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知壑也是头一回坐救护车。
按理说,他没必要出这个头的,在场的又不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徐孝然得照顾左婉嘉,陈文和何林森也不合适,加上联谊寝的众人都知道黄欢喜欢自己,他还是选择站了出来。
情理上来讲,他无法无动于衷。
车里,陈知壑坐在角落,看着医生们给昏迷在担架车上的黄欢做检查,然后戴上了氧气管,想到她以前活泼的样子,心里有些发堵。
好在路程短,没几分钟,救护车直接开到了江大旁边的陆总医院。
医生们推着担架车,给黄欢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查。
陈知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听从医生的指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许是知道送来的是学生,只是让陈知壑去做了个登记,然后挂了个号。
幸好黄欢身上的钱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号才挂上。
中途,徐孝然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过来。
和他们汇合以后,几个人在门诊外面等医生的检查结果。
不一会儿法学院的辅导员以及陆采薇和何林森也来了。
法学院的辅导员是个个子小小的年轻女老师,路上她已经了解过情况,所以她直接焦急地问陈知壑,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知壑摇摇头,说还在等医生的结果。
陈知壑问:“通知黄欢的家人了吗?”
陆采薇叹了口气,开口道:“路上的时候吴老师已经打过电话了,她家里说先看情况,严重的话再过来,毕竟离得太远了。”
说起来,黄欢从未说过自家的情况,大家只知道她是鲁省人。
但是听到这话,陈知壑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他能理解,也不能理解。
这时,一开始那个戴眼镜的医生从门诊室走了出来。
看到一堆人堵在门口,便问家属来了没有。
辅导员上前道:“我是她的辅导员,她不是本地人,家属还没来。”
医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老师也行,跟我进来一下。”
辅导员进去以后,陈知壑便问左婉嘉,到底是什么情况。
左婉嘉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一些,回忆道:“欢姐自从去木兰山感冒了以后,就一直没好,每天精神也不太好,又加上生理期,抵抗力比较差,我们就没在意。今晚她精神好点了,我们就一起去食堂吃饭,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陈知壑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感冒的病太多了,不到医院做检查,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
很多人埋怨一个感冒去医院检查就花了好几千,其实你真要觉得是感冒,何必去医院,直接买点感冒药不就行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谁,黄欢这么年轻,谁知道一个小感冒能发生这种事?
一会儿,年轻的辅导员有些神色慌乱地从门诊室出来,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大家都围了上去,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见众人看着自己,辅导员脸色苍白:“医生说,可能是急性白血病。”
众人听了一阵晕眩,别的病大家可能不了解,这个病实在是太出名了。
陆采薇听了,脸色也有些难看,问道:“吴老师,确定了吗,会不会是误诊?”
辅导员吴老师摇头,低声道:“我问过了,医生说基本上没有别的可能,而且,很可能是晚期,随时可能就……。”
一旁的左婉嘉,“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徐孝然连忙把她扶住,601寝,左婉嘉和黄欢的关系最好,他是知道的。
方毓也面带悲伤,问:“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吴老师,现在该怎么办啊?”
辅导员脸色黯然,她也不过才工作,哪见过这种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采薇见此,对辅导员说:“吴老师,还是先联系家属吧,然后和院里说一下,看看院里怎么说。”
辅导员一听,连忙点头:“对对对,联系家属。”
说完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吴老师走了过来。
“已经给她家里打电话了,她妈妈明早准备过来。院里已经通知了,院长目前在外面开会,明天才回来。”
这时,戴眼镜的医生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女医生,戴眼镜的医生介绍说是负责黄欢的主治医生。
女医生拿着黄欢的资料递给吴老师,说:“现在情况很严重,必须住院,你们现在一楼大厅去办理住院手续,办完了之后来找我,完了以后留个人作陪护。”
说完,女医生就走了。
陈知壑说:“我知道地方,一起下去吧。”
说完,领着众人来到了一楼大厅办住院手续的地方。
资料里有一张缴费单,金额写着5000块。
办手续的时候,听到要交这么多钱,吴老师面露难色。
来得匆忙,她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办手续的工作人员问了好几遍,她都说不出话来。
见此,陈知壑正欲开口,陆采薇站了出来。
只见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我先垫着吧。
吴老师松了一口气。
办完手续,吴老师问:“你们今晚女生谁留下看一下。”
陆采薇说我留下吧。
然后一帮人有来到门诊室,把办好的住院手术给了女医生。
出门时,吴老师对陆采薇说:“那今晚就辛苦你了。”
陆采薇摇了摇头,说:“没事,老师你回去吧,有我在就行,有什么事打电话。”
说完她又让其余人也回去。
大家想着也对,有人在就行,人多了反而添乱,就决定回学校了。
一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徐孝然就跟着左婉嘉一起和方毓以及吴老师一起打车回去,何林森和陈文坐着陈知壑的车回。
把何林森和陈文送回学校后,陈知壑折腾了这么久,又累又饿,于是又开着车准备出去吃饭。
找了个路边摊随便买了点吃的,陈知壑蹲在马路牙子上对付了一下。
回到车上坐着,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涌来,陈知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生命顽强而脆弱,除了前世的自己,陈知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死亡。这种感觉很复杂,就像是,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你熟悉的人将彻底的离你而去,而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的那种无助感。
陈知壑也不是铁石心肠,黄欢喜欢他,他是清楚的。现在她这样了,他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
强打起精神,陈知壑想到了在医院陪床的陆采薇。
担心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也不知道吃了晚饭没有。
于是陈知壑下车买了点吃的,准备给陆采薇送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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