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刚才挂起外套时,就看到左腋窝下,有鲜血渗出来了。
这一下,摔的还真厉害!
磕伤的地方,也是这样的稀奇,竟然是腋窝。
萧绰知道,别看这地方很少有人注意;其实这儿有个很重要的穴位,叫极泉。
极泉穴位和治疗冠心病、心绞痛、脑血管病后遗症等循环系统疾病,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当然,提起腋窝这儿,很多人都会想到狐臭。
萧绰当然没有那么难闻的气息——
但此前她也从没嗅到,这儿会发出如此好闻的异香啊。
这种异香,绝不只是常说的那种处子幽香;而是一种夹杂了幽兰,薄荷还有桔子青苹果之类的香气;偏偏又实在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多少种香气,才能调和出来的。
“奇怪。不该是血腥气息,或者干脆是汗味儿吗?”
萧绰轻轻抽着小鼻子,秀眉微微的皱起;不住低头轻嗅一下,嘴里喃喃自语。
这种此前她从没嗅到过的异香,让萧绰忘记了磕伤的疼痛;也忽略了渗出的血丝,只想找到答案。
关键是——
这种异香的味道,好像越来越浓!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抬起了右臂。
右腋窝下的肌肤,那可是晶莹剔透千年积雪般,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她低头去嗅——
也是异香扑鼻!!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香气了?”
萧绰满脸不解的傻楞半晌,伸手拿起了衣服,放在了鼻子下,嗅。
衣服上也有这种淡淡的异香。
“难道我洒了什么香水,却忘记了?毕竟这些天来,我只要是独自发呆,就琢磨着该怎么对付那个渣男。”
因为职业原因,从来不洒香水的萧绰;满脸不解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可她的梳妆台上,别说是香水了;就连口红都没有,只有一支防止嘴唇干裂的唇膏。
她决定先洗个澡,再说。
泡在三十七八度的热水中,萧绰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在幸福的叹息,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想就这样睡去。
绝对的清水,没有沐浴露,也没洗发水;更没有花瓣,只有隐隐可见的水蒸气。
还有——
异香,看不见的仙子那样,在浴室内缓缓的弥漫。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我身上怎么会向外散异香了?”
“难道这是某种隐疾?因为那会我不慎摔到,碰到极泉穴后,一下子爆发了?”
萧绰心中徒增这个想法后,满心的惶恐。
是个人就有体味。
尤其那些“无比高贵”的白人,体味尤为的大;而且大部分都有狐臭,因此男人女人都特钟爱香水这东西。
可所有的体味,基本都不怎么好闻好吧?
偏偏以前从没有任何体味的萧绰,今晚在摔了,磕了一下后;身上,就开始向外散发这种异香了。
香妃——
萧绰想到了这个,被金庸大侠书写过的人物。
历史上究竟有没有香妃这个人,她在出汗时,是不是真会散出好闻的香气等等;网上曾经有很多人,为此探讨过;结论,也都是五花八门。
其中一条,是这样说的:“人的腋窝下,都有汗腺;大部分人的汗腺味道,很小;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汗腺会发出发出难闻的气息;就是大家常说的,狐臭;只是香妃的汗腺,格外的与众不同罢了;气息是异香,出汗越多,香气越浓。”
这个说法,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我不会就是‘香妃’体质吧?”
“只是以前汗腺始终,像被土掩盖着的泉子那样,没有任何的征兆;刚才不慎摔倒,磕碰到这儿后,一下子就把泉眼露了出来;然后,香味就像泉水那样向外冒。”
萧绰胡思乱想到这儿时,那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可怕隐疾的惶恐,逐渐消失了。
无论怎么说,这是香气,而不是臭味。
有几个爱美的女孩子,不喜欢自己身上香喷喷的;而是喜欢自己身上,向外散发臭味呢?
再说了,除了磕的有点疼痛之外;萧绰也没觉得,全身有哪儿不对劲。
“也许这种香味,等天亮后就会消失呢?”
萧绰裹着浴巾,走进了卧室内。
折腾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后,萧绰也有些累了。
她懒得再想,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就香喷喷的了。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深夜十一点过七分。
窗外的雪花,还在随风轻舞。
唉——
莫名其妙叹了口气后,萧绰躺了下来。
刚闭上眼,就有个男人的影子,在脑海中缓缓浮上。
李骁!
这个男人,正是灭她满门的李骁!!
大理萧家被灭门后,只要萧绰睡着;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也无论是趴在桌子上,还是躺在卧室内;她都会“看到”李骁。
李骁——
就是她噩梦的主角!
他在她的梦中,脸色狰狞;狂笑着拿刀挥舞,刀尖上鲜血滴落;萧绰的亲人们,凄厉的惨叫声,能把她从梦中惊醒。
让她诈尸般的猛地坐起,满头大汗,心脏狂跳。
萧绰每晚都会做这样的噩梦,每次被惊吓醒来后;就会被痛苦的,仇恨和无能的自责,以及泪水淹没。
可她离开云海后——
虽说依旧每晚都会梦到那个恶魔;但却不是单纯的杀戮,血腥了;而是增加了一些,让萧绰醒来后,就想狂抽自己嘴巴的香艳。
她知道,她的梦境之所以改变;那都是因为她在云海时,两次变成了“紫茄子”。
仇恨的力量虽大,可每个正常女孩子最原始的本能需要,也同样有着不好忽视的力量。
那种痛却快乐着的感觉——
几乎让萧绰崩溃!
那是羞辱!!
那是她最后的尊严,在被践踏!!!
可是为什么——
就算她逼着自己不去回想那种感觉,梦中却会细细的品位呢?
上一秒,李骁还脸色狰狞的,拿刀残杀她的家人;下一刻,就满脸让她心悸的笑,让她深陷无法抗拒的美梦中。
这种可怕的感觉啊,真要把萧绰给折磨疯了。
现在——
萧绰还没睡着,李骁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
是两个李骁,一起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个恶魔般狰狞的笑着,高举着滴血的快刀。
一个却满脸轻蔑的高傲,让她心肝轻颤着,眼睁睁看着变成了紫茄子。
紫茄子——
萧绰忽然睁开眼,翻身坐起。
她低头。
小夜灯发出的柔光中,它们早就恢复了原样;白,大。
隐隐的,萧绰找到了自己为什么忽然间,身上散发异香的答案了。
人在吃辣椒吃多了后,影响了正常的内分泌;脸上就有可能,会长小痘痘。
那么它们受到恶魔的“摧残”后,会不会刺激到了汗腺;从而引发了,能散出香气的“病变”?
极有可能啊。
萧绰傻楞了足足半小时,脑子越来越乱,也越来越困。
她终于支持不住了,双手托着慢慢躺了下来。
很快,就走进了梦乡。
李骁在梦乡中,早就等候多时。
“小神兽,来了?”
“过来,陪老子好好耍耍。”
“不错嘛,越来越乖。也越来越大了。你承不承认,这是老子的功劳?”
“说话嘛,别总点头。”
“就问你,想不想?”
“想?”
“想你说嘛。”
“这就对了嘛!”
“想就说出来!哈,哈哈!”
恶魔的狂笑中,萧绰羞辱的泪水横流。
她多想挣开那个恶魔!
可是,却像有根看不见的绳子,把她和恶魔牢牢拴在了一起。
无论她怎么拼命在的挣扎,都挣不开!!
“谁来救救我?”
现实中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怀的萧绰;双眼紧闭着,低低的哭泣时;她又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子;干净的小脸,美的就像一朵小白花。
这个女孩子,竟然是幽灵般从地下冒出来的。
还没等萧绰看清女孩子的具体模样,就看她忽然张开了嘴。
她的嘴——
嘴角一下子,就咧到了耳边!
诡异,恐怖!!
女孩子张大嘴,发出一声阴恻恻的长笑,扑向了李骁。
恶魔般的李骁,在这个更可怕的女孩子面前;就像被老鹰抓住的鸡仔,没有多少抵抗力。
萧绰看到——
李骁的脑袋,竟然被白裙女孩子张开的血盆大口,一口吞下!
李骁在惨叫:“小神兽,救救我!救救,我!”
他被可怕的女孩子一口吃掉,死了不正好吗?
他是萧绰的灭门仇人,她为什么要救他!?
可是——
眼看李骁的整个脑袋,即将被可怕的女孩子都吞下去时;萧绰忽然扑上去,一把采住了女孩子的头发,右肘狠狠击打在了她的脸上;厉声:“松开他!我让你松开他!”
女孩子被萧绰用凶狠的肘击,给打的接连后退;闷哼连连,不得不松开了李骁。
女孩子在咆哮:“他,可是灭你满门的仇人!我吃掉他,是在为你复仇!你,怎么还要救他!?”
是啊。
白裙女孩子说的没错,李骁不但是萧绰的灭门仇人,更是肆意践踏她尊严的恶魔。
萧绰杀不了他——
那么在白裙女孩子能杀他时,她为什么还要救他呢?
看到萧绰犹豫后,白裙女孩子再次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李骁。
“小神兽,救我!”
李骁又开始惨叫。
你去死吧——
萧绰很想对李骁这样喊。
可她却伸手,把李骁挡在了背后;瞪大眼,对白裙女孩子厉声呵斥:“滚开!要不然,我就杀死你!”
白裙女孩子厉声长笑着,不在说什么,只是纵身扑来。
萧绰抬手,再次轻松抓住了她的头发;凶狠的肘击,狂风暴雨般的击向女孩子。
“他是我的!我要带他走!”
“你个贱人,给我滚开!”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能让我浑身无力!?”
白裙女孩子挣扎着,被萧绰左膝狠狠压在了地上。
萧绰左肘横压在女孩子咽喉处,狠狠盯着女孩子的眼睛;满脸的痛苦,却又很坚决的语气:“他虽然是我的仇人,我做梦都想把他千刀万剐!但你不能杀他!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杀他!他,只能死在我手里!”
被死死压制住的白裙女孩子,那张干净的小脸上,忽然全是顿悟的恐惧:“你,你身上怎么会有彼岸花的异香?你究竟是谁?难道,你就是那只守护彼岸花,专门在人间,缉拿邪灵的神兽?”
彼岸花——
萧绰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彼岸花的传说。
彼岸花,又称恶魔的温柔。
传说彼岸花,是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那些不能转世的孤魂野鬼们,吃了彼岸花的花后;就能在阳间占据活人的躯体,胡作非为。
因此上天特意派遣散着异香的神兽,看守彼岸花,并缉拿偷花的孤魂野鬼。
萧绰刚想到这儿,白裙女孩子惊恐的惨叫:“对!你就是看守彼岸花的神兽!你又名,恶魔的温柔!”
“什么?”
萧绰一呆,白裙女孩子趁机用力掀开她;随即嚎叫着,扑向李骁。
再次张开了——
血盆大口!
“啊!”
拥着小浪酣睡中的李骁,忽然低声惊呼,猛地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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