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七皇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这次过来也没有做什么犯忌讳的事,更没有上门挑衅,自己可是提着礼物上来的,怎么还没说话,就吃了一个闭门羹,被徐白扫出门外了?
你至少也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七皇子握紧手中的盒子,让盒子都有些变形,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郁闷和愤怒,挤出一张笑脸,上前敲了敲门。
“徐大人,我知道以往咱们两个之间有些仇怨,但我这不是登门请罪来了吗,把门打开吧。”
门并没有打开,传来徐白的声音。
“东西放在门外就好,徐某最近身体不适,怕传染给七皇子殿下,那就不好了。”
传染?
身体不适?
你一个堂堂蜕凡境高手,现在竟然说身体不适,这是在湖弄鬼吧?
七皇子眉头狂跳,总觉得在这里再站上几分钟,他就要气炸了。
但对方根本就不开门,他也没办法强行闯入进去,想到这里,七皇子只能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门外,缓缓起身。
“那我就放在这里了。”
七皇子没有继续停留,转身直接离开了,不过他在出去之后,便找了个角落,偷偷的看着。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个丫鬟手中提着他之前放入的礼盒,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外面。
七皇子见到这一幕,握紧拳头,他知道,徐白不仅不愿意见他,而且对他非常警惕,就连他送的东西都不愿意打开,甚至连瞧上一眼都不想。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拿出那面普通的镜子,心中暗道。
“好在我没有把镜子放在里面,不然估计被摔碎了。”
这镜子里封存着宰相的浩气长存篇,但材质只是个普通的镜子,浩气长存篇对于心有正气的人没有效果,所以更不可能给镜子变得更加牢固。
如果直接摔落,镜子绝对会损坏的,但现在徐白不见他,他又怎么能够将镜子递到徐白面前照一照呢?
七皇子思考片刻之后,最后还是咬着牙从角落中走出,再一次来到徐白房屋前,抬手敲了敲门。
“徐大人,今日我非要见你一面不可,你若是不出来,我便在前面等着。”
与往日相比,七皇子现在没有了平时的傲气,看起来反倒是像一个三顾茅庐,求贤若渴之人。
屋子里,徐白摸了摸下巴,有些搞不清楚,七皇子过来的原因。
转性了?很难。
像这种人,要让他转性的话,平白无故的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挨了一顿毒打之后。
这就好像没有经历过生活,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之前,永远都认为自己是最牛的。
这里面绝对有事。
刚才自己已经表明了不见,并且把那些礼物都扔了出去,现在仍然要来,还打定心思要在门外守着,看来自己若是不出去一趟,七皇子绝对不会走的。
徐白想到这里,还是来到门口,将门打开。
“七皇子殿下为何执意如此,我俩之间的过节早就已经揭过去了,也没必要的门道歉吧。”
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这年头,每个人都要讲一些面子功夫。
可没想到的是,当徐白刚刚打开门时,七皇子甚至没有任何话语,直接抬起手中的镜子,对着徐白的脸上照了一下。
“嗯?”
镜子没有照在徐白脸上,反倒被徐白夺了过来,让镜子光滑的那面远离他的方向。
接着,徐白抬起脚,用力踹出。
七皇子受到攻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之后,这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七皇子披头散发,本来梳好的头发,因为连续翻滚的原因已经散乱到一旁,就连身上的绫罗绸缎,也沾上了密密麻麻的灰尘。
他没想到徐白的反应这么快,就连镜子都没有照上去,就把镜子抢走了,而且还踹了他一脚,直接让他成了个滚地葫芦。
“哎哟,七皇子殿下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里都是硬石板,要是摔一下,那可真是太疼了。”徐白表面上关心,其实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帝都已经说话了,让他好好照顾照顾这位七皇子,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况且刚才是这七皇子自己摔倒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胸口上的脚印……
摔倒的时候,地面不干净,沾上一两个脚印,那也实属正常的。
七皇子瞬间便已经愤怒了,他站了起来,指着徐白,脸色阴晴不定,有什么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
怎么说?根本就没办法。
对方也没有把他打成重伤,就只是踹了他一脚,说是摔倒的。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个丫鬟一直守在门外,也没办法当做一个证人啊,现在就算有苦,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指着徐白半天,他也说不出话来,最后七皇子还是冷哼了一声,挥手直接离开了。
不管了,反正镜子已经送到,至于能不能起效果,那就与他无关了。
七皇子走出没有多久,刚好碰到在角落看戏的文成书。
对于这位宰相的第三弟子,七皇子甚是不喜欢对方那种平澹的气势,尤其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让他落了面子,更是难以忍受。
文成书躲在角落,对七皇子招了招手,意思是赶紧过来。
看起来甚是猥琐,就好像一个偷窥狂似的。
虽然心中有气,但七皇子还是走了过去,并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尤其是徐白把镜子抢走了,而且并没有照射到徐白,他都着重说了。
“没事。”文成书很有把握的拍了拍胸口:“其实只要镜子见到他,就已经触发,只是稍微迟一些而已,并不需要他照镜子。”
七皇子闻言,咬牙道:“你这个意思,就是我完全成了你施展计划的工具,而且你还是故意让我出丑的。”
明明只要接触到就行了,却非要说,必须得照到镜子里才能够成功触发,这摆明了是文成书故意不告诉他,让他过来出丑的。
而且以宰相的性格脾气,绝不会故意刁难他。
究其原因,那这件事情肯定是文成书自作主张。
“七皇子殿下不要生气,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磨练。”文成书一脸极为澹然的道。
他没有读书人的那种傲气,反而带着一股隐世的气息。
“好一个磨练。”七皇子真是快把牙都咬碎了,但又想到对方的身份,再想到自己和对方的合作之后,打碎的牙也只能往嘴里咽下去。
文成书拿出一只毛笔,在天空中勾画片刻,很轻易的就将徐百那边的画面传出。
院子里。
徐白刚想把手中的镜子给扔掉,可没想到的是,镜子当中竟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流出现,这气流带着一股令人不能直视的光芒,就好像正道的光。
“果然有问题。”
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即使这光芒非常刺眼,但那两个丫鬟就好像没有见到似的。
徐白据此推断,这东西竟然是精准的朝自己而来。
“是专门对付我的。”
想到这里,徐白打起万分的精神,准备应付这莫名其妙的光芒。
可是下一刻,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面前的镜子光芒逐渐减弱,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又是什么情况?”徐白心头疑惑,把镜子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却并没有看出有任何不同之处。
明明刚才都冒出光了,可是这光芒一闪而逝,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徐白拿不定主意,但还是将手中的镜子扔了,然后转过身,回到房间,他打算好好看一下,自己到底出了问题没有。
就在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外面的一处角落之中,文成书看着面前的光芒,整个人都愣在当场,仿佛一个木凋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七皇子心头好奇,想要伸手推一推,但又想到这些东西特别邪门,万一自己碰了一下,反倒出事了,自己也没地方说理,所以他就按耐住心头的好奇心。
文成书满脸都是呆滞的表情,片刻之后,他将面前的景象散去,脸色略微有些低沉,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只有他这个宰相的三弟子才能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
众所周知,浩气长存篇对于心中有邪祟之人,起到的效果极其强大,越是严重,这效果也就越强。
但刚才仿佛没事发生,证明徐白不仅心中没有邪祟,反倒是一个胸中有浩气的人。
但这些只是外行人的看法,文成书身为一个内行人,更清楚这种情况,还有第二种意外发生。
没有人能够做到内心洁白无瑕,除非是那种刚出生的婴儿,否则或多或少都有龌蹉事情,但徐白甚至连镜子都不起丝毫反应,只能说明第二个情况。
这第二种情况,就是徐白已经胜过浩气长存篇,但这有可能吗?
根本就不可能了!
因为徐白可不是一个读书人,虽然目前的情报看来,徐白学的东西挺多,但读书人的东西,在里面占据的份额却是极少的。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人,就连老师的手笔都能够抵挡。”文成书深吸了一口气,又抬起手中毛笔,在半空之中勾画着。
浩气长存篇他已经学过,所以他要借此机会,以浩气长存篇为引,探查出其中的根底,就算只能查出一丝一毫,那也是极为有用的。
一道道属于读书人独有的浩然之气,从文成书心中流淌而过,顺着毛笔挥洒在半空之中,片刻之后,文成书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光芒,而在白茫茫的光芒之中,竟然有一行行文字在不断的传递着。
文字由小到大,渐渐清晰,映入文成书眼中。
“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
很多的句子浮现在他眼前,这些句子就是由刚才的文字组成,在文成书看来,每一句都是令他震聋发聩的。
每一个句子都能够让他产生巨大的震动,甚至于让他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发麻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共鸣。
文成书整个人呆立在当场,肩膀不住的颤抖,握在手中的毛笔都被他握出了裂痕,与之前的澹然相对比,此刻的文成书显得异常的激动。
他通过浩气长存篇,探索出来的这些文字,都是徐白潜意识中的文字。
要么就是徐白曾经看到过,但没有记下来的,只是潜意识记下这些,并未记住。
要么就是徐白自己写的!
文成书很快就脑补出了第二种情况,因为第一种情况不太可能,要是有人曾写过,并且被徐白看过,这人的才气早就已经如同大江流淌,让天底下的人都看见了,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当然,他所不知道的是,徐白确实记不住这么多,但身为一个在五千年文化中长大的人,怎么也都看过吧?
看过了,就在潜意识中留下了影子,现在不过是被文成书给引发出来。
“此人当真是惊世之才,合该为我读书人之瑰宝,不行,我必须要让老师知道这件事情!”
文成书转过身,马上就准备离开。
他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走到他老师面前,将刚才所看到的那些文字全部说出,可是没等他走出两步,他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七皇子殿下,你这次做得有些过了。”
徐白凭空而立,悬于半空之中,身为一个蜕凡境的高手,他早已学会御空而行。
没有风吹过,但徐白身上的日月道袍却无风而动,让他看起来有些恐怖。
就在不久之前,徐白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等他走出门,神魂一扫之时,便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七皇子骤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他急忙看向文成书,准备说话。
可没想到,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胸口一痛,人已经高高的飞起,并且重重的落在地上。
“徐白,大胆!”七皇子周围,十几道影子陡然出现,接着这些人扑向徐白。
“你们这一群七皇子养的狗,也配和我说话?”徐白挥了挥衣袖。
一股混乱的气息传出,混乱之中透着无穷无尽的绝望,与此同时,这十几个人全部倒飞而出,口吐鲜血,要不是白手下留情,此刻已经气绝身亡。
“徐白,你敢打我!”
一次次受到打击,七皇子终于忍不住自己嚣张跋扈的性格,站了起来,头发散乱,指着徐白,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非也,我只是替陛下教训一下你。”徐白笑着,下一刻,一巴掌抽在七皇子脸上。
他现在是何等实力?
蜕凡一品的高手,按照魏公公的说法,甚至能够战蜕凡三品。
七皇子又如何抵挡?
这一巴掌下去,七皇子又飞了起来,撞在旁边的围墙上,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惊愕之色。
不对!
这皇宫之中,看似松松散散,但却是戒备森严,明暗有序,他现在被人打了,怎么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一瞬间,七皇子想起了不久之前,文成书说的话。
“剑后的福泽,怎能保你一生无忧?”
七皇子瞬间便明白了。
他有些颤抖,但努力地扶着墙。
面对着走来的徐白,脑海中思绪万千,脸上却没有惧色。
身为皇室中人,又如何会怕?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大皇子征战沙场的场景,但从小走来,心境不会差。
只是他的内心中,却仍旧带着悲凉。
“母亲的福泽,终于被我用光了吗?”
他心中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出现之后,瞬间在心中弥漫。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不,准确的说,是从小到大,都听着他母亲的传说长大。
那是真正的巾帼,这天下间的男子九成九都比不上。
如今,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丢脸了,丢的不是皇家的脸,而是他母亲的脸。
七皇子抬起双手。
在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在流转。
他想要一战,至少不要被徐白打得太惨,至少不要露出惧色。
但徐白的天变本来就是混乱,七皇子无法抵抗自己的本能,只能背靠着墙,让自己不要倒在地上。
“很好。”徐白停了下来,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剑后,但也听过她的传说,你现在这副样子,至少没有辱没她的威名。”
七皇子双腿发抖:“什么意思?”
“滚。”徐白澹澹的道。
七皇子一愣,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文成书却拱了拱手,道:“恭喜七皇子醒悟。”
七皇子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了,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是父皇……让你如此的?”
徐白挑了挑眉,道:“若不是陛下的面子,你不值得我动手,刚好这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七皇子苦涩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不过他离开的背影,却格外的不同,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现场,只剩下徐白和文成书。
文成书感慨道:“没想到七皇子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改变性格,当真是罕见。”
“当一个人失去依靠之时,他便会改变。”徐白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趣的表情:“他不是酒囊饭袋,只是长久以来,生活在他母亲的福泽之下,养成的性格,当福泽消失,挨一顿毒打,会产生两种情况。”
“哦?”文成书好奇的道:“哪两种?”
“其一,从此,他的性格更加极端。”徐白竖起两根手指,澹澹的道:“其二,就是改变自己的性格。”
“若是他是第一种情况,没有改变呢?”文成书继续问道。
徐白笑得云澹风轻:“那便再打一顿就好,没有什么事,是两顿毒打解决不了的。”
文成书拱了拱手:“今日在下是长了见识,时间也不早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言罢,文成书打算转身离开。
可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徐白身形一晃,又出现在他眼前。
还是那副云澹风轻的样子,但在徐白身体周围,金色和灰白色的光芒融合,产生一种极端的混乱。
文成书深吸了一口气,道:“徐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徐白抬起手,十分精准的落在文成书脸上。
文成书倒飞而出,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艰难的爬了起来。
“今日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只给你一巴掌。”徐白收回手,道:“我这人公私分明,别以为把事情栽到七皇子头上,我便不知道你在其中的作用。”
文成书捂着脸,露出苦笑:“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老师曾说过,有错便罚,我认了。”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徐白双手背在身后,他周身旁的金色和灰白色光芒很快消失。
他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住处,留下一句话。
“滚吧。”
……
等到徐白离开之后,文成书终于松了口气,他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打湿。
尤其是双手的手心,已经遍布汗水,那种混乱的力量让他几乎发狂,要不是他本身的浩然之气,恐怕早就已经无力抵挡。
“这种实力,让当今的年轻一辈子怎么活啊?”文成书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赶紧离开了。
……
离开了这处地方之后,文成书直接出了皇宫,来到京城的一处大宅子面前。
大宅子有两个家丁守着,但看到是文成书之后,直接让他进去。
院子的装修格外别致,处处透着雅致之色,而文成书没有时间欣赏,很快便来到一组房屋前,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这扇门自动打开,文成书这才走了进去,对着一个坐着的身影行礼道。
“弟子见过老师。”
温宰相头发花白,穿着却整齐朴素,他正手拿毛笔,低头书写,在文成书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去看。
周围虽然格外别致,但仔细看去,却都是简简单单的普通物品,除了摆放上面看起来比较雅致之外,放到街上去也值不了多少钱。
这便是当朝宰相的家,看起来除了大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极其简朴。
公私分明,是温宰相的特色。
一心为了大楚,同样是温宰相的特色。
有时候,就连身为弟子的文成书,都觉得老师对他自己太过于无情。
除了俸禄之外,什么东西都不要。
而这些俸禄,只是老师为了自己生活而留下来的。
说不好听一点,就连一些芝麻大小的县令,都比自家老师的生活要好。
有时候文成书甚至很想问一句,这一辈子下来值得吗?
但他没有问。
每人的想法不同,他老师对此甘之如饴。
“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温宰相将毛笔放到一旁,皱起了眉头。
虽然已经年迈,但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有着一股子文人之气,看起来不是很浓,但却格外入神。
文成书想了想,最后还是将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些句子。
现场陷入安静,温宰相背靠着椅子,陷入了沉思。
“算了,不去管了。”温宰相挥了挥手,道:“这一把,算是陛下赢了。”
文成书点了点头,有些话想说,但又不敢说出口。
“君子坦荡荡,有话就直说,为何要做这种小人之相?”温宰相厉声喝道。
文成书打了个哆嗦,急忙道:“老师,你是如何看待徐白的?”
温宰相沉思片刻,道:“有才,并且是大才,就凭你带回来的这些句子,也能看得出来,但他的想法却和我相悖。”
“比如徐白的好友,云自海。”
“他同样是一个有才的年轻人,但却想着搞什么自治。”
“在我看来,凡是这种不是维护着大楚国利益的人,都是与我相悖。”
文成书迟疑道:“那为何……”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他觉得世人都说他老师是个迂腐之人,而且是天下第一迂腐之人。
所以……为什么他老师又同意了,尤其是云自海,当初他老师是极力反对的,最后仍然同意了。
“唉……”温宰相叹了口气,反问道:“连你都认为我是迂腐之人吗?”
“弟子不敢。”文成书赶紧低头。
温宰相站了起来,来到窗户旁,看着窗外的景色,缓缓说道。
“我身为宰相,又怎不知道变革的好处?”
“但是变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老了,我承受不起那些代价,我知道,按照我的方法下去,大祖国虽然没有绝顶的辉煌,但必然会延续。”
“陛下的方法……云自海自制,还有接下来的徐白,是变革。”
“但是成是败,我说不清,这只是陛下的一次小范围试验,试验我是同意的,但我要把控成功的因素,现在懂了吗?”
文成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他心中很清楚,老师已经不会再去管徐白的事。
不过,就像当初的云自海一样,老师还是不待见徐白。
文成书走了,只留下温宰相。
温宰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回到椅子上坐下,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这天下,无论是大楚,还是大越,或者蛮族,都在想着一统,因为只有一统,才能够真正进入那个地方。”
“那就看看,谁能一统吧。”
……
自从徐白上一次打了七皇子之后,七皇子却是消停了。
而距离上一次,又过去了十多天,眼看着一个月之期快到,只剩下不到十天。
徐白仍然是无所事事,但他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改变。
四品的傀儡已经变成了一品,而腰间的黑刀又出现了。
还是叫百裂,不过已经是一品的百裂,有了巨大的提升。
这还得多亏了九公主送的材料,否则他也没有这么多材料来做。
今日,徐白又像往常一样,腰间挎着百裂,先是去了皇室宝库逛了逛,看看叶梓那边的学习进度。
叶梓跟着老妇人学习,学习的进度很快,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竟然隐隐朝着二品的境界跨入。
毕竟老妇人是一位能够媲美魏公公的高手,有这种提升能力,那是正常的。
逛完了皇室宝库之后,他又顺着那条路,跑到九公主的宫殿,调戏了一会儿青雪,等到青雪一阵白眼之后,这才悠哉游哉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暴打七皇子的事情,也在皇室之中流传起来。
对于那些皇室成员是什么想法,徐白就不清楚了,他也没有那个兴趣去了解。
最近这段日子确实过得很舒服,他一直在等着皇帝那边的答复,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徐白也越发期待起来。
到底是个什么奖励?
按照魏公公的说法,给的奖励绝对会让他满意。
这好像眼看着大奖即将揭开,自己却还在等待,很难受的。
回到住处之后,徐白又靠在那张椅子上,悠闲的休息起来。
“还有不到十天。”
徐白用双手枕着头,心中想着。
午后的阳光非常明媚,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徐白眼睛微眯,有一丝睡意。
一品傀儡守在旁边,不知疲惫。
就在徐白即将睡着之时,门外传却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魏公公推门而入,看到徐白的状态之后,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惬意。”
徐白从睡眠之中醒来,站起身道:“原来是魏公公大驾光临,请进。”
这段时间除了到处闲逛之外,每日便会和魏公公喝酒,他突然发现自己和魏公公颇为投缘,两人越聊越多,越聊就越是契合。
要不是两人年纪大了,估计都会趁喝酒的时候,来一个烧黄纸拜把子。
徐白的目光在魏公公手上打量,没有看到酒坛之后,有些失望。
“徐小子,每天都只知道喝酒,看来我这段时间,把你的酒瘾勾起来了,这必须得戒,酒这东西容易误事。”魏公公摇了摇头,走到徐白近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到徐白手中。
没有酒喝,又递过来一封信,看来是有正事。
徐白接了过来,将信纸打开,大致的看了一眼之后,双目微微眯起。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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