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长青应了一声。
“夏侯掌柜!”
“小人在!”
“瑶儿被捕,叶先生要坐镇红杏楼,我的部分产业会有一段时间没人照看,暂时由你接手照看。日常事务有小掌柜在,不劳你多心,主要是突发情况,你一定要给我收拾好!”
“是!”
“罗掌柜!”
“我在!”
“集中你商队里二十个功夫最好、舔过刀头血的镖师,随时待命!”
“是!”
刘永铭又吩咐道:“除红杏楼外,其它青楼、酒楼、茶楼、赌档、当铺、金银饰店、绸布庄都要正常营业,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众人吩咐应了一声。
“杨掌柜!”
刘永铭看了看最远处一位姓杨的大掌柜。
杨掌柜恭了恭身。
刘永铭想了一下说道:“没事,你一切照旧就行!”
“是!”杨掌柜应了一声。
刘永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记得刚刚交待过的事情,都去吧,让我在这里静一静,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轻步离开了……
…………………
翌日。
大明宫建福门外。
刘永铭穿着一件书生朴素麻布长衫,就地坐在建福门的正门口。
那长衫上打了许多补丁,诈看上去像是一个乞丐儿。
再看一眼,更像是一位穷书生的样子。
守在建福门门口的禁军侍卫视若无睹,因为坐在那里的乞丐儿,不是一个禁军侍卫能惹得起的。
刘永铭手里拿着一根长棍,身前还摆着一副破碗,明显就是一副要饭的样子。
正此时,从那大明宫内呼啦啦得走出了一堆人来。
那些人是刚刚下朝的朝官们。
刘永铭看见朝官们出来,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可怜可怜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吧,多少赏点银子吧!十两二十两不嫌少,千两万两不嫌多呀。”
银子就是在现代工业条件下也是硬通货。
封建时代一个富户的全年开支也不过五十两左右,差不多是六万块钱。
这世上就没有乞丐会去要银子的。
那些朝官们听得乞丐的叫喊也都认出了这位胡闹的六皇子。
他们连忙躲着向两边散开,快步离开了建福门。
刘永铭一见,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叫喊道:“陆预!你这个老不休!”
刘永铭叫喊着就冲着陆预跑了过去。
陆预的脸上还挂着前两日被打的伤,他见得刘永铭过来,脸上有一些发懵,但他那读书人的傲气让他还树立在那里。
刘永铭冲上前去,指着陆预的胸口叫道:“赔我银子!你赔我银子!你今日不赔我银子体想走出这里!”
陆预咬着牙说道:“六爷,你砸了我家的墙,还让我赔你银子?”
“不是那件事!你也少来这一套!一定是你!除了你也不会是别人了!”
陆预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些不嫌事大的人已驻足下来看热闹了。
陆预觉得脸上有一些挂不住,他生气得说:“六爷,这又是谁得罪了您,让您迁怒到本堂这里来了?”
刘永铭也不顾围观人群的目光,大声叫嚷道:“是不是你让父皇查抄了我的青楼!”
“什么?”
刘永铭急道:“红杏楼!”
“红杏楼被查抄了?”
陆预是大儒,在他的教育观念里是不能说谎的,但官场之上谁的嘴里又能吐出多少实话。
但陆预不知情的表情装的实在不太像。
刘永铭正要说话,从建福门内跑出一个小太监来。
刘永铭一眼就看见那小太监,他招着手说道:“小桌子,来来来!帮爷我评评理!陆预这老小儿他不认账!”
小太监名叫卓英,刘永铭管叫他小桌子。
卓英来到刘永铭身边,他哪里敢接刘永铭的话茬。
卓英躬着身子对刘永铭说道:“六爷,皇上宣您呢。”
刘永铭好奇得问道:“父皇宣我?小桌子,你没弄错吧?”
陆预却叽笑道:“多新鲜呀,皇子在建福门门口要饭,千古奇谈呀,这种事情皇上能视若无赌么?”
刘永铭没理会陆预的冷言冷言,他对卓英疑问道:“父皇是说的宣?不是说的绑来?”
卓英摇着头说道:“不是绑,就是说的宣。”
刘永铭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父皇知道我在这里要饭的事情了?”
卓英应道:“知道了,有人向皇上报过。然后才让奴才来宣您的。”
刘永铭小心得问道:“父皇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卓英回想了一下,说:“是在气头上,冒了好大的火。您还是快去见驾吧!”
“不去!”刘永铭憋着一口恶气说道,“等我向陆预这小老儿讨要了公道再说。”
陆预其实也就四十多岁,五十不到,正值壮年,算不得老儿。
陆预看着刘永铭笑道:“六爷,您这回可真就错怪我了!”
“除了你这个卫道夫,谁还会管这等闲事!”
陆预应道:“兵部侍郎宋宪!”
刘永铭一愣,轻声自问道:“怎么会是他?”
陆预听到了刘永铭的话,连忙笑道:“六爷,不是我说,这一回您真得认倒霉了!这事您管不了!您看我可以走了么?”
陆预有一些得意得正要离开,那刘永铭却没这么容易放他走。
刘永铭拉住陆预问道:“这宋宪又在搞什么鬼?”
陆预看了看左右,他有一些顾忌周边围观的人。
刘永铭连忙冲着那些围观的官员叫道:“看什么看!都滚,再看今晚就到你们家吃饭去!小桌子,你也走开两步。”
那些围观官员听得刘永铭喝了一声,连忙四散而走。
卓英也退后了两步。
人群一散,那陆预这才开口在刘永铭耳边轻声说道:“六爷,别的我不知道,只是好像听说是为抓一个逃犯!”
刘永铭气道:“他一个兵部侍郎管得也太宽了点吧!风月雅俗自有知县知府管着,治安秩序有兵马司盯着,刑科狱司也有刑部在看着,有他兵部侍郎什么事!越权!这不是越权是什么!”
陆预笑道:“这宋宪是做什么的六爷您不可能不知道!还是将这个鳖吃下去吧!您惹得起本堂这个礼部尚书,可您不起他一个兵部侍郎!”
刘永铭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在朝中并没有半分权势。
因为胡搅蛮缠的自我设定,以泼皮的本事让许多朝官都惧怕于他,人送绰号混世阎罗。
但朝里还是有一些人他是惹不起的,兵部侍郎宋宪就是其中之一。
兵部之下有一个枢密司,就是由宋宪统管的。
枢密司原是对外的,作用是刺探他国情报,后来也兼职反间谍工作。
除了反间谍,皇帝还需要监控一些特别的人,所以对情报工作就有着很大的需求。
但皇帝不想再设立新的职能部门而造成冗员现象,所以将对内的一些秘密情报工作也合进了枢密司里。
无论如何,枢密司都是一个密探组织,宋宪就是大汉国的密探头子。
虽然朝官们都可以向皇帝直接汇报各种情况,但能向皇帝报告官员异常举动与隐私的就这么一个。
宋宪虽然只是兵部侍郎,但许多人也都畏惧于他的职权,不敢与他发生冲突。
刘永铭看着陆预得意的样子,不服气得说道:“我就不!朝里朝外就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陆预笑道:“六爷,本堂可以走了吗?”
“滚滚滚,谁有空搭理你呀!”
刘永铭说着就轰着陆预离开。
那陆预再次轻笑一声,扶袖而去。
刘永铭看着陆预离去的背景,那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原本只有二十岁的刘永铭,此刻的眼神变得十分深邃。
此时的刘永铭像极了一个历经岁月风霜且又老谋深算的阴谋家。
“六爷……”小太监轻唤了一声。
“跟我来。”
刘永铭说着向着一边没人走动的角落而去。
虽是没人走动,但禁军侍卫们还是能看到的。
虽然能看的到,但却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刘永铭张望了一下才问道:“爷在宫门口捣乱,是谁去向父皇汇报的?”
卓英应道:“是一个姓于的禁军副统领。”
刘永铭鼻息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呼声,像是松了一口气去。
刘永铭小声得说道:“之前因为赌坊之事陆预上疏了整顿风气的奏折,宋宪应该只是以此为借口才抄的红杏楼。如果宋宪是冲着我的来,那么向父皇汇报我动向的也应该是他才对。父皇是不会让禁军去做盯人的勾档,所以禁军向父皇汇报宫门口之事也只是例行公事。如此说来,宋宪查抄红杏楼就不是冲着我来的了,红杏楼被查封应该只是一个意外!”
卓英看了看左右,也说道:“皇上诏见宋侍郎时每每都会将旁人都清出去,奴才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刘永铭却笑道:“没听到最好,犯父皇忌讳之事可不能去做!你在宫里活得越好,爷我也就越好。别为了那一点点的小道消息而把自己给毁了。爷我紧张是因为红杏楼里的秘密太多,但这不是你能关心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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