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觉得远隔几千里,不太可能。
不过,太子还是在处处提防着九皇子楚煜。
而楚煜却帮他做了另一件大事。
楚煜在吴清淮推人事件中,查到了他弟弟吴清河吸食半梦,又顺势扯出花雨楼如梦香乃是半梦。
半梦乃是国之重患,皇帝一气之下,将吴清河打入大牢,查封花雨楼。
吴氏家族受到牵连,被摘除国公封号抄家。
吴国公本身就是商旅出身,有了封号后,更大小生意遍布大楚,更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
楚煜抄家时,自己的腰包也鼓了不少。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刀枪不入的软甲。
他回头便叫人把软甲,十万两银票和家书给阮凝香送去。
六皇子的侧妃,身怀六甲的清雅郡主知道此事,跪求六皇子帮忙向陛下求情,被正妃沈氏斥责一顿,清雅郡主还因此小产。
焦头烂额了一年的太子殿下,狠狠地吐了一口晦气。
楚煜却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他又在陆续调查半梦中,连带牵扯出一群和半梦有关的臣子家人们。
而这些臣子有没有和半梦暗中有来往,最后都在他的手段下,成为了和半梦牵扯不清的存在。
这些人自然也都是六皇子那边的人。
遥隔千万里,书信寄相思。
阮凝香常常一个人坐在墙头,看日出日落,看天上闪烁着的繁星。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守着同样的太阳、星空,生活在同一片的大陆上,似乎距离也就没那么远了。
可城里的男人们不知,大家都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她在外面有个男人,还经常往外跑出去私会,也不知是哪家的男儿郎。
还有人说,看到她经常拿着红色喜帕发呆。
最后大家都忍不住唏嘘,再厉害,还不是个思春心切的女娃娃。
春去冬又来,时光在思念中流逝。
再过一个月,便是楚煜的生辰。
这天,阮凝香把自己关在房间,做了当地的马奶酒,烤了星星月亮图案的饼干,又一层层地用油纸包裹好,放在木盒子里,和着一封家书,派人送了回去。
前年的生辰,楚煜满怀期待,换来的是一场屈辱。
去年的生辰,在风雪的路上度过。
今年的生辰,他只想一个人独过,却有人主动帮他在望京楼里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好可笑啊。
楚煜不想在今日留下不好的回忆,一早拿着阮凝香派人送过来的礼物,去了冷宫,陪着他母妃待了一天。
直到宵禁前,他才从冷宫离开,独自一个人坐在屋顶,叫人燃放了一晚上的烟火。
楚煜喝着马奶酒,吃着阮凝香亲手做的饼干,望着灿烂的烟花,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
如果她在,应该会围在他身边,讨他欢心,笑着给他弹琴唱歌。
天冷了,还会依偎在他怀里取暖吧。
可,如今身边空空的。
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了。
阿香,我好想你,好想你。
酒不烈,他却像是醉了一样。
念念叨叨,迎着冬日里的刺骨寒风,直到一囊酒喝完,烟火落幕。
他才翻身从房顶上下来,带着醉意,写下了这一刻的思念。
一早,有人敲门,楚煜昏昏沉沉的在这桌案上,醒了过来,发现手中还握着的毛笔,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昨晚做了什么事。
他把那封随手写的信,寄了出去!
楚煜想去追回那封信,外面却来人通传,说是太子派人请他过去,而且派人请他的人,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
楚煜没办法,只好先进了宫。
太子殿内。
十一皇子楚岚,穿着一身蓝色锦袍,腰间系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玉佩,本该是气度卓尔不凡,只是脸色漾着的是张扬轻狂。
见人便呵斥道:“煜王现在好大的架子,居然需要太子哥哥,三番五次的才能请动您这位大神。”
昨夜吹了冷风,楚煜的气色很差,捂着胸口,含着咳嗦声,问:“十一弟这话是何意?”
“何意?”楚岚傲慢不屑地挑着下巴,“我昨日在望京楼设宴,你为何不来?”
楚煜冷幽幽地睨了他一眼,“我一直以为十一弟只是还年轻,做事随心随性,没想到是真蠢,不过我可不敢真蠢到连累了太子殿下。”
被无缘无故地嘲骂了一顿的楚岚,气得咬牙切齿,碍着身边有太子在,他没敢当场翻脸。
不过,依旧瞪着眼睛,质问:“你什么意思?”
楚煜看向太子道:“前不久的小沈将军立了战功,皇帝刚刚嘉赏过,随即魏国公便倒台,六皇子的羽翼跟着折损不少。
而我们的人有些也是沾染半梦者,却被我想办法从里面摘了出来。
这一件件事,你以为六皇子他就没怀疑过么,他只是一时之间没顾及不上而已。
十一弟这个时候约了一群朝臣子弟,为我庆生,不就是故意落人口舌,说我们一起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楚岚嚣张的气焰渐渐萎了一些,他嘟囔着,“我没有。”
“有心之人在意的是你和谁在一起,而不是在乎你有没有!”楚煜锐利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太子剑眉微凝,抬起幽暗的深眸,“小十一以后说话做事,多动动脑子。”
楚岚瞥了瞥嘴,明明自己一片好心,却换来了两道斥责,心里又委屈,又恼怒,却乖乖坐着不敢吱声。
楚煜又掩着唇,咳了一阵儿。
太子道:“九弟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又病了?”
“咳咳,不过是天一冷,隐疾又犯了而已。”
“九弟还年轻,可得好好养着身子。”
“唉,最近事情太多。”楚煜似有话要说,扫了一眼楚岚。
太子抬手叫楚岚退了下去,楚岚甩着衣袖带着情绪离开的。
楚岚走后,太子给楚煜倒了一杯茶,“九弟有话请说。”
楚煜接过茶水,“父皇命我调查半梦的案子,结果从南海牵扯到了京城,又接连牵扯出一群达官贵人不说,甚至这半梦在云州又有出现。”
“云州?”太子脸色微变。
“据我所知,还和云州巡抚有关。”楚煜低声强调道。
楚煜一句话又搅得太子心口不安,这云州巡抚可是他的人。
楚煜留意着他的神色,继续道:“目前这事我还没有向父皇禀报,父皇向来对半梦之事忌惮,我就这事,瞒不住父皇。”
太子低头盯着茶汤的眸子,晦暗久久,“九弟可有什么想法?”
楚煜坐直身子,道:“快刀斩乱麻,在事情没有严重化时,先将云州巡抚保下来。”
“那就劳烦九弟亲自跑一趟了。”
楚煜离开后,又向皇帝禀告了此事,半梦之患是内患,不亚于边疆之乱,皇帝向来重视,这事一直都是楚煜在办。
不管是南海的半梦,还是这两年突然在京城里横行的如梦,楚煜都在这上面,立了不小功劳。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面的勾当。
皇帝当即便叫他前去除乱。
不过,太子还是派了五十名锦衣卫跟着,名义上是保护,暗地里还是提防于他。
楚煜无暇多想,他的那封信,一耽搁,已经派人送出有三日,他的信向来都是由亲信加急送往的。
他一路快马加鞭朝着云州赶路,想追回他的那封信。
到了云州,深夜甩开这群锦衣卫,又叫艾草伪装成他,称病不见客。
他连夜赶路,找到宋霁他们。
宋霁说,信到了,阿珂一刻都没敢耽搁,一早便乔装亲自送去了雁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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