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首辅,吕阁老几个,也都出言劝说:“太后,请您慎言。
任何事,都是要有根据的。”
谁看不出来这是在胡搅蛮缠?
但碍于太后的身份,朝臣们也不敢太过激。
太后冷笑:“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
还没有改朝换代,就都着急护着这个来路不明的,想共谋窃取凤氏江山,是当哀家是死人吗?”
众臣愕然,这是连他们都骂?
这太后是疯了不成?
下意识有人想,这是想为哪位皇子打头,把他们这些忠臣良将一网打尽?
难不成,是凤锦源?
毕竟,有些人精心知肚明凤锦源与西辽的勾当,只是被夏帝压了下来。
“皇祖母息怒,孙儿相信大皇兄绝对没有作假。”
令人意想不到,凤锦源这时开口为凤鎏陵说话。
太后惊讶的看向凤锦源:“源儿,连你也这样说?”
惠王凤锦卿道:“三哥说的没错,父皇此前就单独召见过孙儿,让孙儿好好辅佐大皇兄。
皇祖母,您一直深居后宫,不知朝廷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怕是被小人给骗了!”
凤锦源眸光微动,看了凤锦卿一眼。
太后狠狠瞪向凤锦卿:“你懂什么?你父皇让你捍卫的是大夏江山,你可别听岔了!
万一人不对,便是有违你父皇嘱托。”
凤锦温少不得也说一句:“说了这么多,皇祖母可有证据?”
容心羽:“按理说,长者为先。
太子殿下回朝的时候,是父皇金口玉言证明的身份,还说太子殿下自幼在师门的时候,他去照看过。
太后却要太子自证,这没有道理。
如此质疑诟病父皇,实在不妥。”
又不是他们非得要自认为太子。
太后脸色气的涨红,瞪着容心羽,仿佛被噎住。
凤鎏陵这时道:“既然太后拿不出证据,还请回宫好生安养吧。”
这时,内廷卫与宫人再次上前施压。
太后满脸不甘:“哀家就不信,你露不出马脚。”
说罢,气冲冲离开。
心中暗道,她也没有想要一次就成。
作为如今皇宫里身份最高的长辈,她将怀疑的种子撒下,其他的,只等慢慢发酵。
走着瞧好了!
然而没有走多远,夏帝醒了过来。
单独召见了太子。
凤鎏陵看着榻上油尽灯枯的长者,情绪复杂。
夏帝朝他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凤鎏陵走到榻边,单膝跪下:“父皇。”
“哎。”夏帝轻应一声,眼眸明亮。
跟着道:“帝王难为,以后要辛苦你了。”
凤鎏陵长睫微颤,安静听着。
夏帝:“这条路难走,有什么事多跟阿羽商量,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胸怀天下。
容溯也能信任……
阿羽,你莫要负她。
为父曾经无数次想,若时光回溯,我若是多信任你母亲一些。
努力抗下那些压力,身边不许别人,是不是就不会……”
不会如何?
夏帝没再说,仿佛有满腔无奈与悔恨,说时太迟,为时已晚。
夏帝又说了很多别的,絮絮叨叨的嘱咐,最后累及睡着。
凤鎏陵看了眼,为他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
太后前脚回到怡心殿,后脚许公公带人送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了两样东西,许公公笑眯眯的对着脸色惨白的太后道:“太后娘娘,陛下让老奴来送您一程。
这两样,请您选一样。”
太后瞳孔紧缩:“放肆,他,他怎么敢?
不,不可能,这是那个野种假传圣旨是不是?
他怎么敢弑母?”
许公公无奈:“太后,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陛下他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当年您毒害皇后,陛下留你一命。
可惜您不惜福,陛下还在,便想迫害太子殿下。
给太子殿下泼脏水,是真想要他和太子妃,以及未出世的小皇孙去死啊!
为人父母者为子女计,天下再没有您这样狠心的母亲了。
陛下不敢苟同,也不敢留您下来,有机会再害太子。”
太后心中惊慌:“他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他母亲,他就不怕天下万民唾骂他吗?”
许公公却笑道:“天下万民怎会知晓?
谋害皇家子嗣,罪不可赦,本是要株连九族。
就算公审,那也是大义灭亲,值得赞扬。
何况,您是担心陛下身体,急火攻心,没有挺过去。
太后娘娘,您说呢?”
太后心头俱震,这是逼她不得不选啊。
灭九族,她娘家虽然还有人,但早就势弱,无人在仕途,十几年来,侥幸活命而已。
前不久,她才联系上……如今便要功亏一篑吗?
她等了二十余年啊,好不容易等到那不孝子要死了!
“太后娘娘是不想选吗?”许公公不甚着急的问。
太后恶狠狠的瞪着许公公,知道已经没有退路。
看着送到面前的托盘,最终选了鸩酒。
眼看着太后饮下鸩酒,下一刻毒发身亡,一旁的青嬛公主脸上血色早已褪尽。
许公公眸光落在她身上:“那只能屈就青嬛公主选这白绫了。”
青嬛公主大惊失色:“不,不,我要见父皇……”
许公公一挥手,立即两个宫人上去,抓住想挣扎的青嬛公主,扯过白绫,直接套上她的脖颈……
……
容心羽听到宫里太后突发疾病薨逝,青嬛公主引咎悬梁的消息时,是有点懵的。
手抚在小腹上,也只是一声叹息。
自古皇家多无情,权利顶峰不胜寒啊。
只能说,太后咎由自取。
空有野心,却没有那实力与能耐。
容心羽看向一身湿气,头发半干才从浴室出来的凤鎏陵。
男人墨发乌压压披散在肩头,一身白色中衣,领口微敞,赤着足。
风姿绰约,俊美如神,行走的每一帧都美轮美奂。
只可惜这世界没有智能手机抓怕定格。
容心羽:“你就要当皇帝了。”
凤鎏陵在容心羽身边坐下,将人揽进怀里。
温热的大掌轻抚在她腹部:“你不喜欢我做皇帝,那等安定下来,我把皇位禅让出去。
届时,我就做个闲散王爷,咱们去体察民情,顺便游山玩水。”
这话一点不作假,容心羽分明看见他星眸里的向往。
“游山玩水还是体察民情?你可真是个好皇子!”容心羽碍于肚子无法回拥,只能窝进男人的胸口。
她其实是有点心疼的,倒没有责怪的意思。
有些人生来就背负使命,总不能在自己能够做的更好的时候,把权柄交给旁人。
届时,天下大乱,自己可能也没有好下场。
以后的路还长,二人相互扶持,能走多久,她就尽量陪他走多久吧。
“咚——”
正在这时,一阵冗长的钟声响起。
夫妻二人神色惊变。
夏帝薨逝了!
夫妻二人本就在东宫,匆匆到了夏帝寝殿,便被哭红眼睛的许公公迎了进去。
凤鎏陵与容心羽已经一身白。
凤鎏陵眼底有沉痛:“父皇可有交代?”
许公公叹了口气:“陛下不让叫您,怕您伤心。
也让殿下您不要伤心,他算是有脸去见皇后娘娘了……”
凤鎏陵情绪复杂,说怨吗?怎能没有?
但是,知道那个未老先衰的长辈已然离世,一股悲凉袭上心头。
这是他第二次送他,他虽不是称职的丈夫,却是个为国为民的明君……
或许,如今对夏帝而言是最好的解脱吧。
……
太子凤鎏陵于同年四月登基为帝,携手新后容心羽登上至高位,正式当政。
南业与西辽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南业使臣团要回南业,静公主自被容心羽拒绝之后没有再提无理要求。
最后,是跟着北西泽一道,由林淮释带人护送着出境。
哥舒烈跟着主动找到凤鎏陵,签下休战合约,答应上供。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已经不是大夏主动想与西辽商议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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