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徐白转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阴驿房间的屋檐上,正站着两只鸽子。
“鸽子?”不止是鸽子,还是两只,此刻,屋檐上的两只鸽子,互相交头接耳,显得亲密无间。
这年头,就连动物也开始秀起恩爱。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白,但最先站起来,并且跑到屋檐下的,反而是楚玉。
“我的鸽子!”楚玉伸手指着房檐上的鸽子,转过头,看一下徐白,眼中的兴奋不言而喻。
随着她伸出手,其中一只鸽子扑闪着翅膀,缓缓落在楚玉手心。另一只鸽子仍然站在房檐上。
“只有一只。”楚玉轻柔的抚摸鸽子羽毛,将鸽子绑腿上的纸条拿了出来。
她又歪着脑袋,看着屋檐上的另一只鸽子,转头看向徐白,道:“好像是你的。”徐白也来到房檐下,抬起头。
这个时候来一只信鸽,除了云自海之外,想不出其他人。鸽子见到徐白靠近,从房顶飞落,落在徐白肩膀上。
至于鸽子为什么分得清人,与前世的鸽子不一样,徐白也没法解释。异世界嘛,自然是有不一样的。
既然来到异世界,就要尊重异世界的设定,可不能当一个杠精。用前世的世界观,来解释这种玄幻世界的设定观,相当于生搬硬套了。
拆下鸽子腿上的纸条后,徐白松开手,鸽子就扑棱棱的飞走了。另一边,楚玉的鸽子也飞了,纸条也被她拿下来。
由于处于先一步的关系,她此刻已经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放下手中纸条后,眼中带着奇怪的神色。
徐白本来想先看自己手中纸条的内容,可看到楚玉的表情之后,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楚玉回过神来,扬起手中纸条,递到徐白手中:“大伯放开了对皇室的禁制。”皇室?
一说起这个,徐白就来了兴趣。他没有看手中的纸条,而是先打开楚玉递给他的,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很正常。”简简单单的回答。纸条上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皇帝对皇室的禁制松开了,允许皇室不再局限于六品的学习。
包括招揽手下,也不局限于六品。当然了,能招多少,全凭本事。在徐白看来,皇帝松开禁制,也是正常的行为。
最开始限制皇室,表面上是皇帝想要掌握所有权利,其实不过是为了升幽王罢了。
为的就是找出一个不忠心的皇室成员,然后作为升幽王复活的条件。现在升幽王已经复活,自然而然就没必要限制了,限制皇室,其实也是对他自身的一种限制。
像皇帝这种骄傲的人来说,皇室成员就算再怎么成长,也是一只手就能拿捏的。
“不过,这局势可能就会变了。”徐白暗道。既然解开了皇室的限制,那就不像以前那样,只是过家家般打了,现在事情就变得复杂很多,以前的固有局势也会发生改变。
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又不想参与皇室的纷争,只想安安心心的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思及此处,徐白把纸条还给楚玉,又打开自己手中的纸条。果然如他所想,这纸条确实是云自海发给他的,而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告诉他已经有了消息。
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徐白转头,拍了拍楚玉的肩膀。楚玉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徐白,不明白什么意思。
“来活了,去云来府。”徐白道。
“活儿?”楚玉歪了歪头,还是没听懂。
“把门锁好,先过去再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徐白不再多做解释。话都说到这里了,楚玉也不多问了,转身把门锁好,就跟在徐白身后。
徐白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阴驿,这个时候驿人们都还没来,显得有些冷清。
“才当上这驿长,还没安稳两天,又得出去忙活。”他想着,等这事完了之后,就把刘二叫过来,让他帮忙看守阴驿,自己也好有多余的时间,去看看有没有进度条。
两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离开了阴驿,朝着云来府赶去。……这一路上没有马车,全靠双脚行走,别看楚玉呆呆傻傻的,但其实是个六品高手,速度一点也不慢。
两人这一路上没有停歇,一路朝着云来府赶去,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眼看着距离云来府越来越近时,徐白却停下了脚步。
随着徐白停下来,楚玉也跟着停下,她满脸茫然的看向周围,紧接着,茫然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严肃和戒备。
单纯归单纯,但一些基本的生活细节还是有的,比方说遇到危险,楚玉也没有含湖。
起初的时候,周围还有一丝风声吹动,但来到这处空地之后,风声渐渐消失,安静一片。
“人很多。”楚玉道。地面传来微微的震动感,前方有密集的脚步声。
那一片树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塌,转眼之间,前方的树林被销毁得干干净净,一群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徐白抽出腰尖鬼头刀,看着面前的一百来号人,眉头微微挑了起来。
“这帮家伙还真是肆无忌惮。”纵观他踏入这个圈子,遇到的敌人都是偷偷摸摸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大张旗鼓足足,调动一百来号人来围堵他的情况。
这表明对方在云来府的势力极大,一点都不在乎暴露的风险,或者说消息被封锁,根本就无法暴露出去。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要紧。一百多个人就这么站在徐白眼前,每个人都蒙着面,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们各自带着不同的武器,有的甚至空着双手,显然是有备而来,连身份都隐藏起来了。
双方之间没有交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对方很果断的选择出手。
一百来号人冲杀过来,身上的气势很足,最差的都是八品高手。
“江湖第一课,遇到敌人绝不能手软。”徐白看向楚玉,道:“全部杀光。”楚玉微微一愣,接着,用力点了点头,比徐白的速度更快,当先一步冲入人群中。
也不见她有任何招式,就是随手一拍随手一拳,每一拳每一掌,都能够让五六个人倒飞出去。
这些可不是普通人,最次的也是个八品高手,可在楚玉手中,却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得很。
无相心经,讲究的便是随心所欲,没有固定的招式,每一拳每一掌,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来。
有了徐白的话,楚玉显得很认真,每一下都是竭尽全力,目的便是杀掉对方。
徐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之后,默默的点头。怪不得升幽王要把他女儿派过来,让自己教导,这种性格要是落在坏人手中,指不定会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看着楚玉表现得游刃有余,徐白也没有停下来,他当先踏出一步,施展出行四步法。
这一步看似极短,但只是瞬间,便落入人群中,接着,他手中的长刀开始动了。
每一刀,便是一条人命的终结,每一刀,都精准无比的砍在脖子上。而随着每一个蒙面人的死亡,便有一团看不见的精气,顺着刀身,弥补徐白消耗的真元力。
紫霄颠倒乱阴阳中,便有一门屠心法,极其适合群战,杀掉敌人之后,便能够补足自身,有越战越勇之势。
徐白手中的刀如臂指使,在他手中使出来时,观赏性极强,但观赏性之中,却又是无边无尽的杀机。
每一个敌人,在他手中,基本上连一招都挡不下来,便入了黄泉。两人之间,完全是一场杀戮的盛宴,这一百多个人,简直就像蚂蚁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大树。
短短不到半炷香时间,场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徐白本来是想留一个活口,但对方吃了像之前欧驿长所吃的毒药,顷刻之间就化作血水。
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深。这群人很多,而且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弱,但要是对付他却远远不够。
对方既然能够在云南府盘根错节,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傻事,派一群没有把握的对手来对付自己,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徐白越发觉得这里面有事,但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好难受。”楚玉面色有些发白,捂着肚子走了过来,吐了吐舌头:“好想吐。”她倒不是消耗太多,也没有受什么伤,就是被着血腥味刺激着,有些反胃。
“你杀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不是第一次杀人吧?”徐白斜着眼睛,撇了楚玉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楚玉傻乎乎的挠挠头,没有丝毫掩饰。道:“不是啊,我在皇宫中时,每天都会被大伯安排,去杀掉一个死囚,大伯说了,心思单纯可以,但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杀人可不行。”徐白:“……”看着楚玉一脸天真,可又听着她说口中说出的虎狼之词,总感觉有股怪异的落差感。
“先赶路吧。”徐白道。不管怎么说,逢山开山遇水过水,只要对方使了手段,自己这边见招拆招就行,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赶过去,看看云来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两人不再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朝着云来府继续赶路。而在他们离开了一会儿之后,这片满是尸体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年轻人。
年轻人身着白衣,眼睛的部位蒙着一块白布,系在后脑勺上。长相普通,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双手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刀法精湛,还有一种特殊的身法,心法上有好几种特性,这次只是试出群战特性。”
“还有那个女人,使的似乎是皇室书库中,被誉为无品之书的无相心经。”
“还得再试试,这个叫徐白的人,绝对不止这一点手段,不然也不会参与到升幽王的事件中。”年轻人絮絮叨叨的,好像在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片树林。
……云来府。云自海甩了甩手,将毛笔上的分叉抹开。
“咳咳。”云自海轻声咳嗽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在他面前,是一张信纸,被他卷成纸条状。
“直达朝廷的第三封信,可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在中途被人给截下来。”
“可是我一直跟随着信鸽,直到飞出云来府,都没有任何异常,难不成要我直接追出去?”
“不行,万一对方是调虎离山,我这边就麻烦大了。”他一边将毛笔上的分叉理顺,边一暗中思索着。
这段时间,他已经连续给朝廷发了三封信,可结果却不尽人意,没有丝毫回应。
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他不由得联想到,是否有人将信鸽拦截,以至于他收不到任何消息。
但他又不能够追出太远,如果追出了云来府,对方又是调虎离山之计,中了计那可就麻烦了。
到现在为止,他似乎与外界断了联系,但唯独一处地方没问题,那就是徐白的阴驿。
“希望徐兄赶紧过来。”云自海想道。刚这么一想,他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徐白带着之前遇到的那个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
云自海脸上露出大喜之色,站起身后,朝着徐白走来,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眉头微微皱起。
“徐兄,你们遇到伏击了?”刚才,他闻到徐白身上有股澹澹的血腥味,显然是经过一次战斗留下的。
“一百多个人,最差的也是个八品高手。”徐白道。楚玉自打进了府衙,就一直落后徐白一步,跟在后面,看着就像个真正的丫鬟一样。
不过那双眼睛,灵动的打量着周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对方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看来有恃无恐。”云自海想的内容,和徐白想的是一样的,对方竟然敢派这么多人过来,肯定是想到后手了的。
徐白摆了摆手:“先不提这个了,云兄,你说你找到了线索,带我去看看。”云自海闻言,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赶紧带着徐白,走到旁边的监牢中。
这是位于府衙的牢房,里面昏暗无光,除了墙壁上架着的油灯之外,就没有其他光源了。
这一幕让徐白觉得似曾相识,脑海中有什么记忆正在攻击他,仔细一想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和勐虎寨的情景很相似吗?勐虎寨那个牢房也是昏暗无光的,看着非常的冷清。
距离勐虎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牢房的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毕竟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觉醒的进度条。
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有的时候,回忆能够让人产生愉悦的情绪,徐白想着那些事,不知不觉的,脚步也变得稍微轻松不少。
“这里。”云自海带着徐白走了一会儿,来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指着牢房里面的人,说道:“徐兄,你看这人是不是很熟悉?”牢房内很暗,但云自海单独为这牢房添了一盏油灯,微弱的光芒下,徐白看清楚牢房中的人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这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腰间挎着一个挎包,挎包很陈旧了,上面还有很多缝补的痕迹。
“郑金?”徐白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不就是当初在来云南府时,遇到的那个午作吗?
对了,好像还是阴午作,是一个特殊的行当来着。
“他有问题?”徐白问道。云自海点了点头道:“徐兄,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吗?这个家伙给我的验尸报告极其敷衍,上面没有一丁点有用的信息,而那所谓的验尸报告里,普通的午作都能做出来的。”
“阴午作擅长寻阴觅踪,尤其是对死人来说,他是替死人开口的行当,不应该啊……”楚玉扒拉着牢房的栏杆,把脸使劲往牢房的缝隙里凑,充满了好奇。
徐白按住楚玉的头,把楚玉扒拉回来,道:“你要是想进去住一下,我倒是可以替你开个后门。”楚玉赶紧缩了缩脑袋,飞快的摇晃:“不去不去,牢狱之灾可不吉利。”她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傻,这种情况谁想进去住一下?
徐白见楚玉安分下来,也不管她,继续问道:“查到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云自海道:“查是查到了,不过这家伙回答太快,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反咬一口。”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递到徐白手中,表示这些都是郑金的口供。
徐白接过这叠纸,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扫了一遍:“叶家?”这上面的内容看起来很多,但归根结底,就只是把矛头指向一个家族,叶家。
云自海解释道:“云来府中的大户,原本做的是背尸人行当,结果在那个年代战乱频发,死的人太多了,因此也就发了财,在这里安家落户,这一代叶家的家主,除了背尸人的行当之外,还练了武,很能打。”背尸,并不是指将死人背在身后扛着走,而是一种有仪式感的方式。
刨个坑把棺材横头的挡板拆开,反着身子爬进棺内,而不敢面朝下,做的都是反手活。
所以称为背尸。学这行业的,必须具备有两个条件:一胆子大,二是长得丑。
胆子大还好说,长得丑又是另外一个原因,毕竟是干背尸的活路,为了避免路上出岔子,防止背的尸变成诡异,长得丑有先天的优势。
丑,便能趋煞。至于原理是什么,只有做这行当的才能知道。
“有多能打?”徐白关注到另外一个位置,道。云自海想了想,捋清楚思绪,接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一代叶家的家主,叫叶门,六品双修高手,据说能打十个同品阶高手。”
“能打十个?”徐白听到云自海的回答之后,略微感到诧异。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一个人能打十个同品级的高手,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了,是非常之能打。
“不过我查了一下,他家也没有什么背景,就只是靠那段时间发了一笔财,然后在云来府也没有惹是生非,从那之后就做着自己的生意,时不时的接两手本行当的事情。”云自海咳嗽了一声。
这年头干什么事都得沾点背景,如果没有背景的话,做事也就要低调一点。
如果真的是云自海所查的那样,这叶家没有什么背景的话,那么又为什么敢做出这等大事?
袭击两个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
“说不定是你没查到,也许有什么隐藏的背景。”徐白缓缓道:“你叫我过来,有什么打算吗?”既然已经查到线索,以徐白的脾气,直接过去找就行了,但云自海单独把他叫过来,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听听再说。
“其实我叫徐兄过来,就是想借你手中的药一用,就是那个专门用来逼人招供的毒药。”云自海说到这个时,表现的非常惭愧。
他才来到府衙,又没有有用的人手,等于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
“原来你还没有问出真相,那倒是没问题,对了,刘二呢?”这个时候,徐白才发现,刘二并不在府衙内。
他可是把刘二借给云自海使用了,现在看来,云自海似乎把刘二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
“刘二被我安排到叶家,正在观察叶家动向。”云自海解释道。徐白皱起眉头:“他只是一个九品的武夫,你安排他过去,是否安全?”
“徐兄放心,我给了他一页纸,上面是我写了一篇文章,如果有危险,会第一时间将他保护,哪怕是六品高手,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攻破,而叶家距离府衙很近,我足够赶过去。”云自海做了一个放心的表情。
“原来如此。”得到回复,徐白也暂时不去管刘二的事,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正准备打开门时,突然停了下来。
云自海满脸疑惑,不明白徐白想干什么。他认得那个药瓶,那药瓶里装的,就是徐白经常用来逼供的药丸。
徐白转头,看向楚玉,把手中的药瓶扔过去,接着又掏出治疗外伤的药,同时扔给楚玉。
楚玉还在好奇的盯着牢房,看到徐白扔过来两个药瓶,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给她药瓶干嘛?难道她不是过来凑个角色的吗?
“少爷……”楚玉刚想开口,却被徐白打断。徐白拔出腰间鬼头刀,扔给楚玉,指着牢房中的郑金,道:“去砍断他的手脚,再用外伤药治好,最后,再给他服下另一瓶毒药。”楚玉:“……”
“没听懂吗?”徐白喝道。他一直在给楚玉找一个实践的机会,这可是最完好的实践,哪能轻易放过。
毕竟收了别人一本无名刀经,还是要用点心,毕竟收钱办事嘛。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这样才有回头客。
楚玉小脸上全是拒绝,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少爷,我直接一刀杀了他吧,我不想做这些事。”大伯教她杀过人,可没有教她用这种方式害人呀,她心里承受不过来。
“你不做就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徐白板着脸道。楚玉立刻打了个激灵,赶紧道:“我做我做,但能不能换一个折中的办法,我砍断他的手脚,少爷你来给他上药敷药。”说着,她用那双大眼睛,祈求着看着徐白。
徐白摸了摸下巴,最后夺过楚玉手中的药瓶,道:“下一次,你全部来操作。”楚玉如蒙大赦,飞快的点着脑袋。
教导需要循序渐进,否则过犹不及。徐白觉得先让楚玉迈出第一步,后面也就更加顺滑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第一次的时候,难免会很干,慢慢的来,才会逐渐顺滑。
云自海虽然搞不懂他们两个在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见到两人终于确定下来,他才打开牢房的门。
“徐兄,郑金已经被我废了,没有任何威胁。”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徐白带着楚玉走到里面。这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郑金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憔悴之色,当他看到徐白时,憔悴中带着一丝嘲讽。
“徐大人也来了。”话语平静,似乎坐牢的不是他。
“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然的话,结果是很痛苦的。”徐白面无表情的道。
“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都是叶家叫我干的,这一点云大人都已经知晓了。”郑金摊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如实招供。
徐白看向楚玉,眼神中的意思很清楚。楚玉咬了咬牙,抬起鬼头刀,随意滑动。
下一刻,郑金的四肢全部被斩断。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斩断的地方并没有血液流出来,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有肉有骨头,唯独没有血液。
“不愧是徐大人,江湖上传言里心狠手辣,这一点倒是没有看错。”郑金略微惊讶,看着自己倒在地上。
这幅场景,徐白还是第一次看见。被人宰了手脚,却没有血液流出来,不像是个人。
“少爷,他好像是不是阴午作,而是背尸人分支,缝尸人。”楚玉凑到徐白耳边,小声的道。
似乎是担心徐白不理解,她又解释了一遍。
“传说背尸人在背尸的过程中,如果出现磕碰的情况,就会由缝尸人来进行缝合,而缝合的手段,最离谱的,便是将自己用尸体缝合,只留下一个脑袋。”
“这样做的效果,能够实现一种长寿命的转换,假如寿命将近时,便嫁接到另一具尸体上,这样下来他们有一种伪寿命。”
“但这样做代价是很大的,他们没有知觉和触觉,甚至连疼痛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战斗力,只是单纯活得长而已。”背尸人?
缝尸人?徐白饶有兴趣的道:“看来你和叶家有仇。”如果郑金真是背尸人分支,那为什么又会把叶家抖出来,在徐白看来,很可能真的就是栽赃嫁祸。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郑金笑着道:“再说了,徐大人也不会对我严刑逼供的,毕竟我身上连痛觉都没有了,所谓的严刑逼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好的,不是叶家。”徐白道。郑金:“……”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对方怎么知道不是叶家的?
徐白看向云自海,道:“这幕后之人知道我身上有逼供的东西,所以专门派遣一个没有痛觉的人过来,很明显了。”郑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笑道:“那又如何呢,就算不是叶家,你也在我身上问不到任何东西,要不我随便给你说几个家族?”话语之中,充斥着两个字——摆烂。
徐白道:“杀了。”郑金:“?”鬼头刀划过,楚玉收刀。郑金的脑袋直接被一分为二,接着,失去了生命气息。
徐白从楚玉手中接过鬼头刀,收回刀鞘,这才带着楚玉走出牢房。云自海一直皱着眉头,他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郑金确确实实是在转移目标。
对于徐白杀掉郑金一事,他倒是没什么看法,觉得没问题。一个没有痛觉的人,什么样的刑讯逼供都是假的,都无法逼出真正的线索,与其留着,还不如直接杀了,不然留着过年吗?
“徐兄,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云自海沉思道。徐白摇了摇头:“没断。”
“哦?”云自海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徐兄的意思是,还是要去一趟叶家。”徐白毫不避讳的道:“没错,既然郑金是缝尸人,和叶家有瓜葛,那么不妨从郑金的身世查起,这方面叶家肯定很清楚。”云自海想了想,是这么回事,赶紧准备出去。
徐白和楚玉跟在身后,两人出了牢房之后,就看到云自海进了房间,接着,很快就拿出几件黑衣服。
看这意思,是要乔装打扮,夜探叶府。
“不用这么麻烦。”徐白制止云自海,道:“我们明目张胆的去,这次,来一个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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