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下城区的某片区域,昏暗的地下正挤满着恐慌的人群,一个瘦削的男人喘着粗气的走过,人们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道路,原本吵闹不已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微弱。
“两条走狗!两条走狗!!”
在手下们的印象中,一向冷漠无比的严霖已经快要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怒目圆睁地吼道, 无法抑制地扯了一下头发,脸色涨得通红。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能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想象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严霖突然止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一片安静,所有人似乎都在注视着他, 这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此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骨帮和另外两个帮派一同管理着下城区。
其中两个的帮派名为祖埃尔和沙姆,虽然这两个帮派在当地的名声并不算好,但严霖依旧在十分忍让地相信他们。
如果三个帮派之间爆发冲突,祖埃尔和沙姆必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严霖,这几乎都是他可以遇见的情况了。
但严霖更在乎的是,他不想让下城区陷入无休无止的斗争。
这种行为的后果无疑会迎来托索斯城邦的注意,如果下城区中介入了它的力量,但所有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这也是为何严霖会在所有事情上迎合着中央城区,丝毫不会在明面上做出类似挑衅其威信的行为。
他虽然张扬,但是不傻。
不过现在看来,严霖长久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在此刻化作了无数泡沫,劈头盖脸地淋在他这个小丑的头上。
下城区去往森林之外的道路全部都被封锁了,第三阶段的【执法者】不知从何得到了最准确的方位情报,轻而易举地摧毁了骨帮的数个武器资源库。
一些有着御卡能力的帮派成员企图反抗, 但他们的手枪只在这些坚硬装甲的表面留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痕迹。
下一瞬,他们的生命就已经止步于此。
听逃回来的手下说,负责下命令的军官是一个全身覆盖着暗灰色装甲的家伙,它巨大无比, 甚至动手捏碎了一个成员的身体。
祖埃尔帮派的首领巴度,正是和这些家伙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脸上的皱纹堆得像一朵菊花。
巴度叛变了。
严霖自然也能联想到另一个帮派首领科内斯的反应。
肃剿部队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占据下城区,自然和这两个畜生脱不了干系。
他们是疯了么?
居然愿意把整个下城区拱手送给这些混蛋?!
严霖深知这些藏在坚硬装甲内的家伙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根本不配称作是一个士兵。
严霖深知都不敢去派人探清此时街道上的情况。
紧急召集到这片地下防空洞的居民大概只占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左右。
从通风管道中的血腥味,以及上方地面时不时传来的巨大响声,严霖都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老大,我们出去跟他们拼了!!”
一个手下撕心裂肺地喊道:
“谁都能踩到我们头上!”
“那帮畜生在杀人啊!在那张什么狗屁通告里所有人都成了邪牌师!”
“他们根本就是打着找人的旗子来踏平这里的!!”
在严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手下大喊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在封闭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吓跑了两只似乎在看热闹的老鼠。
“安静!”
严霖狠狠地甩了带头喊话的人一巴掌,用手指死死地抵着他的脑门。
“这里有着几百号人。”
“你要去拼命,拿什么拼啊!那些机械战士能一脚跺死我们!!”
“你要让这里所有人都给我们陪葬吗?!!”
严霖疯了似的大吼,喘着粗气,被他痛骂的手下如条败狗般低着头,身旁的一个个居民静如雕塑,无声的恐惧正蔓延在每个人的心中。
这太梦幻了。
没有人能想到肃剿部队会突然对下城区动手。
这就像是一个成年人想掐死一个婴儿一样简单。
但基于舆论和道德,他并不能这么做。
严霖虽然有听说过下城区中有过某些邪牌师的区域。
他厌恶这些像老鼠一样的家伙, 他们会将瘟疫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总有一天这些瘟疫会爆发开来,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因此他早就在下城区中安插了不少眼线,想要找到这些诡异家伙留下的迹象。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邪牌师的老巢不可能在下城区里的某个角落。
以东南方向之外的密林深山或许才是他们滋生病菌的地方。
但那些聪明的人物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显而易见的一点。
清洗还在继续。
如果不是那两个忽然背信弃义的家伙。
严霖明明可以救更多人的...
他忽然捂着脸蹲了下来,身躯不由颤抖着。
神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开来,长期积累下来的压力在此刻突然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膨胀开来,压在了他的脊柱上。
“轰....”
“轰....”
突然,所有人都在此刻抬起了头。
地面正在剧烈颤抖着,尘土不断下落,隔着厚实的混凝土,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条藤蔓率先钻出了坚硬的混凝土,像蛇一样探头。
随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越来越多的藤蔓纠缠着席卷开来,它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温柔地在其脚边延伸开来,在潮湿阴冷的地下防空洞中铺出了一块又一块的绿色地毯。
“啊!!”
严霖呆滞地看着这条藤蔓,颤抖地抚摸着它,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捂着脸,死死地抵着地面,战栗不止。
愈发翠绿的藤蔓正不断围绕着他,仿佛是在安抚孩童的母亲。
......
“先生?你要去下城区?!那里可不行啊!!”
在天启学院门口,一个司机正惊恐地冲着后排说道。
“那里可是正....”
“我出十倍的钱。”
陈禾压低了一下帽檐,淡淡地说道,他身旁的费里德正手忙脚乱地换着衣服。
“不行就二十倍。”
“您坐好了。”
司机堆笑着转过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踩动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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