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乌鸦已经将我的火把团团包住,听柳若雪如此着急地说,乌鸦烧不得,我准备赶紧把火把给收回来。
于是,我立刻开始使劲挥动起火把,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将包裹在火把上的乌鸦都甩开。
可是那些乌鸦像是粘在了火把上似的,任凭我怎么使劲甩,它们就是不从落火把脱落。
而此刻,柳若雪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没有了先前的活力。
见此情形,我已经着急到了满头大汗的地步,我完全没想到,烧乌鸦会让她有这等反应。
“小雪,你这是怎么了?”,我焦急万分,冲着柳若雪大喊道。
柳若雪面色紧张,捂着口鼻说:“那、那些乌鸦身上,有很多的雄黄粉,我、我不能闻那个味,特别是雄黄燃烧的味道。”
她不能闻雄黄粉的味道?难怪刚才,她会那么着急说,那些乌鸦烧不得。
可是这时候,在最里面包裹火把的乌鸦,它们的羽毛和身体都已经哔哔啵啵地燃了起来,火势也越来越旺。
另外那些乌鸦,看到火光,它们不但不避开,而是前赴后继似的,快速朝火焰包了上去。
很快,越来越多的乌鸦抱成团,燃成了好几个火球,凌空朝柳若雪飞滚而去。
乌鸦火团飘在空中,好像树林里飞动的“鬼火”一般。
柳若雪这会儿失去了方寸,显得有点慌乱了。
九爷看到了我这边的情况,他边和李瘸子周旋,边跑到我的位置。
他敏捷地拿着几张符纸,朝那熊熊燃烧的乌鸦身体上打去,乌鸦火团便散开,躲避了那几道黄符。
九爷急忙问说:“巫十三,你还是不是个雏儿!”
我……
他突然问我这么隐私的问题,让我不禁愣了几秒钟。
“九爷,我……我还是个雏儿啊……”
九爷如释重负,说:“那就好,如此一来,要破这些魂魄乌鸦,就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瘸子听九爷这么说,他的手脚变得更加麻利,下手也更重。
而九爷挥动这手里的那根铁钉,与李瘸子缠斗着,还是挺吃力的样子。
很显然,李瘸子不希望那些鸦群阵法被我们破掉。
柳若雪强撑着背靠墙壁,站起身来。
随即她顺手抓起一截两米左右的竹竿,把一些乌鸦火球打散。
不过火球散了,身子燃着的乌鸦还是朝她身上袭来。她只好窜来窜去躲避着乌鸦的攻击,但明显很难招架住。
这些事情,都是在分分钟之间发生。
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我有半分钟的拖沓,我很急地问:“九爷,那我该怎么做?”
“童子尿,舌尖血!混合在一起,泼那些乌鸦!”
九爷说了这句话,便顾不上说别的,他迎头就对付李瘸子去了。
受到惊吓时,人们大多会说一句吓尿了,而我这会儿面对如此性命攸关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尿意。
尽管如此,我还是赶紧跑到屋里,找了个盆。我顾不上雅不雅观,使了很大的劲儿,终于撒了些到盆里。
接下来便是舌尖血的问题,我迅速拿了把菜刀,将刀刃竖立在自己的嘴巴前,然后闭上眼睛,舌头用力在刀刃上添了好几下。
虽然感到舌头隐隐作痛,但是舌尖上并未出多少血的样子。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将心一横,左手抓住舌头,右手持刀,使劲在舌尖上隔了一刀。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舌尖传来,很快我满口都是鲜血。
我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在装着童子尿的盆里面,眼看盆里的颜色已经有点微红了,我才急忙把盆端了出去。
柳若雪自从闻到了雄黄味道,变得越来越力不从心,这时她已经快被乌鸦和火球逼到墙角。
“小雪,你快躲开,我来了!”
说话间,我便端着盆飞快跑到了她的面前。
柳若雪看了眼盆中童子尿与舌尖学的混合物,神情忽地变了下,她的脸有些发红。
我盆朝着那些燃烧的乌鸦泼了过去,被我童子尿泼到的乌鸦,怪叫几声,挣扎几下就掉在了地上。
而另外的没有沾到童子尿的乌鸦,迟疑着不敢再靠近我们。
我暗想,自己的童子尿,原来这么厉害么。
我朝柳若雪靠了过去,很着急地问她。
“小雪,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柳若雪说:“我没伤到,不过我现在可能没有力气去帮你九爷,他只能一个人对付李瘸子了!”
我相信九爷没有柳若雪帮忙,一样可以拿下李瘸子,便对她说:
“这些乌鸦应该不敢过来了,你先跟我回屋!”
那些乌鸦一时半会儿不敢攻击我们,很多都盯着我的盆在看。
刚才我朝它们泼洒的时候,留了一手,没有将童子尿全部洒出去,盆里还留着小半的样子,显然它们是畏惧剩下的童子尿。
如果等会儿它们再次进攻,我顶多能在抵挡一回合,但还是得跑。
所以我让柳若雪趁这个机会,赶紧进屋躲躲。
九爷说得没错,这些乌鸦真的是用来针对柳若雪的。
刚开始那会儿,我其实注意到它们其实不是用嘴啄柳若雪,而是靠近她,不断扇着翅膀。
烧它们之前,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玄妙。
刚柳若雪说,它们身上有雄黄之后,我忽然明白,这些乌鸦不断扇翅膀,是要用身上的雄黄粉来伤柳若雪。
将柳若雪护送进了门后,我想到个问题,一时间不由得后背发凉。
柳若雪,她竟然怕雄黄?
我虽然没细想,这个问题在脑子里面一闪而过,还是让我有几分意外。
我将柳若雪救进屋之后,便没有出门去了。
外面李瘸子和九爷在院坝里来来回回,斗了很久,也许很快就能分出高下。
这时候我出去,很可能帮倒忙。而且,我啥也不会,确实也帮不上什么。
不过我还是隔着窗户,大声问了九爷,“九爷,你那边要不要我的童子尿?”
九爷冷哼声说:“你自己存着过年!”
这种情况下,九爷还能那这事儿来和我开玩笑,我心里想,看样子他这是稳操胜券啊。
我才刚有这种想法不久,李瘸子果然被九爷手中的铁钉刺中了腹部。
霎时,我看到他腹部受伤的地方,开始冒出了很多黑雾。
九爷冷冷地说:“怎么样,不束手就擒,难道你还想和我斗吗?”
李瘸子捂住伤口,恶狠狠地对九爷说:“你以为我就会这么认输么?笑话!”
九爷说:“哼,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伎俩!”
话音才落,九爷手里突然出现了三根黑色的钉子。只见那钉子周围,似乎有单单的薄雾再缭绕。
随着他扬手,那三根铁钉像离弦的箭一样,风别朝李瘸子的额头,喉咙和胸部迅疾给去。
李瘸子见此此情形,没有丝毫的怠慢,他厉声了声:“立!”
在他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块黑色的雾墙,挡住了那三根钉子。
在这之后,李瘸子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很快我就感觉地面好像开始晃动起来。
九爷朝屋里说道:“巫十三,你们小两口赶紧回到你爷爷的房间去。李瘸子可能要动用宝峰寺的地脉了!”
他才说完这话,我就感觉我家的整个房子都开始晃动起来。
柳若雪惊叹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连地脉他都能动用。”
颠簸中我问:“小雪,地脉是不是就是山脉啊?”
柳若雪说:“有点类似,地脉就是真个宝峰寺地下的风水大脉,就好比人的经脉。”
我一知半解地哦了声,拉着柳若雪,就往爷爷的房间跑。
外面不断传来地裂般的声音,而我们躲在爷爷的房间里面,感觉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感受不到房子有多大的震动。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便听到九爷在外面大喊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等我出去之后,我才发我家院坝的地面,纵横交错着很宽很宽的裂缝。
九爷负手而立,站在离李瘸子不远的地方,他的衣衫,被什么撕扯得破败不堪。
他的脸上,也有几道伤痕。
而李瘸子,跪在地上,身上的伤痕比九爷的更多。
九爷面向李瘸子,声音冷冰冰地说:
“你不是要为了一个人,要巫十三的命么?你都快死在我手里了,现在你连见到她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吧!”
李瘸子不怒反笑,接着他咬着牙关说:“还没完呢!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没有机会!”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巫十三的爷爷,还有山上那位,你永远都救不了了!”
九爷有些生气,说:“你胆子真大得可以,连山王都绑!”
李瘸子很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说:“为了那个人,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此刻的李瘸子,一副落魄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九爷望着他,停顿了会儿,厉声说:“你想死!那九爷我就成全你吧!你想救那个人,我九爷第一个不答应!”
他一语言毕,便扬起了手里的铁钉,李瘸子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惨白。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大槐树那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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