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捕风捉影，到人言可畏，就如同鬼神一般，信则有，不信则无。
并非每次战斗都要无所不用极其，因为生命中还有比胜利更重要的东西。
就算不能爱屋及乌，也要投鼠忌器。
因为这世上，失去永远比得到更容易。
林曦然领着刘思怡去楼上时，朝着袁长峰使了个眼色，袁同学立刻领会精神跟了上去，两人带走了孩子，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了苏晓曼和程方毅两人。
程方毅伸手扶着苏晓曼去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白开水给她，随口问道：“林曦然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又突然同意办婚礼了？”
苏晓曼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她怕有人来捣乱，我们一起办的话，两个新娘更让人拿不准……其实我更担心她，她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
“还不是被惯的！”
程方毅揉揉太阳穴，林曦然这个鱼目混珠的办法不是不行，但问题就在她们两个现在都有了身孕，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伤到谁都不好。袁长峰实在是太惯着她了，才把她的性子个脾气都惯得越来越大。
苏晓曼瞥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曦然还不是想帮我们？刚才要不是她提醒，我倒是忽略了，思思那里，也不能一直瞒着她，早晚警察会调查取证，那些记者也少不了会捕风捉影地八卦，她现在放假听不到学校的人说，可她早就会用qq会上网，如果从其他地方知道这事……还不如我自己先告诉她。”
程方毅点点头，“也行，你看情况跟她说。祝子桦那边已经安排了反诉，先没提刘浩然的事，只是反诉他们诽谤和诬告。我让他私底下把那些文件给刘长江看，他们要是还敢胡说八道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习惯了掌控全局，尽管苏晓曼给他提出的要求带来诸多限制，但他还是留了一手，那些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诬告，手里一定有些东西，在没查清楚对方的底牌之前，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对了，”程方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老袁说当初刘浩然的保单审核时他负责疑点调查，交给你后，你就去办理了退保手续。为什么？”
苏晓曼一怔，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来，脸上不由微微一红，支吾着说道：“我那时……那时听他一说，以为刘浩然的死跟你有关，如果不退保坚持索赔的话，他们查下去，万一……”
程方毅握住她的手，长叹道：“你怕警察查到跟我有关，宁可放弃几千万的赔偿也要退保，是不是？傻丫头，袁长峰既然敢拿给你看，又怎么可能跟我有关？我是恨他，可我才舍不得他那么早死！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他了，我本想让他亲眼看着他的一切都化为乌有……让他也尝尝当年我所受的那种痛苦……”
“不要说了！”苏晓曼伸手捂住他的嘴，轻轻地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我宁可你开开心心的，哪怕再穷，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程方毅顺势吻了吻她的掌心，见她飞快地收回手去，方才轻笑了一声，“祝子桦说，刘长江他们提出的申诉疑点之一，就是你放弃了保险追偿。说你是因为心虚，怕被人发现你是凶手，所以才退保……他们认为，刘浩然的死要是跟你没关系，你怎么可能白白放弃几千万的保险金？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放弃的是那个人，对不对？”
“啊？怎么会这样？”苏晓曼顿时呆住，万万没想到，这也可以成为证据。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刘浩然这份保单的疑点太多，当时她又不知道袁长峰与程方毅的关系，只怕他们查下去，万一真的与他有关……她宁可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宁可不知道真相，也不想这个万分之一的可能发生。
结果，如今却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程方毅却开心地说道：“那些蠢货，根本就是捕风捉影。老袁跟我说了，刘浩然那张保单根本就有问题，没通过正常审核程序，当时的意外发生的太快，等他去现场的时候，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们更怀疑他是自杀……那个大货车司机也说，当时那辆车是故意撞到他的车下，他根本没违章，可也挡不住别人寻死啊！”
“自杀？”苏晓曼不禁打了个冷战，回想起刘浩然生前所做的那些安排，还有那封遗书……她突然抓紧了程方毅的手，“对了，你还记得吗，刘浩然还有一封遗书！”
“遗书？”程方毅眼睛一亮，“对了，上次在思思的行李箱里，那份遗书，还有离婚协议书……”
“是啊，还有离婚协议书。”苏晓曼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他对我……若不是你回来，我很不知道，他曾经做过那么多事……”
程方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说道：“你都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既然有刘浩然的遗书，就更好办了。我让祝律师来一趟，你跟他说清楚情况，他会向警方申请提交遗书鉴证，这些事交给我们，你安心在家里陪思思就好。”
苏晓曼点点头，也知道这当口上自己不便出去，只是有些担心地朝楼上看了一眼，“我只是担心思思……”
“你放心，我会尽量将这件事压缩在最小范围内解决的。”
程方毅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似乎能感受到她腹中那个小生命的悸动，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轻声说道：“无论哪一个孩子，我都会竭尽所能不让他们收到伤害。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苏晓曼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两只手重叠在一起，偎依在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宽阔，正好可以完全将她容纳在怀中，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彼此心跳与呼吸相闻，感觉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贴近过，似乎连时光也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将这一刻的心跳与拥抱镌刻入彼此的脑海。
过去走得太累，如今终于能走到一期，哪怕外面的风雨再大，此刻能拥有心灵相通的温暖，便已胜过万千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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