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范举却摆了摆手,说道:“别,还是上茶吧!上茶!”
陈甘先只得让喽啰去取茶水过来。
范举喝了满满的一灌茶水,还是没能定得住神,紧张得将剩下的水也都喝了进去!
陈甘先此时才问道:“二弟如何这般狼狈地回来?”
“唉。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官差,我……我差点科把命给丢了!若是不是我趁着山林丛密,跳下马钻进灌木丛,让官差们去追马匹,怕是我还回不来呢!”
“二弟武功不俗,何等官差会如此厉害呀?”
“他们人多呀,四五十人呢!”
“正宁县的衙差全体出动了?那也不至于呀,你也是带了十几号人出去的呀!”
“不是正宁县的衙差,而是……唉!”
陈甘先连忙又追问道:“二弟,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带出去的兄弟们呢?可是走散了?三弟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陈甘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范举都迷糊了,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水不流思考了一下,缓缓走上来前来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敌手了?”
范举叹了一声说道:“这、这谁能想得到呀!”
“怎么了?”陈甘先又问。
“亢金龙林鸿奎!”
“谁?”陈甘先愣了一下。
此时范举才将自己如何追赶刘永铭,如何被林鸿奎杀得一个兄弟也不剩,又如何在半路上遇到朝廷的追兵说给了陈甘先听。
只是范举在说的时候,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而没将事情完全给说清楚。
因为那些官府的衙差原本不是去追范举的,而是来找刘永铭的。
他们到的时候发现死地上死了许多山匪,且刘永铭的马车也开走了,不知道怎么一回呈。
而此时,那范举却是去而复返。
或者说,范举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呆在远处观望着。
因为他知道不远处的衙役一定也会赶来的。
等衙役出来的时候,范举便走了出来,连忙要向他们去述说刘永铭的去处。
范举敢这么做,是因为委托范举杀刘永铭的正是官府中人。
官匪勾结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更或者说,委托范举杀人的事主答应了范举的什么条件,这使得范举敢大胆得与官府合作。
但官毕竟是官,匪毕竟是匪。
那些衙差见得跑了刘永铭,将来若是范举落网,将官匪勾结暗害王爷的事情说出来,对于委托的事主来说是真的不利。
所以那些官匪此时却是心急着杀人灭口,于是便有了范举被官府追杀之事。
陈甘先本就与官府相仇,范举自作主张与官府妥协做交易,自己险些被灭口,范举当然不可能如实得说出来。
所以便有了刚刚那尴尬的一幕。
他即知道那些官兵是什么人,但又不能说,所以只得从追杀刘永铭开始讲。
着重讲了林鸿奎如何出现,自己如何逃命,官府又来追赶等事。
那陈甘先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陈甘先问道:“火龙镖?九纹龙?怎么回事?”
范举言道:“我不知道!车上就两个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刘六子。那火龙镖一镖一个,当时就损了好几员兄弟了!刘六子中了毒,根本发不了火龙镖!但……但那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九纹龙呀!九纹龙也就算了,他们看样子也没那等力气与我争斗,临了临了又跑出个亢金龙出来!”
范举哀怨地接着说道:“我带去的兄弟都折在那里了!若不是我先一步上马跑得快,再加上兄弟们舍命拖住了林鸿奎,我也得命丧当场呀!大当家的,你是不知道呀,那林鸿奎的流星锤飞来飞去的,根本见着不影兄弟们就没了呀!想靠近了打吧,他一掌一个,都是照着要害去的,根本抵挡不住呀!”
“好了好了!”陈甘先连忙安慰起了范举来,“能活着回来就好,能活着回来就好呀!”
陈甘先其实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出于对兄弟的信任,他们也没往深了追问。
但那水不流却是听明白了许多事情,因为只有他知道,九纹龙即是刘永铭。
陈甘先见得范举平复了一些,这才转而对水不流说道:“四弟,你常年在关中、齐国行走,可知那林鸿奎如何到了汉国了?”
水不流说:“这事其实也怪我,没及时与你们说。但我也实想不到林鸿奎会来!别看这老头上了年纪了,但真是厉害呀。我都不是他对手!”
陈甘先疑问道:“没及时说什么?”
水不流解释道:“林鸿奎有一个孙女,即是近年来江湖里闻名的女侠念娇龙!”
正坐碰上休息的范举听到了水不流的话连忙说道:“是是是!我听出来了,那林鸿奎是来找他孙女的!”
水不流又言道:“念娇龙与九纹龙长年在长安城中行侠仗义,意气相投,年龄又相仿,你来我往之下,便成了一对侠侣!二人虽然还没成婚,但也差不多了!二当家要将九纹龙杀了,且不是要让让念娇龙成寡妇么?做为念娇龙外公的林鸿奎怎肯善罢甘休呀!”
“呀!”范举一听,连忙说道:“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呀!你早该与我说的呀,省得出这一趟麻烦事!”
水不流自责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早该与你们说这事的!”
陈甘先连忙说:“四弟莫要如此,此事与你无干,是二弟过于自信方才做出此事的。他带兄弟下山之时,我亦是不知!我若是知晓,必然是要阻止他的。”
范举哀叹了一声。
陈甘先又对水不流问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这九纹龙到底是谁呀?是那位六爷么?”
范举急道:“问题是当时我在后面根本没看清他马车车前的情行呀!但绝不可能是三当家!刘六子与三当家一样都中了毒,三当家呢?他醒了么?”
“没有。正在为此时担心呢。”
陈甘先一下子惆怅了起来。
正此时,从门外又跑进来了一名喽啰来:“大当家!大当家!有人拜山!”
“拜山?”陈甘先愣了一下。
榆林、延安两府经过数个月的“清狱”,大部份的山匪已被肃清了,
现在大股的山匪也就只剩下黑风寨一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黑风寨现在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人都知道朝廷下一个要围剿的就是黑风寨。
除了像范举这等朝廷恨之入骨不许招安的人之外,别的小股山匪绝不敢来这朝不保夕的黑风寨。
那些小股山匪要不然向朝廷投案自首,要不然独自隐匿山林或是改走他乡,他们早就鸟兽散了。
黑风寨朝不保夕,征北大营那里的将士们纷纷请战,誓要把这最后一份且又是最大的一份功劳捞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哪里可能会以“拜山”之名前来招安和好呢?
陈甘先感到了一此迷惑,问道:“是什么人?可是周太子来了?”
喽啰应道:“说是杜家长公子!”
范举一听,噌得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陈甘先皱着眉头说道:“黄三当家曾去劫杀过杜祖琯,她此时也应该知道了呀?如何还敢来拜山?”
“想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范举连忙接着说,“她即是来了,我们也不用去找她了!干脆,就此杀了她,也好与周太子有个交待!”
陈甘先手一摆,说道:“不可!我们先探明其来意再说!实在谈不拢,再杀不迟,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官军还没打进来呢!二弟,你先回避一下。”
水不流插嘴问道:“为何要二当家回避?留下来将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且二当家与杜祖琯不是见过面么?听二弟之前话的意思,他们二人还相谈甚欢。想来很好解决的。”
陈甘先言道:“三弟去刺杀杜祖琯中毒而回,现在还昏迷不醒,其中原因还不明。而二弟又去追杀刘六子。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些全是我吩咐你们做的,毕竟我是大当家!二弟若是在场,杜祖琯见了必然心生愤恨,于谈事无益。此时当先行回避,一切由我来处置!”
范举刚想说些什么,陈甘先又解释道:“二弟你读过些书,遇事若是找你参谋,你必定能一二三地与我述说明白,但若你自己身陷其中事,必定冲动!我怕你对他起了杀心而使得后面之事不好解决。你且先回避,若要杀他,这里还有四当家呢!”
范举想了想,对陈甘先拱了拱手,而后快步走出了聚义厅。
黑风寨是山寨。
聚义厅只是一个厅,而不像大户人家家里还分前厅与后厅。
所以聚义厅并没有地方可以供范举躲藏偷听,他这才出了厅外去,反正有事陈甘先也会来叫自己的。
最主要的是范举此时不想见到杜祖琯。
自己收了杜家的银子,却还要反过来杀杜祖琯,这种事情传进江湖里都是会令江湖人士所不耻的。
范举不想在此受辱,所以便离开了。
陈甘先与水不流各自回到相应位置上,而后吩咐喽啰去将拜山之人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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