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察言观色的本领,相当了得。
当他看到,上官柔柔猛地抬头,好像吐信的眼镜蛇那样,死死盯着钱开利后,就有了不好的感觉。
尤其当上官柔柔打出“我们,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字后,心头顿时狂震,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她对这个世界,绝望!!
再也没谁呵护她,在意她,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上官柔柔有种错觉,她现在就是个没穿丁点衣服,被逼在墙角的绝色佳人,被一群流着口水的老光棍,恶狠狠的盯着,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她折磨的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吧!
死了,一了百了!
上官柔柔要用死,来证明这个世界,有多么的冰冷,残酷!!
签字笔,笔锋尖利,能轻松刺穿上官柔柔娇嫩的肌肤,刺穿咽喉。
刘局的反应,虽然很快,却快不过上官柔柔反刺的动作!
黑黑的笔尖,刺在了雪肤上。
刘局还有其他人,都只能做出喝止、要扑过来的动作。
上官柔柔!
就要血溅当场!!
“住手!”
一声断喝,忽然从门外传来。
无论是吓坏了的刘局等特勤,还是吓坏了的齐卡内,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声音急促,带着一定的气急败坏。
关键是,声音不高。
可听在上官柔柔的耳朵里,却比晴天霹雳,还要更响,一万倍!!!
震的她,五脏六腑甚至每一根神经,都瞬间僵硬。
即将刺进皮肤的笔尖,力道、准头也都失去。
不过,签字笔还是在惯性的驱使下,擦着她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上官柔柔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只是缓缓的回头,看向门口。
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正如他刚才的那声低喝,也是满脸的气急败坏之色。
这人是谁?
刘局等人看着这个贼秃,下意识的这样想时,就看到他走到上官柔柔面前,夺过签字笔,接着抬手。
啪!
气急败坏下,李骁给了上官柔柔一个大嘴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骁特别喜欢抽人嘴巴。
抽男人的,女人的,帅气的,漂亮的。
就连挚爱的梓琪老婆,都被他抽过大嘴巴。
任何事,一旦成为习惯,就会像吸烟那样上瘾,很难改掉不说,还能从中得到某种趣味。
抽柔柔弱弱的小哑巴,也是这样!
上官柔柔,这是要陷李骁于无情无义中,遭受良心的谴责。
她真要被逼死,细细推来,其实并没有任何错误的李骁,就是罪恶的源头。
这种感觉,很糟糕。
一巴掌抽过去后,李骁掐住上官柔柔的后脖子,没有丁点怜香惜玉的样子,脸色难看,稍稍用力,就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低声训斥:“以后再敢做这种蠢事,我让你死了,也闭不上眼!”
上官柔柔看着他,娇躯不住轻颤着,眼眸里浮上潮水般的惧意。
刘局等人,脑子还处在当宕机中,呆呆的望着他,下意识的想:“这家伙是谁呀?他怎么能对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动粗,说这种话?还是个人吗!?”
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上官柔柔有所反应,为晚来哪怕一秒,就会铸成大错而庆幸不已的李骁,厉声问:“你不会说话,耳朵也聋了!?”
上官柔柔娇躯再次一颤,清醒。
她慌忙闭眼,用力点头,立即读李骁的心思。
李骁心中说:“感谢老天爷,没让这小哑巴死掉。以后,我可不敢再疏远她了。可是,她总缠着我,算怎么回事?我总不能把她当小老婆对待吧?唉,那样,梓琪老婆又会埋怨我,到处沾花惹草。我家奶牛,更会拼命来折腾我。关键是,老丈人以后在我面前,可有得瑟的资本了。”
忽然间,上官柔柔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挺美的。
紧接着,她就收回了心思,警告自己:“上官柔柔,你这是最后一次读他的。以后,绝不能再犯错了。不然,你就是死有余辜。”
“你是谁!?”
最先清醒过来的人,竟然是钱开利。
她最先清醒,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蠢货的脑汁,不会太饱满。
好比电脑宕机后,配置越高的,系统恢复就越慢。
钱开利用这种语气喝问李骁,是因为她猛地想到,那晚背着上官柔柔回家的人,就是个光头。
而李骁的脑袋,现在铮亮。
钱开利的喝问声,惊醒了刘局等人。
只是不等刘局说什么,李骁就松开上官柔柔,看着钱开利,淡淡地说:“我,就是把孙明军打傻的人。”
啊!
这就是真凶!?
完全是本能反应,早就把要调查的人,视为凶手的刘局等人,立即蹭地一声,就要扑过来。
李骁却摆摆手:“大家别激动。”
我们这是在激动吗?
小王等特勤,相互对望了眼,都停住了脚步。
还别说,大家确实激动了。
要不然,打杀孙明军的真凶,主动送上门后,警方有必要如此紧张?
他,插翅难逃!
大家轻松面对就好。
刘局冷静下来,给小王等人打了个眼色,重新坐了下来。
小王等几个特勤会意,立即封住了门口,窗口。
李骁拍了拍上官柔柔的小脑袋,冲门外咧了下嘴:“出去,外面等。”
不,我要陪着你。
上官柔柔比划着,回答。
李骁最讨厌没什么本事,还逞英雄的人了,懒得再解释什么,伸手!
然后,刘局等人就看到,李骁好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单手就把形体绝佳的上官柔柔,提的双脚离地,走到门口,抬手丢了出去,接着关上了房门。
这家伙,还真是个奇葩。
是谁,给他的底气,敢这样对待上官柔柔那种美女!?
刘局等人再次面面相觑,感觉三观,都被李骁给毁掉了。
李骁坐在了上官柔柔坐过的椅子上,点上一颗烟,对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他的女速记员,笑问:“同志,还请你做好记录的准备。接下来,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当做呈堂供证的。”
莫名其妙的,速记员娇颜一红。
她干这一行数年,为数百上千人做过现场记录了,可还是第一次,见到李骁这种奇葩。
初看这贼秃,很丑。
再看,他眼睛好亮,牙齿好白,尤其散出天塌下来也就那样的满不在乎,更能轻易拨响女孩子心中最深处,那根敏锐的弦。
刘局彻底冷静,微微点头。
“我姓李,叫李骁。现年二十五岁,民族汉。正宗的华夏国籍,现住云海,算是无业游民一个。”
速记员竖起耳朵,倾听着李骁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双手十指飞快记录着,却想:“这家伙一点都不怯场,而且很懂得询问流程。一看,就是个惯犯。可惜,眼睛那样亮,牙齿那样白。抽烟?抽什么烟啊?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孙明军,就是被我打傻的。”
李骁说到这儿后,抬头看向了钱开利。
他表面淡然,实则内心满是无奈。
哪怕,他此前把百分之一的心思,放在这件案子上,也能想到,警方肯定能根据监控,查到他。
那样,李骁就可以让胖虎随便找个小弟,当替罪羊了。
小弟,给老大当替罪羊,有问题吗!?
李骁这样做,不是推卸责任,而是因为,他实在不耐烦,被打傻的垃圾缠住。
他敢保证,胖虎要是询问,谁给老大顶缸时,小弟们绝对会高举着双手,踊跃报名。
可就是因为李骁没把打傻个垃圾,当回事,结果事发后,他只能亲自上阵。
先把责任承担下来,再给他家浪爷打个电话。
估计最晚也就是天黑,浪爷就会虎狼般的杀来,以要送他去军事法庭的借口,带走。
这事,就这样过了。
当初在天北特勤分局时,不就是这样解决的吗?
不得不说,有个牛逼哄哄不讲理的四奶,这男人当的就是惬意!
“我反对!”
钱开利忽然站起来,狂怒:“他既然招供是凶手了,怎么还能坐在椅子上,大爷似的叼着烟!?你们国家,就是这样对待罪犯的吗?这要是放在我们高卢,绝对会大刑伺候!”
齐卡内皱眉。
这个荡货,怎么可以在华夏特勤面前,乱说高卢特勤对犯罪嫌疑人滥用私刑呢?
不过,她说的貌似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刘局也是这样感觉。
速记员连忙给李骁,狂打眼色,示意他要摆正态度,别这么轻松了好吧?
搞得,你犯罪有理似的。
难道,你不知道特勤专搞各种不服气吗!?
李骁却笑了,用烟卷点着钱开利,问刘局:“这是个什么东西?”
刘局——
钱开利是个人吧?
速记员看了眼钱开利,用眼神这样回答李骁。
李骁又说:“我现在是配合警方工作。话还没说完,这个东西就在这大喊大叫的。眼睛好用的,看出这是在分局。不好用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呢。”
刘局脸色一黑,看向了齐卡内:“齐卡内先生,如果您的同伴,再干扰我们的工作。那么,我只能请你们暂时回避。”
齐卡内却冷笑:“难道,钱女士说错了吗?”
刘局可没想到,齐卡内会这样反问。
看来,他要用他的身份,正式插手这件事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
更复杂的是,李骁竟然又问速记员:“这个老白皮,又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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