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至于这样吗?照我看这件事就很简单。”
毛利小五郎从窗边走回客厅中央,一步步凑近新海空坐着的椅子。
“我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看到这一幕的柯南忍不住拿手捂住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现场的案情, 再如何笨蛋的人也能够看出来端倪。新海警官肯定是无辜的。
哪里会有凶手杀完人之后,举着刀站在原地等人来抓的嘛!
就算是安室先生主动踹门进来的, 也很无法理解啊!
新海警官的供述和现场的情况基本对的上。
他在下班回家之后被人迷晕运到了这个酒店的3109号房间。凶手提前杀死五野圭介后,将凶器塞入昏倒的新海警官手上,然后用某种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的方式从这间密室中离开。
这就是一起非常常见的密室杀人嫁祸案。
只不过被盯上的人是新海警官而已。
其实新海警官被盯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他一直以来行走在扫黑除恶第一线, 解决了太多问题,因此而惹上某些人的报复
解决这起案子的关键点在三个方面, 第一, 是去调查新海警官到底是如何被盯上的。第二, 是解开密室之谜。第三,是弄明白监控的问题。
唉!
柯南透过指缝瞥了一眼自信满满的毛利小五郎,有些自闭的皱了皱眉毛。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叔叔又该开始了。
“哦?毛利老弟,你有什么发现?”
目暮警部侧头看向毛利小五郎,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
“潜藏在背后的凶手就是——你!”
毛利小五郎伸出手,不太合身的西装将他的手臂绷得很紧。他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坐在椅子上的黑发青年。
“新海空!”
“蛤?”
佐藤警官第一个举着手臂站在前面, 一双大眼睛满是怒火, 恶狠狠地瞪着毛利小五郎。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新海警官闲着没事为什么要跑来杀人?”
“对啊对啊!”
高木点头如捣蒜, 脸上满是附和的表情。
“就是说啊,新海警官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啊。”
“对啊对啊, 新海警官每次和我们打招呼都超级温柔的, 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这个沉睡的小五郎到底是不是吹出来的啊, 根本就不会判案嘛!”
“就是说啊, 太离谱了吧。新海警官怎么可能会杀人!”
其他小警察也扎堆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断被指责的毛利小五郎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不得不说, 新海空一直以来苦心营造出来的好名声还是有点用处的。
哪怕到了这种证据确凿的时间点上,还是会有这么多人无视明面上的证据,仅仅凭靠感情为他说话。
看,这就是日常积累的作用。
老好人的外壳虽然穿着有些过于无聊,但好在作用不小。
“毛利老弟,新海警官他已经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啊。”
目暮同样不太赞同的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他重新把头转回来,虽然依旧板着个脸,但目光已经柔和下来,静静的望着新海空,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毛利侦探,我不是凶手,我只是被人弄到这里。”
黑发青年避开目暮的视线,仰着头,脸上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用毫不心虚的声音反驳了毛利小五郎。
被多方质疑的毛利小五郎反而被激起了逆反心理,非要和这个所谓的凶手一杠到底。
“这个屋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密室,窗户紧闭,房门在那家伙踹开之前,也是紧紧关着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死者倒在沙发上,凶器握在新海空手里,他不是凶手,难还有谁有可能是凶手?”
“但这很明显是真正的凶手嫁祸给新海警官的啊!新海警官是被人迷晕的!”
高木言辞激烈的反驳。
“哈!他说自己是被人迷晕的,你们就相信了吗?有什么证据吗?对于现场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吗?”
毛利小五郎脸涨得通红。
“现场的情况确实和毛利先生说得一样。但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杀完人之后,我为什么不立即离开现场,而要继续待在这个有可能暴露的地方呢?”
新海空冷静的反驳道,就如同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一样。
“对啊!新海警官停在这里等着让你们抓到吗?太离谱了!”
周围的小警察也忍不住帮新海空说话。
“这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毛利小五郎的气势有些弱下去。
柯南此时已经一个人溜到了3109号房间的房门处,仔细检查着门锁。
想要制造一个成功的密室有很多种手段。但其中大部分手段都需要依赖门锁来进行。
这个酒店的门锁采用的是双锁舌,半月形的锁舌用于日常固定,长方形的锁舌才能够将房间门彻底锁住。
金属门锁被潦草的固定在木制房门上,安室先生暴力开门的方式使得整个门锁向外凸出了一小节,原本的木结构被弄得开裂。
柯南伸出手仔细检查开裂的木结构,露出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密室!
如果不是密室,那也就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顺利进出。
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就只剩下那个监控。根据几位警官的反馈,监控里只能看到晚上六点时死者五野圭介走进了3109号房间,晚上七点整,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衫的年轻男人走进房间。
监控摄像里,那个年轻男人一直有意识的避开摄像镜头,始终不肯露出真容。
那个家伙大概率就是真正的凶手,为了将整起事件彻底嫁祸给新海警官,特地假扮成新海警官的样子走进来。
但问题是,新海警官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呢?他一个大活人,占地面积不可能不大。
新海警官五点多下班的时候,还正常的回家,被绑架之后到进入这个房间所间隔的时间只有很短的一段。
凶手是怎么将新海警官运进这个房间,又是如何在不被监控拍摄下来的情况下,顺利离开现场的呢?
难道是房间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密道吗?
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暂时没办法帮新海警官洗脱嫌疑。
“那、那你怎么解释,监控录像里除了死者,就只有你进入过这个房间!除了你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进出过这个房间,你就是唯一的凶手!不要在妄图靠着凭空杜撰出来的凶手洗脱自己的嫌疑了!”
“我”
这会儿轮到新海空词穷了。
“我没有看过监控视频,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杀过人。”
这样的辩驳就好像聚拢在一起的沙子城堡,风一吹就散。
“再者说了,谁说你是专门等在这个房间不离开,我看你就是在行凶的过程中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这个花瓶,被我们发现了而已。”
毛利小五郎说罢,还转过头去寻求安室透的认可。
“门就是这家伙踹开的,要不是我们在外面听见了花瓶破碎的声音,也许真的让你这个杀人凶手逃走了!”
“这”目暮警部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安室透,试图询问对方。可还未等他开口,安室透就先一步主动说道:
“是这样没错。如果不是那个破碎声,我们不可能去踹这个房门。”
金发青年面无表情,他背对着光线站着,紫灰色的眼睛显得有些黯淡。
柯南此时也注意到了客厅内部的争吵。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溜到监控室去一探究竟,亲眼看看监控录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没想到被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揪住了衣领,重新拖回客厅里。
“小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柯南尴尬的笑着,有些无奈的站在原地。
叔叔一直紧盯着新海警官,可是新海警官明明就不是凶手啊!他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如果冒险弄晕叔叔,恐怕也解决不了事情。
整件事唯一的一点就在监控录像上,必须得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对监控录像的调查上去。
他的视线落到了站在一旁的金发青年身上。
安室先生应该能够解决这件事情吧。他和新海警官关系那么好,应该能暂时保下新海警官吧。
“安室先生,当时的事情是这样吗?”
目暮皱着眉,瞥了一眼被踢坏的房门,转过头盯着安室透。
金发青年的脸上依旧显得有些沉寂,紫灰色的眼睛落到人群中间坐在椅子上的黑发青年身上,久久不曾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室透身上,热切的仿佛要点燃空气。
“安室先生?”
目暮见对方一直不回答问题,主动开口又问了一次。
柯南也忍不住扯了扯安室透的衣角。
快点回答啊,快点帮新海警官洗脱嫌疑啊!
人群正中间,黑发青年缩在椅子上,身上罩着一件巨大的黑色棉服,显得有些稚嫩。
他扬着好不容易回温些许的脸,琥珀色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安室透。
“我觉得”
金发青年的嗓音有些沙哑,透彻一股寒气。
“这一切很有可能只是新海空编出来的谎言。”
椅子上的黑发青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根本没有理解自己听到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佐藤警官不可置信的走上前,质问道。
“对吧,我就这么说!”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兴奋合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无论是现场的凶器、血迹、足迹还是监控录像的内容、我们这些目击证人亲眼所见的东西,全部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证明了一个事实——新海空就是凶手。为什么要绕过这些触手可及的真相,去相信他刻意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呢?”
m的任务是杀死五野圭介,新海空就是m,新海空杀死了五野圭介。
没有绑架,没有躲在暗处实施嫁祸的真凶,没有无辜的受害者。
新海空就是真凶。
新海空在行凶过程中,不慎弄碎花瓶,发出巨大的声响以至于被自己察觉。
他及时踢开大门,亲眼目睹新海空的杀人现场,人赃并获。
这就是真相。
五野圭介在晚上五点钟进入酒店房间。新海空穿着身上那身衣物,一路上小心躲避监控,同样进入这个房间。五野圭介没在出来,新海空同样没再出来。直到案件发生。
如果不是他守在门口及时踢开房门,新海空就又一次能够成功杀人,再施施然离开现场。
再之后的一切,不过是新海空为了逃脱惩罚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靠着自己警视正的身份,利用别人对他的信任,踩着死者的尸体,踏上他繁花似锦的前路。
不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又一次抬起头,毫无避让的正对上新海空的视线,眼底一片寒凉。
黑发青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琥珀色的眼睛里蓄起些许水汽,在客厅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亮。
他的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无声的呢喃着什么。
直至此刻,他依旧会因为对方眼睛里细碎的泪水而犹疑,但理智牢牢攥住他,控制住他的行动。
“我不认为,在有着这样的人证、物证的情况下,警方可以选择不逮捕这位嫌疑人先生。目暮警部。”
·
在没有进一步证据的情况下,新海空最终还是以嫌疑犯的身份被带回了警局。
昔日行走在扫黑除恶第一线的青年警察双手被手铐拷到了身后,被以往的同事两两挟持着坐进了警车。
柯南焦急的抓着安室透的衣摆,想要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不伸手援助也就算了,落进下石算什么?难道安室先生也变得和毛利叔叔一样的了吗?
金发青年面无表情的衣摆抽开,攥着手里的手机大步离开这个房间。
“哎!你小子又准备一个人偷偷溜到哪里去啊?”
自诩成功破获了一起杀人案的毛利小五郎有些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叫住了安室透。
“我突然想起来出门的时候,用煤气炉子煮过咖啡,好像忘记关上了。”
青年没有回头,高声回答道。
“好家伙,那你赶紧回去啊!再不回去小心煤气泄露了!”
毛利说完这段话,就又重新倒回椅子上,两道眼皮子无力的耷拉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似的。
柯南见状,有些慌张的想要跟上安室透的步伐,甚至不惜假装没有听见小兰叫住他的话。
但碍于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还在周围,他也不敢叫得很大声。只能像猫叫似的喊着: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安室先生在前方健步如飞,一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
他奋力去追,可惜小短腿始终跑不过大长腿,败在了关闭的电梯门前面。
今天晚上的事情过于魔幻,他始终想不明白。
新海警官会被凶手盯上这件事,他都可以理解,可他理解不了安室先生为什么要那样说话。
新海警官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
那天在东京塔上,如果不是新海警官救下他,他很有可能就死在绑架犯的炸弹之下。
像这样一个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宁愿冒着巨大风险停留在爆炸现场,也要坚持救下人质的警察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杀死一个人?
从杀人动机的角度完全解释不通。
这很明显是针对新海警官的嫁祸,连他都可以看明白的事情,安室先生为什么看不明白呢?
现在警察都离开了,单凭他一个人恐怕看不到酒店的监控录像,只能等回家之后,再找阿笠博士想想办法了。
·
熟悉的防盗门前。
金发青年俯下身,伸手触碰了一下他安装的感应器。口袋里的手机迅速震动起来。
感应器没有坏,新海空确实没有回来过。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他咬咬牙,做了自己一直想做、但一直没下得了手的事情——撬开门锁。
这是一间和自己家构造差不多的公寓。狭长的玄关、宽阔的客餐厅、开放式的厨房和两个主卧。
其中一个主卧被改造成书房,但安置了一张沙发床,似乎是用来待客的。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新海空的公寓,事实上他总共来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咖啡厅碰到新海空之后,第二天上午等到新海空上班之后,他就潜进来检查了一遍这个房间房间。他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无法说谎。
但毕竟他当时对新海空只是保有一定的戒心,并没有真的怀疑他什么。所以检查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有针对性。
在第一次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他便放下了对新海空的最后几分戒心。
之后的两次,一次是来找他摊牌,还有一次在他家里发现了监视器和窃听器。
当时的他还那么天真的以为这家伙被组织的人盯上了,自作多情的为人家担忧。
真是可笑。
金发青年伸出套着脚套的脚,踏进这个大名鼎鼎的m的暂居之所。
有着暖气的客厅氤氲着温暖的气息。暖色调的装修使人一踏进了就不自觉放松身心。
客厅的沙发上潦草的摆着昨天脱下来的黑色羊绒大衣。中间的茶几上是留着一个小蛋糕的盒子,一旁的马克杯里还残留着些许深褐色的液体。
安室透凑近闻了一下,确定就只是凉了的可可而已。
首先可以确定,爱吃甜食这点应该不是装出来。
客厅在大多数人的心理领域里还属于外界,如果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个人,书房和卧室绝对是最好的切入点。
即便在外界时再如何用力伪装,当你回到家,卸下一切躺倒在床上时,再好的演技也很难再坚持下去。
套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顶开半掩着的房门,按开门口墙壁上的开关,柔和的光线瞬间充盈整个房间,卧室的真容显露出来。
正中间是一个一米五宽的大床,两侧摆着米白色的床头柜,靠右侧的那个上面摆着一个纸巾盒和一个相框。
相框?又是什么装模做样的东西吗?
他捏起相框,拿到面前端详了一下——
沙滩背景上,两个黑发青年肩并肩站在一起。后面的那个一头卷发,脸上挂着一副墨镜,嘴角有些不耐烦的朝下撇着,一只手伸在前面似乎是想要抢夺拍照用的手机。
前面的青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直视镜头,空闲的那只手在阻挡着来自后方的干扰。
新海空和松田阵平。
新海空是m的话,他从十年前高中阶段就已经开始为进入警视厅而努力。那松田算什么?
m进入警视厅之后随意找寻的乐子?
他头一次生出破坏现场的心思,非但没有把相框放回原位,反倒是把相框正面朝下,倒扣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里面空无一物,干净的有些奇怪。像是被提前打扫过了一样。但也有可能是新海空本身就不爱在床头柜里放东西。像这样的人确实存在。
卧室里除了衣物和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几乎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一般来说,从房间的装修风格以及家具的选择上,可以看出主人的性格特质。然而这个原理在这里显然不太适用。
这个房间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家具的摆放,昭示着主人应该是一位非常温柔、热心助人、善解人意的青年。开放式的厨房、从冰箱、洗菜池到料理台的动线行云流水,这说明主人应该有做饭的习惯。客厅宽敞的观景阳台上摆着许多各式各类生机勃勃的盆栽,说明主人家应该对生活保有一定热情,享受每时每刻。
第一次搜查新海空的家时,他正是被这些表现所欺骗,才会非常笃定的认为新海空只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普通男青年。
但是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新海空根本就不会做饭,更多时候喜欢待在黑暗的环境里一个人吃甜食。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很明显被潦草的照顾着,叶片有些枯黄,完全没有他第一次看见时那么精神。
这些花草根本就不是新海空养的。新海空根本就不会种花!
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还特别注意到书房墙壁上挂着的吉他和书柜里三三两两的乐理书。
但是新海空的手指上根本就没有长期弹吉他留下的茧子。吉他很明显也是被临时搬过来的道具。
无论是厨房的构造、阳台上摆放的花草还是书房里的吉他,全都是新海空用于伪装时,刻意制造出来的生活痕迹。一个常年待在不见天日的组织里的成员,又怎么可能真正敞开心扉去热爱生活的每分每秒呢?
可笑的是,当时的他还真的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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