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江弯,清颜对眼前的小女孩更加的怜爱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清颜逗着小姑娘。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我叫沈忆弯。”
“是个好名字。”
“我的娘亲叫江弯,天上的月亮有时候也是弯弯的,爹说,娘亲会变成天上的月亮保佑我……”ωωw..net
小忆弯唇红齿白,十分可爱,提到娘亲的时候,满脸的孺慕之情。
清颜心里有些酸涩,一旁的严硕却伸手过来。
“你不能抱,容易摔了她。”清颜摇头拒绝。
谁知,严硕虽然伸手,却是握着拳头,他一个翻转打开了手心。
手心里赫然放着几块松子糖。
“吃糖。”
忆弯看着严硕,笑道:“哥哥真好,谢谢。”说着,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一旁的沈炼微微蹙了下眉。
“时候不早了,微臣就不叨扰娘娘了。”
清颜见他上前,便只好将小忆弯递了过去。
“有空的话,多带她过来,我很喜欢她,可可爱爱的。”清颜颇为不舍地松了手,还摸了摸忆弯的头。
沈炼抱着她背过了身,清颜恰好看到严硕向来老气横秋的脸上,双眼居然一直盯着沈炼的后背。
脖子微往前探,清颜心中好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严硕也不例外,可可爱爱萌化人心的小肉团子谁不喜欢。
沈炼刚走到门口,怀中的小团子凑到他耳边似乎跟他说了什么。
沈炼身子一僵,可到底还是将她放了下来,改成牵她的手往外走,眼看着就到了门前,没等跨过门槛。
小忆弯忽然趁着沈炼没防备,甩开了他的手,反而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清颜还以为她落下了什么东西,刚要开口问。
却看到她径自绕过自己,跑到了严硕面前,也不说话踮着脚吧唧一声。
然后再次噔噔噔地跑到了门口,这才将手放到了沈炼的手心里:“爹爹,好了,走吧。”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
清颜看着脸色涨红,仿佛煮熟了虾一般的严硕,强忍着没敢笑出声。
沈炼眼光极为复杂地看着太子,又看了一眼清颜。
清颜笑着安慰他道:“忆弯小小年纪,很是可爱。”
沈炼低头看了眼自家女儿,到底是叹了口气。
一个抬手,将她夹在了咯吱窝,大步离开了……
等人都消失不见了,清颜这才想打趣自家儿子,严硕平日里课业繁重,嫌少玩闹。
偶尔跟严果玩得时候,也向来很包容她。
不过对别的女孩,就全然另外一副模样了。
清颜还是第一次看到严硕对待除了严果严娇之外的女生,这么好的时候。
不过孩子小,遇到可爱的女孩,格外怜惜也是有的。
因此清颜没放在眼里。
“娘亲,孩儿告退——”严硕木愣愣地待在原地,方才回神。
清颜看他那个样子,到了嘴边打趣的话,都咽下了。
既然儿子害羞,算了。
严硕转身离开,角落的张瑛再次凑了过来,像鬼影似的。
清颜实在是没忍住:“你出来找我,不会穿件外套?”
张娘子本身轻功就很好,再穿着一身白,深夜里,冷不丁钻出来,还是挺骇人的。
“娘娘您武功高超,轻功也不在我之下,又怎么会害怕,我这不是事急从权嘛。”
张瑛说着,递过来一个香瓜。
“事情办完,我先回去啦,这个很甜,娘娘尝尝。”
清颜掰了一半,咬了一口,递给了张瑛一半,张瑛摇头:“我吃过了,我先走了……”
说完,再次消失不见。
清颜啃着香瓜,看着外面的月色。
此时天边弯月当空,像美女笑起时候的眼睛。
清颜慢慢地将香瓜吃完,将头扔到了草丛里。
清颜擦了擦眼角,连庚希会死,九泉之下的芸娘,应该可以安息了。
“公子,可靠消息,连将军被擒获,押解上京了……”
王猷文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面前的桌案上展开的,是一幅画像。
他没有回头,只问:“可有公主下落了?”
“公子赎罪,公主落脚的客栈属下已经查明。只是……属下去晚了一步,公主已经被庄毅找到了。”
“不必自责。”轮椅上的王猷文声音静得像叹息,“本来找到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也不可能将她带回来……
就算他去,也是如此。
如今,他能做得,唯有放她走,让她安全。
“王猷文那头可有消息?”
“家主之前为了爱妾,与管家分头行动,押解的军粮一分为二,管家押运的那部分,被山匪所劫……”
“家主那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王猷文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人慢慢走到窗户边。
打开窗户,此时外面夕阳壮阔,晚霞艳红,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挥洒在他周遭。
使得他修长如玉的身影,仿佛渡了一层金边,唯有他周身的气质,淡如春雾,凭添了几份意兴阑珊的味道。
“山匪。”他看着天边的落日,低头又看向桌岸上的画卷。
他触手,即将碰到那人的脸颊时候缩回了手。
低头将画卷卷起,毫不迟疑地丢入到一旁的火盆里。
“公子——”阿桑很是不解。
公子为何将公主的画像全部损毁了?
王猷文目光仍是望着天边的夕阳,忽地握拳呛咳数声,剧烈的咳嗽震得他整个背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止住了咳。
可抬头一看,手上已经是鲜血。
“公子——”阿桑急呼出声,“您身体……”
王猷文抬手示意不必大惊小怪,他拿起手帕轻轻擦拭,随即将手帕也丢执在火盆中。
眼角余光看也不看火盆一眼,仿佛刻意压抑着自己。
“连家败了,王家百年基业,也会跟着陪葬……”他慢慢走到自己的轮椅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她若是能安好,便好。”
阿桑心中心潮澎湃,本想说,公子料事如神,若是放下一切,跟公主归隐,也未尝不是一件退路。
他刚要开口,却见自己公子闭上了双眼,仿佛沉沉地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也仿佛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无害。
阿桑眼眶泛着泪,他的公子太不容易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让公子过上舒心的日子,哪怕是陪上自己的一条命也在所不惜。
“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嘛?说出来吓死你们——”
手脚被缚,只剩下一张嘴的王猷君朝着外面喊道:“我乃王家家主,琅琊王家你们听过么?”
门外响起呸的一声:“我们乃太行山替天行道的山匪,琅琊王家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
王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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