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衍没想到,他才刚离开京城,他爹就打上了退位当太上皇的主意。
小情侣离开京城后,就骑着白小十一路飞往肃州,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蒋禹清的修为越高,白小十的能力也就越大,飞得也越快。
十月初的西北已经有些寒意了。两人扮作寻常的游人,骑着马在草原上疯玩了半天,途中遇到了一户牧民。
牧民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喝奶茶。并杀了羊,做烤全羊招待。蒋禹清也拿出带来的水果罐头和其他的东西,作为礼物,赠送给牧民。
她是个社牛,一边吃饭,一边同牧民一家聊天,聊他们如今的生活状况。景衍就在一旁认真的听。
牧民说,家里的羊毛皮子和牛羊都不愁卖,外头的粮食和茶叶盐巴也好买,生活幸福着呢。
离开草原后,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去了沙青县,采了半天的黑枸杞。
如今沙青县的黑枸杞种植基地,已经由原来的三千亩,扩大到了将近四万亩。成了沙青县的支柱产业。
下午,俩人又到了肃州城。
如今的肃州城,发展的越发的好了。不仅盛产粮食,这里出产的毛织品也是天下闻名,成了名副其实的塞上江南。
既然到了肃州城,少不得要回和安医院看看。
她和景衍不便现身于人前,对于三师兄陆邑却是没这个顾虑。
看到小情侣突然出在跟前,饶是陆邑胆子足够肥也被吓了一大跳。
只可惜,她来的不巧,陆邑的儿子,她可爱的小师侄跟着她三师嫂回外祖家探亲去了,并不在肃州。
陆邑知道她和景衍此次来肃州纯粹是来玩的,就不再管她了。
同三师兄告辞后,蒋禹清又去了温暖毛纺,秘密的见了剧凡一面。
这家伙的能力确实非凡,这么些年来,把温暖毛纺工坊的规模扩大了足足十倍往上,成了肃州首屈一指的用工大户,和纳税大户。
对于给予他绝对信任且有知遇之恩的蒋文渊父女,也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此番见面,蒋禹清见他操劳过度,以至于两鬓斑白。
便直接赐给他一枚可延寿五年的灵丹。这丹药是她用灵乳炼制,最近所得。算是对他这么多年来工作兢兢业业的肯定。
剧凡感激涕零。
离开肃州城一路往西,就到了玉门关。蒋禹清没有去见故人,径直带着景衍到了玉门关烈士墓园。
尽管心里早有所准备,可当亲眼看到这一眼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墓碑时,景衍心里的震撼还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里的每座土堆下,都埋葬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他们都还活着,列阵在此,又该是多么的壮观和欢喜。
蒋禹清从灵境里拿出珍藏的猴儿酒,倒满大碗。摆上水果点心和三牲,点上香烛和纸钱,大喊声:“同袍们,我回来看你们来了。”
景衍左手握拳,对天盟誓,郑重道:“孤,景衍,以大夏储君之身份,在此发下誓言。凡大夏存续于世,必年年祭祀英烈,千秋万代,不敢有违。”
之后,默默的拿过一叠纸钱焚烧着。
墓园被玉门关的将士们维护的很好,坟土没有一座塌陷的。祭祀完毕,俩人沿着墓园转了一圈,确定并无不妥后,方才离开。
俩人一路往南,转入津马县,到午时随意寻了家小饭铺歇脚。
却听得邻座议论纷纷,说是有一家的小兄弟俩个放羊,羊误进了惊马槽,怕回家挨骂,哥哥就跟进去找。
弟弟在外头等到许久也没等到哥哥出来,吓得哇哇大哭。
当爹的知道后,舍不下儿子,也进了惊马槽,这会已经过了三四天了,仍不见父子俩出来。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蒋禹清随手在周围施了个隔音罩,对景衍道:“阿衍,这津马县有一山名唤惊马山。
当年我跟爹爹初来肃州时,曾在惊马山上剿过匪。
听带路的老猎户说,这山中有一山谷,名为惊马槽。
几百年来,但凡进去的人畜从未有人出来过,十分凶险,是本地人谈之色变的存在。今天我想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
蒋禹清摇了摇头:“不必,咱们得留一个在外头接应的。
我的修为高,相信里头就算真有什么牛鬼蛇神也奈何我不得,等我确定里面没问题,再传讯通知你。
若是真有什么连我解决不了的事,你进也是送菜。”
“......”媳妇儿,咱们可以委婉一点儿的。
俩人离了小铺子,直奔惊马山。
蒋禹清遁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惊马槽的入口。
这里的草木零乱,还有许多踩踏的痕迹,想来是那对父子的家人,曾在此处徘徊过。
小心起见,蒋禹清吞了一粒清心丹,一粒解毒丹,这是为了防止山谷的障气。
同时召唤出灵剑拿在手上,就连沉睡多年的小荆也被她唤醒过来。
景衍自知拦她不住,只好一再的叮嘱她小心。
一切准备就绪,蒋禹清骑着白小十小心翼翼的进了山谷。
为了安全起见,她把神识全面铺开,欲将整个山谷置于自己的视野之下,却发现自己的基后期的神识竟然无法穿透这山谷。
山谷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了起来。那是结界!
意识到这点后,蒋禹清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谷中巨木遮天避日,不见半点阳光,障气弥漫,四周寂静的可怕。
越往里走,障气越浓。四周奇形怪状的大树上,吊着许多猪笼草笼一样的藤编的网兜。
树下是各种腐烂的尸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阴森森的,一直向灰暗的前方绵延,给人的感觉,仿佛行走在在阴司黄泉一般。
饶是蒋禹清胆子再大,见此情形也不免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咩”的一声羊叫,着实把蒋禹清吓了一跳。
顺着叫声望去,便看到在正前方一棵不知名的歪脖子大树上,距离地面约丈高的地方,吊着数个巨型的大茧子。
羊叫声,就是从其中一个茧子里发出来的。
蒋禹清心中一动,手上的灵剑瞬间甩出,将树上的几个大茧子砍了下来。
再用灵力托住拉到跟前,挨个划开一看。
好家伙,六个大茧子里,吊着四只羊和两个人。
无论是羊还有人,身上都裹满了恶心的绿色粘液。
蒋禹清往那两个人身上甩了两个清洁术,总算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这是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
看穿着打扮,应该就是那对为了找羊不得已闯入此间的父子。只是不知为何挂在了这里。
他们的双目紧闭,脸色灰白,难得的是竟然都还留存了一线生机,当真是教人惊喜。
蒋禹清先是给他们体内输入一缕生机,以确保他们的性命无忧。
又往他们的嘴里塞入了一粒解毒丹,再把他们弄上白小十的背,准备送出谷去。
正在这时,异变陡生。
无数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蒋禹清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一仰,一道绿影,紧贴着蒋禹清的脸颊险险滑过。
之后又的数道绿影袭来,速度极快,惊得蒋禹清连连闪躲。
危急之中,小荆身形爆涨,一连抽出数道藤蔓奔着那些绿影就抽了过去,招招致命,抽得那些绿影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蒋禹清这才看清,这些绿影竟然全是食人树藤。
它们并未有灵智,只是凭本能,附着在周围的大树上,依靠着吸食不小心误入此间的人或是兽类的血肉生存。
这样的祸害,蒋禹清自是留它不得。
灵剑贴着它们的根刷刷的斩过去,一砍一片。砍完了,灵火球紧接着就扔了上去。
为了确保这些东西被彻底的烧干净,蒋禹清还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以确保它的每条枝叶都被烧干净了才作罢。
突然后背再度传来疾驰的风声,蒋禹清二话不说,举剑就砍,却是被人架了个正着:“清清,是我!”
来人正是景衍。
原来他见蒋禹清久未出去,发传讯也没有回应。
正着急的时候,突见山谷中黑烟滚滚升起,怕她有危险,没作多想往里嘴里塞了两粒丹药就闯了进来找她。
他拉着她着急的检查了一番:“你没事吧?”
蒋禹清摇了摇头:“我没事。烧了些害人的东西,还找到了失踪的那对父子。”
她把刚才的情况大致给景衍说了下,两人决定先把人给送出去,剩下的地方等回头再探。
等他们回到谷口时,正好碰上看到黑烟赶来此处的村民。
大家看到这么漂亮的两个人,完好无损的从惊马槽中走出来,还救出了那对父子,均以为碰到了神仙。
这群人中,就有这对父子的家属。
女人抱着失而复得的丈夫和儿子,嚎啕大哭,令人好不唏嘘。
哭完了,一摸眼泪,便对着她和景衍连连磕头感谢。
好不容易打发走村民们,俩人再次进谷,誓要把这里探个究竟。
许是之前蒋禹清砍倒了大批被食人藤蔓寄生的树木原因,这谷中的障气竟然消散了一些,雾气也变得稀薄了许多。
踩过之前烧的灰烬,继续往前,绕过一片苔藓沼泽区,俩人果然看到了一层荧荧结界。
蒋禹清运起灵气,用力往结界上一拍。
结果,这结界就像个装了满了水的大气球似的,弹了弹又不动了,半点用点没有。
蒋禹清只好加大灵力输出,一连攻击了数次都打不开。
景衍见此也加入进来,两人联手,拼尽了全力,累得直喘粗气,仍然拿它毫无办法。
正郁闷之时,一直置身事外的白小十甩着尾巴悠哉悠哉的过来了。
只见这货把头一低,往前一抵,屁股往前一撅,尖尖的鹿角轻易的刺进了结界,只听得“啵”的一声脆响,结界应声而破。尛說Φ紋網
白小十高傲地抬起头,满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嘁”了一声,就大步往里头走去了。
蒋禹清的拳头瞬间硬了,咬牙切齿道:“白小十......”
她决定了,谁也不能阻止她大义灭亲。
于是乎,某太子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太子妃,跟座骑打成一团,还明令禁止他参战。
脸上的表情端的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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