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物证,所以邢振并没有让我和毕注强碰,只是拿在手里让我们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几分钟后,我和毕注强把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都有些惊愕。
这是一份认罪书,虎哥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上面详细记载了他杀死云家姐妹和转移尸体的过程。
而在内容中虎哥自述,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最终才选择了割腕自杀,甚至在末尾,还提及了杜诗语的事,对湖中捞出那具尸体,他坦诚也是自己所为,但具体过程,并没有多说。
“原来凶手就是这个畜生!”
毕注强喘着粗气,隔着门朝屋里的尸体‘呸’了一口,要不是还有些分寸,感觉他都想冲进去给尸体来上两脚。
手里的黑伞微微抖动,杜诗语无法现身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此时剧烈波动的心境,“他就是那个魔鬼吗?是他害死我的吗?”
我轻拍了拍黑伞,安抚着她,“诗语,你先冷静一点,这个人是不是害死你的真凶,现在还不能确定…”
毕注强在一旁瞪着眼睛,“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我摇了摇头,有些犹疑,“我也说不清,虽然有这份认罪书在,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怪…”
邢振检查了一遍尸体,皱着眉头走回来,“我刚查看过尸体的伤口,至少从角度上看,他确实是死于割腕自杀,屋里也没发现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具体情况,还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知道。”
“只是…”
邢振拿过我手中的认罪书,仔细端详着沉吟,“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暂时还没想到。”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邢振的同事们赶了过来,当先上楼的那人一身便装,廓鼻大口,我有些印象,是第一次见到邢振时,他缠着的那位汪队长。
汪队长狐疑地扫了我和毕注强一眼,随即皱眉看向邢振,“我不是让你停职了么,你怎么会跑到这来?”
邢振赶紧解释,“我是因为追查ktv里烧死那两个女孩的事才找到这来的。”
汪队长一听,顿时瞪起了眼睛,“你个臭小子就是不长记性,不是说了那件案子没问题,你怎么还查?看来停职对你都没用了,小心我记你处分!”
见状,邢振一下梗起脖子,把认罪书递到汪队长面前,“记处分我也要查!你看这个,那两个女孩的死确实有问题!”
汪队长瞪了他一眼,顺手把纸扯过去,看了几眼,眉头跟着锁了起来,“臭小子,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汪队长对身后几人扬了扬头,“去勘察一下现场,仔细点。”
“是,汪队。”
一群警察和法医越过我和毕注强,跨进房门,对房间和尸体仔细查看起来,我和毕注强趴在门口没敢进去,只能探着头向里张望。
汪队长狐疑着扫了我和毕注强一眼,“他们是谁?你带来的?”
邢振点点头,“啊,他们是我朋友,凑巧碰到了。”
汪队长闻言又打量了我和毕注强两眼,“不好好上学跑这凑什么热闹,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忙点着头,“主要是没见过,有点好奇而已,您忙,不用管我们,保证不给您添乱。”
“人不大,胆子还不小,站远点,别往屋里进知道吗。”
汪队长倒也没怀疑什么,随口嘱咐了一句后,迈步走进了屋里。
邢振紧跟在汪队长身后,忍不住出声提醒,“汪队,让兄弟们好好查查,千万别漏了线索。”
“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用得着你提醒我?”
邢振急着辩解,“汪队,虽然他自己认了罪,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有问题,这么明显我会看不…嗯?”
汪队长一回头,瞪着一双牛眼,“你进来干什么?我让你复职了吗?”
邢振像是没听到最后那句话似的,脸上顿时一喜,“汪队,你发现问题了?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去去去,一边去!”
汪队长哼了一声,随意地看着沙发上的尸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看不出来这人瘦了吧唧的,力气还不小…”
听到这句话,邢振先是一愣,紧接着眼前一亮,难掩激动,“我明白了!”
这一嗓子把汪队长吓了一跳,转身就踹了邢振一脚,“喊什么喊,你神经病啊!”
不过虽然看着唬人,但那一脚踢在邢振屁股上,似乎没什么力道,邢振不在意地扫了扫灰,嘿嘿傻笑。
毕注强躲在门旁看得直愣,“他明白什么了?”
“不知道…”
我摇摇头,隐约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位正在检查尸体的法医突然‘咦’了一声,用镊子从尸体的嘴里夹出一小团东西。
“汪队,你过来看,这是在死者喉咙里发现的。”
汪队长戴上手套,接过那团东西,打开看起来。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像是一张小纸条的样子,上面似乎还有字。
“是一张超市的购物小票啊,嗯…可能是重要的证据,先收起来吧。”汪队长说着,把那张小纸条装进了一个小袋子里。
“诶队长,你再让我看看…”
邢振伸手要去拿那个袋子,汪队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一点被停职的觉悟都没有,去去去,给我滚远点,别耽误我们办案。”
邢振有些急了,“队长,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再不走小心我记你处分!”汪队长哼了一声,走到一边不搭理他了。
邢振气得直瞪眼睛,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出了房间,大步向楼下走去。
我和毕注强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了出去。
“等等!”
追到单元门口,我喊住邢振,“咱就这么走了,那证据怎么办,不看了?”
邢振喘着粗气,“当然要看,那一定是和凶手有关的重要线索,被虎哥最后关头用这种方法保存下来的,我得想想办法…”
我眼睛转了转,暗暗搓着左手的尾指,“要不…我想办法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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