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绷带的男生可不管陈知壑说的,立马桌子一拍,大声道:“我腿都骨折了,都不算轻伤,她就破了点皮,怎么就轻伤了?”
警察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
陈知壑笑了笑,说:“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吗?”
对方怒视陈知壑,说:“你说。”
陈知壑呵呵道:“因为你读书少。”
对方听了这话暴怒,立马站了起来,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脚骨折了,一脸痛苦地坐下。
警察有些不满道:“冷静点,不要说与案件无关的事。”
女人心疼地安抚了一会儿儿子,对陈知壑说:“那我儿子也不能被白打吧。”
正如陈知壑所说,这里是魔都,对方又是大学生,真要闹起来,谁占理还真不好说。
所以,她的态度软了下来,只想要赔偿。
这时,陈玮玮的室友们也都缓过神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说话的男生是陈玮玮哪里冒出来的堂弟,但陈知壑地话她们都听懂了。
至少,她们知道她们可能是不会坐牢的。
“我们这边也有人受伤了啊,这不就扯平了吗?”坐在另一侧的一个女生说道。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
只有陈玮玮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对面不乐意了,女人嚷道:“她就破了点皮,能花几个钱,我儿子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要休息好几个月呢,能一样吗?”
几个女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纷纷看向了陈知壑,希望他能出来说几句。
陈知壑摇了摇头,笑了笑,说:“要不这样吧,你儿子的伤,我们这边负责,我堂姐的伤,你们负责,怎么样?”
女人听了一愣,警惕地看着陈知壑,说:“你确定?”
在她看来,陈玮玮就破了点皮,能花多少钱,肯定是她赚了。但是鉴于陈知壑前面的表现,她觉得陈知壑这建议没那么简单。
陈知壑说:“当然。”
女人犹豫了一下,表示这个方案可以接受。
这时,反倒是陈玮玮的室友们不乐意了。
其中一个女生说:“各自承担各自的才对,这样也免得后面扯皮。”
一直不说话的陈玮玮终于爆发了,对着一旁的室友讽刺道:“怎么,你们觉得我就该自己负责不成?”
陈知壑拍了拍陈玮玮,让她冷静点,看都没看她的室友,对着对面笑道:“是这样的,我堂姐的伤口在脸上,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总不能脸上留一道疤吧,所以呢,我们打算去最好的医院去治疗。这费用肯定不低,你们能理解吧?”
陈玮玮的室友们听了这话,瞬间闭嘴不说话。
中年女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是女人,这话她没办法反驳,想了想,她说:“那我儿子也要去最好的医院去治疗,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陈知壑笑道:“这是你们的权利,我不介意。”
开什么玩笑,一个简单的骨折,而且他这会儿还活蹦乱跳的,大医院那么多病人,能搭理你才怪。
这时,警察敲了敲桌子,说:“既然你们达成了初步的和解,那么就各自谈一下条件吧。”
中年女人和身边的男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说:“我们需要先拿到钱,然自己去医院,还有营养费、误工费加起来总共……”
陈知壑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说:“我提醒一下,我堂姐这伤口,至少得10万。”
中年女人一听,立马改口道:“总共也是10万。”
原本她觉得5万就够了,但是陈知壑这么一说,她反应过来了,要是要5万的话,岂不是亏大了。
他们这边她儿子受伤了,肯定出小头,10万最多出了两三万,可得到的有10万,赚大了。
只是,陈玮玮的室友们听到10万这个数字,都有点吓到了。
这会儿,几个学生,谁能拿出10万来啊。
她们刚刚也听出来了,这是陈玮玮她堂弟故意的。反正陈玮玮就一个人,10万肯定大多数由她们出。
也许是知道之前做的有些过分,她们不好指责陈知壑,只能表示反对。
中年女人也看出来了,这最后来的几个人和另外几个不是一伙的,就是一般没见识的学生,哪里容得下她们反对。
桌子一拍,中年女人怒道:“要么赔钱,要么坐牢,你们选一个。”
这话一出,又吓得她们不敢说话了。
别说坐牢,就是留个案底,也是她们不能承受的。
于是对视了一会儿,又纷纷看向了沉默不语的陈玮玮。
警察见局面差不多了,说:“先休息会儿,你们双方内部先商量一下,我去准备调解书。”
说完警察离开了调解室。
陈玮玮一言不发,站了起来,也出了调解室。
陈知壑和林青璇跟上出去。
在外面的走廊上,陈玮玮看着陈知壑,自嘲笑道:“谢谢你了知壑,让你看笑话了。”
陈知壑摇了摇头,说:“你别怪我自作主张就好,你那几个室友……嘿,一言难尽。”
谷琦</span> 一旁的林青璇拉住陈玮玮的手,轻声道:“玮玮姐别生气,现在知道她们什么人,总比后面知道的好吧。”
其实林青璇也被惊到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
她不像陈知壑,作为律师,本身就能够接触到大量的负能量和人性的阴暗面,算是涨了见识。
陈玮玮摇了摇头,似乎林青璇的安慰起到了作用,笑了笑,说:“放心,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难受吧。”
这时,刚开始问陈玮玮的的那个女生走了过来,有些羞愧地看了看她,低声道:“玮玮,可以聊聊吗?”
陈玮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她以为要无功而返,陈玮玮才开口说:“好。”
给了陈知壑一个眼神,捏了捏林青璇的手,陈玮玮跟着那个女生走到了另一边。
在陈玮玮走后,林青璇撅着嘴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
陈知壑笑呵呵地说:“你以为呢,其实只是你没遇到罢了。”
似乎是想起了做律师时的经历,陈知壑用嘲笑的语气说道:“大多数时候,人都是人畜无害的,直到相互之间有了利益冲突。你要记住,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林青璇怔怔地看着陈知壑,似乎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沧桑,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陈知壑回过神,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被这笑容所感染,林青璇似乎忘记里刚刚经历的阴霾,想起了陈知壑在调解室里的镇定自若和侃侃而谈,她看陈知壑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你怎么这么懂法律啊?”
陈知壑嘿嘿一笑:“我不是今年参加了司考吗,刚好用上了。”
林青璇这才想起来这茬,笑道:“你好棒啊。”
“什么好棒?”
林青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松开了陈知壑的手,原来是陈玮玮回来了。
好在陈玮玮似乎神情有些恍惚,没注意到刚刚两人拉着手,但是林青璇的脸还是一红。
陈知壑没有回道陈玮玮的问题,问道:“怎么样?”
陈玮玮脸上纠结了一会儿,说:“知壑,要不还是算了吧?”
陈知壑静静看了看陈玮玮,突然笑道:“随你啊。”
陈玮玮松了口气,叹道:“其实,她们也是有苦衷的吧,家庭条件也不算好,有一个还是从西部农村来的。一时慌了神,也能够理解。”
这话,既像是解释给陈知壑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陈知壑拍了拍陈玮玮的肩膀,笑道:“玮玮姐就是太善良了啊。”
陈知壑并不打算阻止陈玮玮这么做,说她圣母也好,说她以德报怨也罢,保持对人性的美好幻想,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旦接受了黑暗,光明都会散发着假象的味道。
这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既然堂姐选择原谅,陈知壑觉得让她保持一些纯真也没什么关系。
“那我再去谈谈吧,但是也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你你能理解吧?”
陈玮玮点了点头,她又不是傻子,经过这一次,双方的关系肯定破裂了,她也没必要去维护她们。
再次回到调解室,陈知壑把赔偿降到了3万。
对方一开始不同意,但是在陈知壑的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了。
“为难几个学生没必要,她们要是拿不出钱,你要再多也没用,3万差不多够了。”
这个数字,双方总算是都能接受了。
签完调解书,一群便都散了。
看着室友们匆匆逃离,陈玮玮一脸的落寞。
林青璇看出了她的异样,笑道:“玮玮姐,没关系的,我就在魔都,你以后用空可以找我玩啊。”
陈玮玮甩了甩头,诧异道:“青璇你在魔都?”
林青璇说:“对啊,我在震旦读书呢,大四了。”
陈玮玮看了看陈知壑,又看了看林青璇,问:“那…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陈知壑笑着解释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林青璇嘻嘻一笑,补充道:“同桌。”
陈玮玮长长的哦了一声,自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突然,陈玮玮反应过来了,看着陈知壑问道:“知壑,我记得你不是学法律的啊,你怎么懂那么多?”
之前因为心里想着事,她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陈知壑刚刚的表现,陈玮玮觉得难怪她这堂弟能是拜客的创始人,确实不是一般人呐。
可是,再厉害,也不至于懂得这么多吧。
法律是专业性很强的学科,不是这个专业,很难说出那样的话。
陈知壑笑道:“哦,你说这个啊,暑假我闲着没事,刚考完司考,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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