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躲瘟神似的以她为中心点三四米之外拉开距离,好像她是什么丧尸病毒,生化武器。
陆小芽无所谓了,她去的时候,已经有修罗场的心理准备。办公室里不止主任,副厂长徐明及爱人陈丹还有李梅等都在,他们个个神色不一,却都是好整以暇,又兴师动众的等着她。
主任清了清嗓子,先开的口,无非是把会上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她得了普通的肺炎,竟被有心人大作文章。她的宿舍有三个女工请了病假,其他宿舍也有两个,便被直接扣上一个散播病毒的罪名。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李梅看了一眼,后者狡猾的笑笑,顺便暗讽了她几句:“陆小芽同志,你生病的话就请假好好在医院治疗,主任怎么会不批准呢,现在好了,那么多同事请假,生产线跟不上,一台大机器坏了,我们厂子一天得损失多少产量?”
不用想了,就是李梅搞得鬼,她在副厂长爱人面前诋毁自己不少的坏话。
陆小芽却丝毫不慌张,淡定的道:“主任和李梅同志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病不是什么可怕的病毒,很普通的肺炎,传染性不强,而且我都戴着口罩,晚上睡觉基本去的医院。如果主任非要把其他几个工友请假的事儿按在我身上,那么我想请五位在家休息的工友一起去医院里验血拍片,看他们跟我得的是不是同一种病,究竟是不是我传染的?”
主任面色以肉眼可见的变差,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陆小芽同志,你这个人……怎么胡搅蛮缠的,我们只是怀疑,所以向你问话和调查,注意你对领~导的说话态度!”
“主任,刚刚李梅的意思是说,缺人是我害的,生产线和机器也是我弄坏的,产量达不到……通通是我的责任,请问,她有什么权力和立场诋毁诬赖我?”
李梅恼道:“陆小芽你别太过分,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厂。”
问话俨然变成吵架,眼见着场面有些失控,徐明不以为然的道:“都别吵了,一点小事,有什么可争的,机器坏了找人修不就行了,不要影响团结。卢主任要查就查,一会儿去医院化验,看看都是什么病,完了把结果通知我,否则这一个个的按旷工处理。”
“我其他还有事。”徐明离开时连余光都不带扫一眼陆小芽的。
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陆小芽现在倒是放心了,这件事情和徐明没关系,应该是主任和李梅策划的,趁着她生病借题发挥。
陆小芽问:“主任,要不就现在吧,我去找五个同事上医院,所有的化验费和检查费都我来出,如果证明与我无关,你和李梅当众还我清白,和我道歉?”
主任和李梅已经满头的汗,半天应不出声来。
陆小芽正要乘胜追击,一直未开口的陈丹说:“整件事情我都听明白了,主任,虽然我是财务科的,进厂不久,资历也浅,但是我觉得这次工友们生病请假是偶然吧,我有个亲戚在省城的气象部门工作,因为最近天气变化,季节性的流感对南方影响大,很多地区的人都患上感冒……我看化验就不必了,劳民伤财的事情少做吧。”
主任顺着台阶往下爬,“陈丹同志说的对,陆小芽同志,就算不是你引起的,你的态度,你的思想,都有严重的问题……”
陆小芽懒得听他们假模假样的说话,既然他们不准备发难,她找了个借口走人。
“哎哟妈呀!”李梅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虚惊一场,本来想吓吓陆小芽,没想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陈丹同志,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陆小芽不简单,你没来的时候,她就把副厂长迷得神魂颠倒,副厂长平时没少袒护她,给她开后门,她现在啊就是装的,上个月他们去隔壁市的纺织厂孤男寡女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是吗?”陈丹拨了拨额前的卷发,笑得意味不明,“主任和李梅同志还是想想什么时候让请假的人回来复工吧。”
“陈同志,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李梅同志,管住你的嘴巴,话不能乱说。”陈丹笑靥如花的面容顿时沉了沉,叉着腰离开了办公室。
李梅与主任面面相觑后,李梅面露不屑,朝地上呸了一口:“了不起什么呀!不过是个管不住丈夫的蠢女人,卸了妆,又老又丑!”
“姑奶奶,你少说几句吧!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她,徐明怎么当上的副厂长!陈丹的后台可硬着呢!”
“我发发牢骚而已,还得靠她把陆小芽赶走。”李梅眼睛里满是嫉妒与怨恨,“我在她面前说了陆小芽不少的坏话,可她从头到尾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咱们再加把料。”
……
不知道为什么,陆小芽对陈丹不讨厌,不喜欢,更谈不上不同情。
她看不懂陈丹。
比如以她的特殊身份,经过李梅的挑拨,她随便就能找个借口把自己撵走。但是,没有,今天的局布得一点都不高明,反而愚蠢得很。
陆小芽觉得有些头疼,下午吊完盐水,又检查化验了一遍,医生说基本没有问题了,明天不用再过来。
陆小芽去配药的时候还碰上了田大壮,她坦荡的打了声招呼,对方显得促狭和尴尬,没说几句逃的没影儿了。
田大壮是个挺实心眼的小伙子,心肠好,也真心实意的喜欢燕子,陆小芽对他,觉得挺愧疚的。
当天晚上,陆小芽把燕子从胖妹那儿接了回来,小丫头这次表现的很好,不哭不闹,异常懂事,否则她都不知道这几天该怎么办。
“妈妈,我可以亲你吗?”小丫头看见她,有些畏手畏脚的。
“不可以,要过两天。”
“那晚上能和妈妈睡吗?”
“当然可以。”
习惯了有个软软的小不点睡旁边,偶尔有几天不在,反而不习惯,无法快速的入眠,尤其是早晨醒来,摸不到她,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所以陆小芽才迫不及待的提前结束输液。
夜里,轮到大夜班的几个请假的女工有两个悄悄回来上班了,陆小芽心知肚明。如果他们够聪明,肯胡倩,直接买通医生开假证明……不过,根本犯不着,因为主任和李强每次给她下套子,都是动动嘴皮,不舍得花钱的。
陆小芽心里反倒是不怎么怕他们,她怕的是徐明,下一次再遇上点什么,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心里没底,越发要赚钱。
陆小芽每天去宾馆,愣是连偶然都遇不着魏泽杨和田大壮,想来人家是避着她。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云彩县了。
可魏泽杨那时候不是说呆二十多天么,现在才七八天的光景,他让自己送饭,只是随口一说的吧。
陆小芽总觉得不是滋味,至于哪种滋味,一时说不上来。
等她离开餐厅后,田大壮偷偷摸摸的从墙边走了出来,说起来真是窝囊,每天泽杨哥让他这个点下来取早饭,正正好好撞上小芽妹子送餐,他实在没脸见,抹不开自己个的面子啊。好不容易做通了老父亲老母亲的工作,煮熟的媳妇飞了。妹子越水灵,他看着越难受。
等送到楼上房间,见着瘦了一圈的魏泽杨,大壮放下热乎乎的饭盒,就开始念叨了:“泽杨哥,你咋地胃口越来越小,再下去,不得成皮包骨头!”
魏泽杨瞥了他一眼,“没你胃口好。”一个失恋的人,食欲不减反增。反正他是没看出田大壮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吃嘛嘛香,沾床便睡,那呼噜打的比夏天的雷声还响。
“哥你不懂,咱这叫化悲愤为食欲,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失恋。”田大壮一口吞下一个蒸糕,嚼得有滋有味,倍儿香。
魏泽杨拿起一个之后,刚递到嘴边,香味虽浓,总是没有滋味,又放了下去,眉头几不可闻的锁了起来,神情中闪过一丝迷茫。
大壮塞得满嘴都是:“泽杨哥,你咋又不吃,回头叔和婶该怪我没照顾好你。是不是东西做的不好吃,要不我豁出脸不要了,帮你把小芽妹子请回来做菜做饭,成不?”
得,大少爷的嘴养刁了,其他吃了不得劲。
“不用。”魏泽杨面色不愈。
见他绷着,田大壮心领神会,不好多说。
等魏泽杨多多少少吃了点下去,多余的全部进了田大壮的肚子里,这养病的没胖,陪护的倒是吃得圆滚滚胖乎乎福态十足。
吃饱了,田大壮口没遮拦;“泽杨哥,我问你一问题,你不能生气?”
“说?”
“小芽妹子那嘴唇甜吗?好亲吗?”
“田—大—壮?”
“哎,我在呢,耳朵没聋。”明知道魏泽杨的表情不对劲,田大壮仍旧嬉皮笑脸的,人蹦出三米外。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这种话,你马上回京都去。”
魏泽杨眸光低沉,眼神透着一股压迫力,压得田大壮没办法耍自己的小聪明,老老实实的应了声哦,跟听话的小媳妇似的,目光畏缩。
不过他哪是能安静下来的主,等过了没几分钟,便开始喊:“泽杨哥,刚刚我在外边听到广播说,晚上七点,街道上放电影,去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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