借着他手上木棍的力道狠狠砸向扑上来的两人。
赤手空拳的穿梭在包围圈当中还能游刃有余，张睿年几人看的是两眼放光。
“加油，聿哥，小心左边！”
“聿哥！右边右边！”
乔星棉来到推猪肉的运送人员面前，掀开一角油布，借着月色看了眼猪肉。
好家伙，这不比在食品站的猪肉品质差啊。
她问那师傅：“这是你们厂里自己宰的？”
男人被他问的一愣，随后点头：“是。”
乔星棉笑道：“这么说，这附近有个屠宰场？”
男人身形一怔，虎着脸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该问的别问。”
乔星棉还没开口，还未来得及收敛锋芒的顾聿便走了过来。
“五十斤，刚才答应的。”
她微微扭头，看了眼被打的在地上哀嚎不已的王老二一伙人，问他：“人肉沙包手感如何？”
顾聿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如实说道：“人很脆弱，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骨头的硬度，还有内腑的震颤。”
乔星棉颔首，娇艳明媚的脸蛋带着几分淡然，点评：“初次体验，稍有不足，动作再麻利点倒不至于耽搁这么长时间，这样的机会不多，下次可就随缘咯，赶紧的你来选猪肉。”
顾聿抿了抿唇，听话的掀开油布开始挑挑拣拣。
他爱吃后臀尖，肥嫩鲜香，三十斤！
她爱吃后腿肉，啧，精瘦肉，二十斤！
——
顾聿：这么多肉肉，好想去宰猪场上班......
乔星棉：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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