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稚子无辜。
顾辞本就没打算对孩子怎么样。
刘氏见孩子走远，赶紧去炉子里面盛好一碗梨花汤，恭敬的送到顾辞的面前。
顾辞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浓浓的香甜味直冲口鼻，可是却没有刚开始那股想吃的欲望。
“你刚才不是说这汤是给侧妃的？”顾辞面含嘲讽。
刘氏想要息事宁人，可是顾辞便不要她如愿。
原谅一次看似无所谓，但是却对这些人传达一个观点。
那就是顾辞很好说话。
换句话说来说，叫很好欺负。
人心就是这样，你对她好，她慢慢习以为常以后，就会得寸进尺。
那一次你不对她好，她反而记恨在心。
倒不如一开始就把立个难搞的人设，等一日你给一点甜头，她便会感恩戴德。
刘氏笑容在脸上僵了僵，又继笑笑道：“这确实是侧妃要的没错，只是奴俾自作主张，偷偷的想给外孙喝一点，是奴婢逾矩了。”
刘氏边说欢笑，外人看着有些讨好顾辞的意味儿。
可是顾辞知道，刘氏这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萧靖宇，只怕刘氏早就把头给磕破了。
那里还敢用这般说话。
一句一句的似在认错，实际都是想蒙混过去。
“那为何刚才本王妃想要一碗时，你说这是侧妃早就交代的？”顾辞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饭菜跟着抖了几下。
“照您老这意思，我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孩童？”
一直放在上面的茶壶也被振倒，茶渍顺着桌面流了一地。
见顾辞动怒，一众仆人着急忙慌的跪下。
刘氏见状也不甘不愿的跪下，嘴里还在解释：“这一个小孩子的饭量不大，奴婢才敢让他偷喝一点，王妃一个大人，自然不是一个小孩子的胃口。”
顾辞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到刘氏的面前。
一直翘着脑袋的刘氏迫于低下了头，直到看见顾辞的鞋子映入了眼帘，心里这才有些慌乱。
只听顾辞冷冷道：“那你这意思，是我像个饭桶？”
顾辞这声音犹如在冰水里浸泡过，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却让在场的众人背心开始冒冷汗。
刘氏的声音这才有些发颤：“奴婢怎敢将王妃比作牲畜，是奴婢失言，还望王妃不要责怪。”
“不要责怪？”顾辞跟着重复了一边刘氏的话，“所谓不知者无罪，你这是明知故犯，还有脸叫我不要责怪。”
这话说得直白，是个人都知道顾辞这是不打算饶过刘氏。
这刘氏却突然挺直了腰杆：“王妃可还记得我是谁？”
刘氏说完抬头看着顾辞，顾辞也跟着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妇人。
并没有什么印象。
“倒是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竟是我惹不起的吗？”顾辞越是觉得有意思起来。
看来这刘氏还是个走后门的，怪不得敢带着孩子来王府玩耍。
可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还能高过顾辞不成？
而且刘氏倘若有皇亲国戚的背景，只怕也不会在端王府的小厨房当差。
“我乃是你李师傅的内人，你嫡亲的师母。”
刘氏说着很有成就感，原来这个后门不是走的被人的。
还是走的顾辞自己的。
“原来是师母啊。”顾辞学艺之时并未和这个师母有见面的机会，这时她倒是生出了几分熟悉感。
那李师傅在她学艺知识，尽是给她吃一些馊物，还独吞了顾辞的财产。
想必背后，就是这个刘氏授的意。
“如果你师傅知道今日王妃对我这般疾言厉色，不知会作何感想？”
刘氏的语气里满是威胁，想来是对以前顾辞在李师傅哪里受过苦的事情，了如指掌。
“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劝你，今日不要和我这般说话。”
顾辞说罢一脚踩在刘氏的后背上，用力的将人往地上压。
刘氏疼的龇牙咧嘴。
大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敢这样对你的师母，传出去将会被万人唾弃！”
顾辞蓄了蓄力，脚上一用力，刘氏直接趴到了地上。
刘氏是个粗人，被顾辞这样羞辱，自然是心里气不过。
不管不顾的就抓着顾辞的衣角，用力一拉。
只听刺啦一声，顾辞本就不算厚实的衣服直接裂了一个大口子。
冷风顺着裂口我那个顾辞的皮肤上爬，冻的顾辞一个激灵。
顾辞拿起一阵镇定剂，对准刘氏的屁股，狠狠的扎了进去。
刘氏疼的还在大骂，甚至还想再伸手抓顾辞。
却发现她的浑身突然没了力气。
顾辞把握好了剂量，既不会让刘氏就这么昏睡过去，也不会让刘氏有还手之力。
顾辞蹲下去拖起地上的刘氏，直接将人扔到院子里结了冰的水缸里。
“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昨天我连师傅也打了一顿，看来这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刘氏眼里充满了惊恐，叫骂声骤然停止，又突然用更大的声音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贱人，要不是你师傅以前在坟堆里将你捡回来，你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呢！？
如今你锦衣玉食，还不是你师傅所赐。你不感谢我们，反而恩将仇报，简直就是狠心烂肝！”
顾辞闻言眯了眯眼睛。
她拎起刘氏的衣领，将人提到自己的眼前：“你说我是你们在坟堆里捡回来的？哪个坟堆，可有留下我父母的信息？”
刘氏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对着顾辞啐了一口唾沫。
“你还想知道是哪个坟堆？就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活该没爹没娘！”
刘氏这话一说完，就被顾辞给狠狠的按到了水里，灌了几口冰水。
所谓透心凉。
顾辞捞起刘氏，对上她的双眼：“我再问一遍，哪个坟堆，可有我父母的线索？”
刘氏此时被镇定剂和冰水双重折磨，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只听她口齿不清的道：“泛月城外，城外十里的乱葬岗。”
顾辞听清后，微微皱了眉头。
泛月城，和京城一南一北，这跨度可还真是大。
不过她也不怀疑这刘氏说的是假话。
那时她被李师傅带在身边，多少还是有些记忆。
他们这个戏班子确实是从泛月城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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