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随风散去,夜空之下,那些高楼的灯光的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持利刃,他眼神和高悬在天空中的月亮一样冰冷。
下七愣住了,他的眼睛瞪大,嘴巴不自主的张开。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呢?
那么剧烈的爆炸,那冲天的火焰。
都不说其中的碎屑,就说那爆炸中心的温度都不该是他一个人类应该扛下来的啊!
鬼是不会流汗的。
但下七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冷汗,风一吹,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冷,太冷了。
下七想跑,他转身。
刷!
雷芒在他的身侧炸响!
“啊!”
下七尖叫一声,立即向身侧翻滚。
但他的一只手臂却留在了原地。
他猛踏地面,朝远处飞奔,并控制在罗汝身旁的手臂爆炸。
他本来没在意自己的手臂被砍断,反正没事的时候他还得砍两根下来过过瘾的。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为什么,为什么愈合不了!”
下七哀嚎着,看着自己被齐根斩断的手臂,惊恐彻底埋没了他。
他一边埋下炸药,一边奔向城市中心,刚刚才逃跑过来的地方。
必须找到佩狼,这样的敌人根本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还有那个帮手呢!
那个无惨大人说帮助我们我们的上弦呢!
他去哪儿了,清理鬼杀队员的时候那个家伙比谁的积极,现在他都要被人打死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在心里怒骂,却丝毫时间都不敢耽搁,身后的爆炸从未停下,罗汝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这让他逐渐重拾了信心,无伤也不代表伤害不到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造成伤害,但一定非常耗费时间。
他追不上我!
下七心里不断涌起希望,他爬上屋顶,朝着对侧屋顶跳跃,突然身下一轻,不由自主的向下跌落。
“哎?”
踩空了?
下七不知道为何跌落在地上,随后一双脚落在他的面前。
追上来了?
下七下意识想要站起来,钻心的疼痛瞬间涌上他的大脑,让他难以抑制的低吼出声。
再看眼前的脚,它已经倒了下去,这哪里是追击者的脚,这是他自己的腿!
下七的表情如同被谁打了一拳一样,变得扭曲,狰狞。
身后轻轻落地的声音,在这环境里变得极为刺耳。
他颤抖着转过头,那黑色西装,手提着日轮刀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可以,怎么能!
下七痛恨的盯着罗汝的眼睛,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没实现。
他如同废狗一样被砍断了手臂丢在这儿,他突然好愤怒,以往的那些痛苦和惊恐全都化成了养料,变成他愤怒的导火索。
“要死就一起死!”
下七死盯着罗汝,怒吼的嘶吼着。
他全身顿时亮了起来,血液化作岩浆在皮下游走,膨胀!
他的下肢也如此膨胀起来。
除了他的手臂和他接触过的地方会瞬息爆炸。
自爆并不快。
自爆不够快,哪还有什么用?
看着确实非常强,这皮下游走的岩浆一看就不平凡。
没准罗汝还能见证一个人体小型核弹的诞生。
但罗汝会吗?
难不成指望罗汝站在这儿看着他爆炸?
杀了鬼本身,血鬼术可就自动解除了啊。
下七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已经疯了,他完全不在乎那些。
他只想和罗汝同归于尽。
下一刻,雪亮的刀光就在他的眼前亮起。
随后他的视野完全颠倒起来,整个世界翻滚着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脑子里什么东西好像跟着这一刀都断掉了。
他看到了一片光幕。
父亲,那是父亲吗?
光幕里一个男人正朝着他走过来。
面带笑容。
他突然想了起来。
他叫幸。
他的父亲从没有看不起自己。
相反,在那些他炸毁房屋的夜里,是他父亲挡住了那些氏族叔父的谩骂。
在他的面前,他父亲从来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从不嘲讽他的梦想和未来,还大力的支持。
他的家里并没有什么钱。
老氏族除了名望一无所有,家里父亲教书,母亲磨制草药,却仅能赚些微薄的钱财支撑着。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在这个名望高于一切,望子成龙的时候。
他父亲和母亲温柔的教导他,指导他,无比盼望他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父亲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并不是,“这东西能干什么?”
而是,“父亲没能耐,父亲老了,父亲帮不上你......”
那句这东西能干什么,是在他母亲病重之后,他父亲平生第一次跟他发火。
没能耐,没能力,没钱,这哪是他的愿望,这是每个晚上坐在门口喝酒的父亲,和辗转反侧却怎么都说不着的,曾经辉煌氏族的父母的愿望啊。
而他呢?
为了给母亲治病,疯狂的向外人推销自己的火药,甚至不惜买给想要谋反的旧时代残党,土匪。
但最后母亲还是死了,父亲没多久郁郁而终。
而他则被那些人砍断了手臂丢在水坑里。
如同一条废狗。
他哪里比得上废狗。
眼泪如同流水一样从眼眶里涌出。
“我终究,一事无成啊.....”
罗汝见下七的身躯化成尘埃,随风散开,便不再停留,朝着杏寿郎所在奔去。
这鬼是不是很强,但非常难缠,那无处不在的爆炸,能被他身上缠绕的雷电化解,但那些普通人就难逃一死了。
那些被耽搁的时间他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虚脱。
这还是头一次不是因为战斗累成这样。
回到大楼处。
街道上只剩下了杏寿郎和在他旁边帮他包扎的甘露寺。
还有一身朋克风的警服。
“赢了?”
罗汝明知故问。
“幸不辱命。”杏寿郎微笑着回答。
“没事吧。”
罗汝看着他脸上的血就觉得疼。
甘露寺正在缠绷带,听到这一问立即回答道,血流的多,皮外伤居多,是不是有内伤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应该赶快离开这里去找个医生。”
听见甘露寺回话,他又看向甘露寺,“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一听这话,甘露寺脸瞬间红了,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昏过去了,师傅把我带到了一家旅店里,刚刚才醒。”
罗汝听着点了点头,“挺好,挺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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