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真的不知,只路过一个大户家时,在无意中看到这女人一眼,觉得挺漂亮的,又瞧她穿着打扮皆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打扮,才将人抓来的。
花爷神情厌恶的瞥了眼,嫌弃道:“赶紧拉出去埋了,别到了地方侮了客人们的眼。”
两名大汉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起身抓着三娘出了小黑屋,三娘被拽得生疼,直接被拽到了村后的小树林里,才被狠狠地丢在地上。
那两名大汉腰间各别着把没鞘的弯刀,手中提着锄头,到了小树林便开始挖坑。
三娘害怕得小脸煞白,越是害怕,脑中有个声音越是大声的告诉她。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大哥,这女人就这么埋了,会不会太可惜了,要不咱们……”两声淫笑声取代了后面的话。
“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你下半身的腌臜玩意儿。”
那大汉被骂得讪讪的,转身想在那女人身上找点男人的尊严回来。哪知一回头,被他们丢在地上准备活埋的女人吓了一跳,背脊发凉,手脚都颤了起来。
还没等他发声大叫,腰间的弯刀已经到了那女人手中,下一瞬息,他的脑袋如同被切白菜一般,‘咚’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嘭”倒地声响起。
“你他娘还玩呢,还不快……”另一个大汉斥骂着转身,剩下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震惊的望着地上的尸体。
只睁眼的一瞬间功夫,离他几尺远的女人跟鬼一样,瞬间移到他跟前。那看似柔弱得一折就断的手指掐在她脖颈上,如同铁钳,他还未来得及呼救挣扎,只听‘咔嚓’一声,小命便交代在了此地。
此刻的三娘发丝凌乱,目光冷冽双眼猩红,面色阴森,嘴角还带着一抹嗜血的诡异笑容。如同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走了几步,眸色开始有些涣散,渐渐地又恢复了傻呆呆的模样。
三娘转身,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时,瞳孔大睁,惊恐得往后退了几步。绊到地上树藤,‘嘭’的一声从小斜坡上滚了下去,脑袋撞在棵大树根上,立即晕死了过去。
前后神色如同两个人一般。
卫辞带人跟踪到小村庄不久,县令朱红章也带了大队人马赶来,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小村庄后,一举冲了进去。
一场激战过后,卫辞生擒了那叫花爷的男人,其余人等也被一举拿下。
众位失踪姑娘也被救了出来。
荷香一见到自家大公子,急忙跑过去大喊道:“大公子,快去救少夫人啊,她要被人活埋了。”
荷香话刚落,其余人还未有反应,卫辞已经面露狠色,一脚踢在那被压跪着的花爷脸上,踩着他脑袋问:“说,人在哪儿?”
“嘿嘿嘿,哈哈哈!!”花爷看到他眼底的焦急,得意得大笑起来:“爷就不说,爷偏就不说,有种你打死爷啊。爷告诉你了,爷的侄女可是当朝赵妃娘娘,动了爷,爷要你满门抄斩。”
一旁的朱红章听了,虽不知真假,但心底顿有几分忌惮。刚想劝两句,还没等他开口,卫辞已经一刀捅了那花爷了。干净利落的,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不说,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那花爷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估计是没想到这人这么虎,竟真的眼都不眨的就把他给宰了。
卫辞说过,动他娘子者,死!
捅完了这群人的头,卫辞的刀又落到那叫相思的女人身上。相思本想抛两个媚眼,一见这还带血的刀锋,顿时吓得颤颤的指向村后的小树林:“在…在那边。”
卫辞提着刀,抢了个火把便跑去。
“你们几个跟上,务必保护好卫公子安全。”朱红章急忙吩咐道。
几个官兵得了命令,赶紧跑着跟去。
卫辞来到小树林,入眼的便是两具尸体和一个挖到一半的坑。他拿着火把往坑里照了照,见里面没三娘时,提着的心非但没落下,反而提到了嗓子眼。
“卫公子,这里晕着个姑娘。”跟来官兵甲喊道。
卫辞急忙跑过去,最先入目的就是三娘一脸的血液。脚下蹒跚两步,急忙踉踉跄跄的跑了下去,抱起她的手都在颤抖,害怕得去探她的鼻息。
“三娘,不怕,为夫来了。”
他紧紧抱着她,如同要揉进骨血里般,紧紧地。
原来一个人,是真的能占据旁人的整颗心。见她疼一分,如要他命一般,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血雨腥风,都不及她消失的这一日一夜的提心吊胆,胆战心惊。
还好,她还活着。
还好他的心还在。
提着的心放下后,卫辞不敢多耽搁,急忙将人抱起,脚下生风的出小树林。
三娘,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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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卫府。额头被勒得紧紧的,上裹着一圈白布,白布上还隐隐透着淡淡的暗红。她普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黑眸。
黑眸的主人胡子拉碴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见她醒了,高兴得咧嘴傻笑起来。
他一笑,三娘眉眼一弯,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夫君,我饿了。”
傻笑停住,卫辞急忙大喊:“来人,快将少夫人的吃食端来。”
因早已备下,很快,一盅早就煨好的瘦肉粥被端了进来。
卫辞半倚坐在床畔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抱好,才小心地接过丫鬟盛好递过来的小碗粥,一勺一勺的,轻轻吹凉了才喂进她嘴里。
“烫不烫?”
“不烫,很好喝呢夫君。”
“好喝就多喝些,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等等,他的小娘子刚刚一口气说什么了?‘很好喝呢夫君’。
“三娘,你,你刚刚说什么了?”卫辞手微顿,被僵得直直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般。
“三娘说,不烫,夫君喂的粥很好喝。”
“三娘,你好了?”
卫辞顿时又惊又喜,急忙放下小碗,将怀里的人儿转了个身,面对面与她四目相对。三娘不解的望着他,见他也跟自己一样呆呆的了,顿时觉得好玩,咧嘴笑了起来,小手捧着他的脸,‘啵’地一口亲了上去。
“夫君,三娘不知道,三娘感觉现在说话不费劲儿了呢!能和夫君说好多好多的话。”清脆悦耳的声音,卫辞听得心口一阵激荡,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三娘,我很欢喜。”
他紧紧抱着他的小娘子,喜悦难以言表。
他虽从未嫌弃过她的笨拙和迟钝,可他更希望,她能如正常人一般,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不用那艰难的去吐字出声。
他每次听着,都很心疼。
“夫君,三娘能好好说话了,以后三娘学唱小调给你听好不好?”
“好。”他紧抱着她,旁边的丫鬟都识趣的静悄悄退下。
“那夫君想听什么?”
“三娘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三娘笑眯着眼想了想,傻呵呵的开始唱了起来。语调轻柔婉转,像午后清风温柔的拂过耳畔,字字细软的落在心尖。
‘公子踏月白衣归,浅眸凝望何人回’
‘她的嫁衣断心魂,一袭红衣谁人陪’
‘一声姑娘魂归谁,一抹相思念何人…’
唱着唱着,三娘感觉心口疼了下,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夫君,三娘想起来了,这是姐姐大婚时编写的词。”她不懂词中意,也想不起姐姐为何会写下这么悲情的东西,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见她掉泪,他更心疼了,低声道::“咱们不唱了,为夫不喜欢听小调,只喜欢三娘说话。乖,三娘只说话,为夫就很欢喜。”
对于谢家,卫辞从未关注过。当年他老爹被谢家落套写下他的婚契书后,他对谢家很是厌恶,提都不愿提及。后来去参了军,更是直接抛之脑后,若非此次阴差阳错,他怕此生都不会娶谢家的姑娘。
现在三娘提到她姐姐,卫辞一点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人,想安慰都不知从何安慰起。
看来,他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份谢家人的信息了。
喂她喝完粥,卫辞轻声细语的将她哄睡着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他刚离开,床上睡着的姑娘骤然睁开了双目。眸子清明,还带着微微冷冽,但也只是一瞬。
与方才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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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辞出来后,直接去了账房。母亲卫夫人正在查账本,见他进来也只抬了抬眼皮,关心的问:“三娘醒了没?”
卫辞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回道:“醒了,喝了粥又睡下了。母亲,儿子有事相问。”
“可是要问关于三娘的?”
卫夫人放下账本,温柔的望向儿子,见他点头,想到那孩子的遭遇,卫夫人不免再次叹息心疼。
“母亲派去郸州的掌柜回来了,也私下探听到些被捂着的消息。唉!说来三娘是个苦命的姑娘啊。当年谢家被主家累及后,府中女眷皆被发配,发配途中又遇了到山匪,说是危险之际,不知是谁将她推下了马车,从此便再无音讯。直到三年前,谢家有个老奴路过一座尼姑庵,见庵里有个姑娘极像她家小姐,就找来主母认看,不成想真是谢家失踪多年的三姑娘。可惜不知她遭遇了什么,人一直呆呆傻傻的,谢家那些老东西怕丢人,就将她关到了庄子上去,直到咱们卫家去提亲,才又被带回谢家作了代嫁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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