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琅琊王家公子,情场浪子,没等成年便有了通房丫鬟。
睡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过来。
这些年他每天醒来,都不知道身边躺的是谁。
如今居然还会脸红,真真是耗子给猫当奶娘,反了常了。
王猷君按住胸口,可心跳地砰砰,压根不听他的话。
栽了。
王猷君脑海里只反复回想这两个字,想他先前,见到王猷文成天跟在公主屁股后面绕,他还内心鄙夷,现如今……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看着杜若,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拍着她安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杜若轻声道:“当时不知道怎么办,太难过了,只知道哭,所以后来眼睛就看不见了……”
“以后不会难过了,不会让你哭……”王猷君哄道。
“我已经让人去给你赎身了……”
杜若摇头苦笑道:“赎不了的……”
正说着,管家带着盈姬进门了,“公子,人已经领回来了。”
管家刚要说,钱比预计的贵了许多,王猷君挥手止住了他的话。
盈姬抬头双眸盈盈地看着王猷君,“公子……”说着,人便下意识地往王猷君的怀里钻。
却被王猷君推手阻止,面带不耐:“说话就说话,黏黏糊糊的干嘛。”
盈姬惊讶得睁大眼睛,张着嘴,嘴里能塞得下一个鸡蛋。
这是王家的那个纨绔么?
盈姬脸上讪笑着:“多谢公子为奴家赎身,以后奴家定然一心一意地对公子。”
王猷君摇头:“不缺你一个,之所以给你赎身,是看在你忠义,你以后好好服侍好你家小姐便可以了。”
盈姬愣了下,看着床上坐着的杜若,脸色极为复杂,疑惑道:“您是为了小姐,才替奴家赎身?”
王猷君轻咳一声,“倒也不全是,爱屋及乌嘛。”
盈姬看着床上面带微笑的杜若,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神色极为复杂。
她喃喃道:“是啊,小时候是小姐救了奴家,给了奴家一碗饭,一饭之恩,奴家舍命相护,已经算是对小姐的报答了。”
“公子可知为奴家赎身花了多少银两?”
王猷君有些意外,看了看一头脸色不太好看的管家。
管家叹息着:“启禀家主,花了五千两银子。”
王猷君倒吸口凉气,可他向来一掷千金惯了,只是觉得贵,倒是也没放在心上。
甚至还自我安慰地笑了笑:“可千万别让我爹知道,否则还不得打断我的狗腿!”
这头说着话,府医再次过来请脉,诊断完毕对王猷君道:“好在发现的及时,吐得及时,调养些日子,毒性一点点散去,便好了。”
王猷君上前问道:“她的眼睛,可能治好?”
府医撑开了杜若的眼皮仔细看了看,“这个是陈年的病症,按道理说,眼疾若是当年没办法根治,随着年头的增长,治愈的希望就更加的渺茫了。”
他此言一出,屋子里的人脸上都难免带了丝失望。
唯有当事人杜若,反而不介意:“没事的,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盈姬上前抱着她哭道:“小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两个女子几乎要抱头痛哭,王猷君一个头两个大。
他方才才说,再不会让她哭,她此时若哭得没完没了,岂不是等于他说出的话是放屁?
“别哭了!”王猷君提高了声音。
只是两个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悲伤的世界,哪里听得到。
还是府医开口道:“虽然老夫束手无策,可未必别人治不好。”
室内哭泣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王猷君也格外好奇:“是谁?”
“云机子。”
王猷君摇头:“没听过这个人,倒是听说过傻柱子。”
“……”
管家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了王猷君耳边,嘀嘀咕咕了一番。
王猷君的脸上一时间变化很多,震惊,怀疑,恼怒,后悔,犹豫……
妈的,若云机子是谢季云,那他先前狠狠地将谢家得罪了,如今怎么舔着脸去求人?!
他这头正抓耳挠腮的时候,忽然来人通传:“家主,不好了。”
“你家主,我好着呢。”
来人气喘吁吁:“西府的公子,方才能下轮椅健步疾飞了。”
王猷君点了点头:“那不错,可喜可贺。”
“只因公主被人挟持,所以他关心则乱,能脱离轮椅了。”
“他向来关心公主,不奇怪。”
“许是刚才跑得急了,方才吐血,昏迷不起了……”
王猷君一脚便踹了过去:“你特么说话,断断续续的。小孩拉拉尿啊,不能一次性说完?”
“家主——”此时又有人通传。
“陈留谢家,谢季云来了!”
王猷君喜上眉梢,“谁?”
“他说他是来自陈留谢家,名曰谢季云,是应邀来给大公子看病的。”
王猷君点头:“来得好,快,快快有请——”
季云其实并不想来东府,谢家与王家的恩怨,始作俑者,便是如今的王猷君。ωωw..net
要不是两人在青楼争斗……
他本也不必回谢家,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不回谢家……
他就不必遵从圣旨,尚公主。
王谢几乎交恶了数年,最近这些年也没了来往,如今王家先前的家主王猷文书信了一封。
言辞恳切,他左思右想,既然王家有意示好,他本可随手一救。
一行人本想直接去西府,可途经了东府,如今王家主事的是东府的王猷君。
不交待一番,反而失了礼数。
这才先登门知会一声。
季云刚进门,便看到热情似火的王猷君客气地上前寒暄:“谢家大哥,你来了,可想死我了……”
季云本要开口的寒暄卡在了嗓子里。
他和王猷君,好似不熟的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
再者说,王猷君好像比他大吧?
季云嘴角抽了抽,谦虚道:“不敢当。”
“大哥,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你弟妹的眼睛,能不能医治?”
季云:“……”
季云本想拂袖离去,可看到床上的女子时,眉头皱了下。
为医者,见到疑难杂症便好奇。
他忍不住上前看了下杜若的眼睛,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能看到么?”
杜若双眼丝毫没变化,摇了摇头。
季云低头看了看她,上前拉起她的手,切上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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