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咬牙切齿,怒瞪了清颜一眼。
奈何他今日心情实在是太好,心里也跟着格外的柔软,这轻飘飘的一眼,没什么威慑力不说,顾盼流转反而更像是娇嗔。
清颜赏心悦目地看着。
离了宫,她不是太后,他不是皇帝。
没有立场敌对,阵营派系,也没有其他女人横隔两个人之间,两个人之前反而相处的轻松了许多。
南宫烨忽然一把手探了过来……
清颜忍住没动,就看他将她鬓角的头发捋到了耳后,手指下触碰到了她的耳垂。
他的手便没收回,继续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脖颈……
他的眼神里似乎写满了欲与痴。
就在这时,向来好脾气的老二哇地一声啼哭了起来。
南宫烨和清颜齐齐转头,一同注视着她,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再次委屈地哭了起来……
清颜低声哄着孩子,抱在怀里,解开了衣襟,哺育着孩子。
原本哭得格外凶狠的女娃,嘴巴张大,凶狠狠狼嗷嗷的,在嘴巴咬到妈妈奶头的一刹那。
瞬间再次变得安静又听话。
南宫烨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闺女,低笑着看着清颜,一语双关道:“倒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
清颜抱着老二喝奶,老二闭着眼睛吮吸着,随着孩子的吮吸,清颜觉得胸前,一股热流经过四肢百骸。
母乳所谓的来精了。
这一刻,清颜体会到了母子连心,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家娃。
孩子吃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因为要够着孩子,时间久了腰就巨疼。
人也不由得泛困,清颜打了个哈欠。
南宫烨在一旁看到了,从床边拿好枕头放在了清颜的后腰上。
“你倚着这个……”
清颜有点困得滴里当啷。
虽说老二比老大好带一些,可是月子里的孩子,一夜要醒好多次。
清颜顺产之后,奶倒是下来的挺快。
奈何实在是没睡几个好觉。
这会儿困得,头一点一点的,犹如啄米的小鸡。
南宫烨这才发现清颜眼下泛着青,似乎没休息好。
他在一旁安静地守了一会儿。
这会孩子似乎吃饱了,嘴里吐出了奶头,小脑袋瓜一扭,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南宫烨小心地将她抱到一旁。
见清颜也睡了过去,他轻轻拿着帕子,将乳头上的乳汁擦干净。
又将她的衣服放了下来。
看着熟睡的二人,他莫名地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他从京中往永州赶路,一路几乎是昼夜不停地狂奔。
之前紧绷着神经,势必要找到她,便没觉得乏累。
此时看着她们娘俩儿熟睡的容颜,他心头一松,浑身的乏力顷刻间排山倒海般袭来。
于是,他解开了披风,脱下了外衣,轻轻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搭了个边儿,先是给清颜母女盖好了被子。
他将清颜的头放到了自己左胳膊上,他的头靠着清颜的头,这才满足地闭上了眼。
周围萦绕着的,是淡淡的乳香气息,婴儿的甜美气息,温热温柔又清甜的呼吸……
他放心地睡了过去,没多会儿,便呼噜声响起,紧随母女二人之后,去会了周公。
此时门扉开启,季云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药。
刚一进门,就看到床头的一幕……
而角落里有个年轻又面白无须之人,脚步极轻地走了出来,手指放在唇上,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
示意他噤声。
别打扰圣上和娘娘休息!
季云低垂了眼,别过了头,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尚有男人脱下堆积的衣物,披风。都是敕造的蜀锦,看似低调,实则暗纹流光。
季云目光在腰封上扫了眼,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他刚回屋,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正是催促他回家的下人。
“公子,不能再拖了,老夫人病了,天天眼巴巴看着门外,就等着公子回去呢!”
“身为谢家的长子嫡孙,您的责任重大啊……”
“先前……小的言语是冒犯了些……”
“可话糙理不糙啊,家中已经为您想看了多少个家事匹配的名门闺秀,不说是享誉金陵,在江南也是屈指可数……”
“这外边的露水姻缘,您切莫当真……”
“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便是掰着指头数,手数光了,换上脸……怎么数,也轮不到一个残花败柳上……”
“恕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话,这谢家的门楣,哪里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的,少爷您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这山猪啊,嚼不动细糠……”
随着他的碎碎念,季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是啊,山猪吃不了细糠。鲜花岂能栽在牛粪中。”
小厮见公子似乎听到了心里去,忙点头道:“对喽!”
谢家的大少奶奶主持中馈,家大业大,一家几百口子,上上下下,哪里是小门小户的人能胜任的?
季云苦笑了下,“我这个山猪,这个牛粪,既然配不上,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欸?
小厮一头的雾水,明明是那野女子配不上自家的公子,怎么听公子的话,反而是他公子配不上人家?
这头他正糊涂呢,就见自己公子利索地打包东西。
修书一封,放在了桌子上。
又将一本药经心得也放在了桌子上。
似乎是打算跟他回去了?小厮喜出望外,这几日他天天说,嘴皮子都要莫秃噜皮了,少爷就吃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药在这耗、
先前说女子生产不方便,后来又是发了水,如今水也褪了。
孩子也生了,还是两个拖油瓶……
再不溜之大吉,真要黏上了,甩不掉可就麻烦了!
回去如何跟老夫人交代?
小厮见自家少爷,自己想开了,松了口气,连忙跟在少爷脚前脚后跟着拾掇。
两个出了院子,刚牵了马。
没等出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那人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
我滴个天!
锦衣卫!
小厮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季云倒是一脸淡定。
“哪里去?”锦衣卫拦路问道。
‘家去。’季云淡定说道。
来人冷笑道:“如今陛下,娘娘,皇子公主都在这里,没有陛下和娘娘的吩咐,谁都不能走!”
陛下?皇子公主?娘娘?
小厮瞪大了双眼,这个寺庙里,女的少之又少,如今住着的,不就是那个山猪,残花,啊呸。
季云刚要转身返回,这时窜出来另外一名锦衣卫,正是麻颇。
他嘴里涎着稻草:“让他们走——省得围绕在娘娘眼前,让陛下眼烦——”
小厮这才犹如大雷劈在当场!
就听麻颇警告似地对季云道:“谢公子,王谢世家今非昔比,望你切莫行差踏……”跟陛下抢女人啊,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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