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希望爷您出事!爷,这一趟……”
刘永铭笑道:“你巴不得我受了伤去不了呢!他事不必多言,此番我势在必行!枯木禅师都没能说服爷我,你就别费这个劲了。只是……会是他么?难不成……没道理呀!”
“爷您想到了什么?有什么要奴婢去办的吗?”
刘永铭摇了摇头说道:“不必,等我从榆林府回来一切便都能明白了!回宴客厅吧,可别让严二公子等久了!”
刘永铭刚要走,宫玥璃在偏厅外面探头探脑地向偏厅里头张望了一下。
她见得厅里就只有刘永铭与珏瑶姑娘,这才走了进来。
刘永铭心疑了一下,问道:“玥儿不在宴客厅安排,如何来这里了?”
那宫玥璃压了压福说道:“爷,严二公子走了。”
“什么?”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是不是爷我什么地方做错了,或是哪句话说错让他生气而怠慢了人家?”
珏瑶姑娘却是说道:“会不会是对宴会不满意?”
“不许胡说,更不许动你那小女子的小心思。玥儿做事向来精细,不至于此!”
珏瑶姑娘见得被刘永铭看穿,怕惹刘永铭生气,低下头退了一步。
“走,去门前!我至少要送送人家。”
刘永铭正打算走,那宫玥璃却是说道:“已经出王府了。”
刘永铭一愣,又问道:“那些礼物他带走了吗?”
宫玥璃应道:“连着那将着绫罗绸缎的马车一并送给了他们,步青云那里还派了两个人当车夫,给他送到驻屋去了。他很合气,也表示了感谢,还说会帮我向我父亲问声好。”
刘永铭正想问些什么,那宫玥璃好似知道刘永铭的心思,开口又道:“他说是收到了一封信,言说严征西病重。”
“这么巧?”
此时,柳先开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永铭连忙问道:“柳先生!刚刚宴会厅怎么了?可是因为我离开而令严真祁感到不悦了?”
刘永铭不是不相信宫玥璃的话而再寻问柳先开,而是要对柳先开有所尊重。
宁可相信侍女的话也不愿意问一问身边谋士,这对于用人来说是十分忌讳的。
侍女可以哄,但身边的谋士却不是那么好哄的。
虽然柳先开还不算是谋士。
柳先开来到刘永铭身前,说道:“刚想与六爷解释这事呢。进来时我听到了,如玥姑娘所言,是严二公子自己离开的。”
“可是收到了一封家书?”
“正是,言说严征西重病。这事真是好笑,六爷前面刚说完严征西身体之事,这边就马上收到了一封!”
“柳先生怎么看?”
“不是巧合,应该是不谋而合!他来此行就是想借六爷之力而急回西凉,只是这信……”
刘永铭眉头一皱,转头对珏瑶姑娘问道:“严二公子这几日是否去过傅家?”
珏瑶姑娘应道:“去过一回。严二公子进宫觐见时,皇上赐了宴。在那里他见到了傅远山,而后次日便去了傅家大院又见了奇川先生。”
刘永铭想了想又问道:“这几日他去过狄相那里吗?”
“没有。”
刘永铭双掌一拍,说道:“是这样!这就对了嘛!”
“什么?”珏瑶姑娘与柳先开有些没想明白。
刘永铭笑道:“在朝廷里有几个事情是容得不质疑的,一是爷我的财力,二是曹相的忠诚,三是御史台伍庚良的廉洁,四是兵部宋宪的能力。严二公子来长安城住在哪里,又去了哪里,宋宪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也就是父皇知道了。朝廷里的那些人精哪里会不明白这一点。没有理会去与严真祁说过十句话的。更不敢收他东西!”
珏瑶姑娘说道:“可狄相也不是贪婪之人呀,他虽然平时收一些门生故吏的礼,但好像……”
“能坐次辅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比朝里的尚书侍郎来的见识低?狄相能办出来的事情,一定是父皇点过头的!”
珏瑶姑娘想了想说道:“爷是说……严公子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在朝廷给他征西大营送些情报之人,却没想到那是皇上那里安排好的?”
刘永铭笑道:“我都被父皇玩的死死的,何况是别人呀。朝廷那里要新设宣抚司衙门,主管地方异族之事务,征西将军府那边部份事情也由宣抚司来管。而那二个新立的宣抚司衙门正是由狄相主管的,狄相想办好这件事情还得看看征西将军府的态度,方便沟通嘛。”
“什么?”
“狄相即有父皇的首肯,自是有恃无恐。”
“不是。”珏瑶姑娘言道:“奴婢刚刚是说,他没去过狄相府,没找过狄相!”
刘永铭笑道:“瑶儿的本事我知道,但他们见面也绝不可能明着见。即使有父皇首肯,也得暗着来,省得一些人不明就理之人胡闹。这只能说明严二公子是秘密见的狄怀庸!狄怀庸呀狄怀庸,你可真行呀,难怪你要在爷我面前提那么多次征西大营,原来在这里等着爷我呢!”
柳先开想了想,问道:“是他给严二公子授计的?”
“狄怀庸是前秦王幕僚,与傅远山交好,他定是知道傅远山书法笔力。你们不知道,傅远山外孙王元荣就是个做赝的高手!”
“阿?做赝?”柳先开若有所思。
“就是仿人笔迹!而且王元荣还会左右开弓呢。”
左右开弓的意思是左右手一起书写,而且写得还是不同的内容,刘永铭虽然没亲眼见过王元荣的这一手,但他却是听王珂珺说过,他相信王珂珺说的是真的。
“如此说来……”珏瑶姑娘想了想,说道:“是狄相让他来找您……不是,奴婢是说,严二公子被人授了计,等着今天您来请他,他好向您哭诉一番,让您好主动帮他做个假证人,自己好早些回到西凉?这么说来根本就没有严征西生病之事?”
刘永铭笑道:“在信送来之前,严二公子是不可能知道会有信在今天正好送达的,更不可能送到我秦王府里来。也就是说,信一早就送来了,严二公子知道内容。于是,他一早做了一份假书信,送到王府里给自己,然后说严征西重病,要回到征西大营去。只是他没想到我会帮他也出个严征西重病的计谋来。所以显得突兀。”
柳先开问道:“严征西不是要留他在长安城么?”
刘永铭笑道:“应该是有那么一封信,且大概还是严大公子向严征西提的建议。严二公子只言那是手下人思乡心切,伪造了一封书信。反正人回都回去了,严征西自然是不可能再把他赶到长安城来的!至于那位思乡心切者,就让他留在长安城做抵吏邸吏。严征西见不着人也就没办法求证了。”
邸吏即是地方衙门派到京城来驻地的小吏,按现代的话,就是某某驻京办。
刘永铭接着说道:“甚至让那送信的长留于长安,当作对此事的惩罚,反正他们也得留个人在长安城嘛。就是可惜了那一桌好菜了!柳先生,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喜浪费,我们喝他几盅如何?就当作给我践行了!”
柳先开一听到有酒喝,开口地笑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
“六爷请!”
二人相互礼让之时,厅外一个小厮来到门前,给珏瑶姑娘使了个眼色,而后退到一边,低头回避并不打扰。
“爷,奴婢去一下。”珏瑶姑娘言语了一句。
“去吧!”刘永铭应了一声,与柳先开一起向着宴客厅而去,宫玥璃便跟着他们二人身后。
刘永铭一边走一边说:“刚刚有严小侯爷在场只顾着说话了,酒都没吃几口。一会儿我们尽尽兴!”
“莫不是又要与我下醉暗棋?可行可行!可不能再装醉了!”
“你要考我什么文章典故出处,我定是一回一答,但有迟疑罚酒即是。暗棋我真下不过你,我记不住呀。”
二人说着话向着宴客厅而去,而珏瑶姑娘快步走到了那小厮的边上。
小厮低着头轻声在珏瑶姑娘的身边说了几句之后,那珏瑶姑娘连忙回身小跑,没几步路便赶上了刘永铭。
“爷!”
刘永铭知道珏瑶姑娘定是有事,停下脚步回身问道:“怎么了?”
“门外有人拜访。”
刘永铭看了看那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疑问道:“这时候有人拜访?是拜访?众掌柜也用不上这个词呀?他们也不会这么正式,都是直接大步走进来,哪里用得着……若是朝中的什么官员,那也应该是求见或是别的什么,他们又哪里敢来拜访爷我!看来不是熟人!瑶儿,我们打赌好不好,猜猜门外是谁?”
珏瑶姑娘知道刘永铭与宫玥璃的事情,她脸色一红不敢在柳先开面前玩这种游戏。
她直言道:“外面来的是一个叫古宗奕的贡士。”
“真没趣,一个香吻而已。不是。你刚刚说谁?古宗奕?他如何来了?”
“奴婢不知。”
柳先开笑道:“些人小生听说过,近日在长安城名声鹊起呀,为了洛阳百姓没少出力。怕是来向六爷要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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