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一个座机，最起码要两千多块钱，陆小芽心里既肉痛，又感动，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魏泽杨揶揄：“你别又告诉我，算到什么股份里面。”
陆小芽脸红了红，还真被他说中了，自己的确有这个打算。
“我要是以后给你买了车子房子，你的股份，还是你的吗？”
“……”
“装电话是我的私心，因为……”他顿了顿，眸光深邃：我想随时可以联系你，听你的声音。
单单看他的眼神，陆小芽就知道后半句的意思。有了座机以后方便接订单，方便联系，好处多着呢。
他太知道她需要什么，太了解她了，他给的东西，她无法拒绝，只有不断地接受，感动，再接受，再感动，进入一个循环之中。
陆小芽本来想说些感动的话，眼里含情脉脉，冷不丁发现朱妹和燕子都在旁边看着，表情疑似暧~昧，连忙转了个弯问：“晚饭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
朱妹笑盈盈的说：“还吃什么呀，都被你们两个腻死了，饱了。”
燕子也捂嘴偷笑，乐滋滋的，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陆小芽还没无所顾忌到当着女儿和好朋友的面秀恩爱的程度，她不是少女啊，总露出少女的娇羞来是干什么！
魏泽杨体贴的说：“忙了一天，别做了，出去吃。”
陆小芽喊上阿土和虎子，一行6个人去的羊湖旁边的馆子，价格高，味道差强人意。
虎子起的头，和阿土两个人一口一个姐夫称呼魏泽杨，后者十分受用，默认了。虎子又问了很多问题，魏泽杨破天荒耐心地回答，感觉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陆小芽实在是没耳听，这两个小兔崽子拿的到底是谁的工资啊！男人的脸皮的确比女人厚多了，对比海城时，大家叫她弟妹和嫂子，魏泽杨就淡定极了。
她干脆充耳不闻。吃到一半，上了个厕所，再次回到饭厅里，结果迎面一个男的差点抱住她。
陆小芽用手挡了挡，却发现是尼克。
“陆，对不起，我太高兴。”尼克率先退了几步，同她保持距离，但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悦，逐渐加深的法令。
“没关系。”自从流鼻血事件后，她们确实很久没见面了，不愉快的事儿，她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尼克和他的学生一块儿来吃饭的，指了指自己的座位，陆小芽顺着视线看到了几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学生打扮，但衣着气度比较出众。尼克说明天晚上有课，如果她还愿意相信他的话，就过去。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找吴建一块儿。
“好，谢谢。”
陆小芽这些天已经打定了主意，只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怕两个人尴尬。
本来人家不欠她什么，更谈不上伤害，说起来倒是她自个儿在拿乔。
现在好了，算是给了一个台阶。否则，她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一个好的法语老师学习呢。
“陆，我们是朋友吗？”他忐忑地问。
“当然。”
“明天6点开始，别忘记。”
“好。”
两人没聊了几句，各自返回了座位。
朱妹朝她挤眉弄眼了几下，以为精明如魏泽杨看不出来么。
陆小芽表情磊落，语气平平地说：“碰到我的法语老师，聊了一会。”
“你在学法语？”从两个人谈话开始的时候魏泽杨就把尼克审视了一遍，只是陆小芽的话，让他有些诧异。
脑子里浮现出陆小琴所说的外国佬，是他么？
“我没告诉你吗？”陆小芽话一出口，觉得魏泽杨的表情显得有点儿微妙，自己是忙糊涂了，忘了说这茬事。他的控制欲不会到事无巨细的地步吧？
这个话题很快被朱妹等人绕过，没有继续下去。
燕子缠着要坐在魏泽杨旁边，期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姿态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的父女，倒显得燕子与自己没那么亲近。
结束后，朱妹带走了燕子，大家故意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魏泽杨租好了游船，在羊湖上泛舟，几块钱可以坐一个小时的手摇船，有专门划船的船夫。
湖面波光粼粼，树影婆娑，别有一番惬意。
风拂过，陆小芽把颊边的发拨到耳后，问：“你几点的航班？”
从杭市到沪市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样子车程，所以需要提早动身。
对面对的魏泽杨报了一个时间，算起来没多久可以停留了。
所以陆小芽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更不想两个人心里有隔阂，把自己报考艾丽莎烘焙学院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魏泽杨，她内心希望得到对方的支持与认同。
魏泽杨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陆小芽直接问：“你是对我没信心，觉得我不自量力，还是不希望我这么做？”
他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深重严肃：“法国的学校比美利坚这些英语作为母语的国家更难申请，不但要有高考的基础成绩，托福或雅思等级考试，还需要通过大使馆的TEF或者TCF考试……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陆小芽慎重地点点头，魏泽杨作为一个留学生，申请的条件自然是一清二楚。
“最快的话，国内的准备工作需要一年半的时间……留学至少3-4年……”
“嗯，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考试一次性通过的基础上。”
就在陆小芽以为魏泽杨会劝她放弃之类的时候，他握住她的双手，缓缓地道：“虽然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办到，但我相信你能创造出奇迹。私心而言，我不希望你太辛苦，也许我的家人带给你无形的压力，你无需为了证明什么而委屈自己，因为我喜欢的你，原本就不需要添加任何的光环与荣誉。”
陆小芽微笑，语气轻快的道：“我明白。我真的坚持不住，我就放弃了啊，我又不是超人。”
“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魏泽杨顿了顿，说：“你去港城给贸易中心当英文翻译的事情，我都知道。”
陆小芽惊讶地看着他，双手因为局促和紧张微微颤抖，面上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这事根本瞒不住魏泽杨。
她根本不像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女孩，无论是她的手艺，思想，还是暗藏的智慧与知识，并非一朝一夕积累改变的。
什么亲戚教的，自学成才？只能唬唬朱妹她们，魏泽杨会起疑心很正常。
陆小芽可不想被当作妖怪之类的，虽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了，真相远远令人匪夷所思！
“我……”她嗫嚅着。
“你不用现在告诉我，我会等，等你完全信任我的那一天……”
陆小芽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背上已经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来。也许魏泽杨说的对，除了自己，她现在还不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船夫把他们载到了岸边。
“我送你回去，就从宾馆出发了。”
“……”
陆小芽张了张嘴，忽然觉得魏泽杨既委屈又可怜。为了她千里迢迢的回京都跟他家里对抗，特意从沪市下了飞机赶过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
走到门口，双方的脚步慢了下来。
“颜伯伯那儿你不要有顾虑，有困难去找他，他和我父亲的关系还不到那个程度。”
“嗯。”
“到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呆在老店里，别走开。”
“嗯。”
魏泽杨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却不厌其烦地一件一件的交代，让陆小芽眼眶微微湿润了，她很少哭，自认为不是一个玻璃心的，就是架不住有人对她好。
她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抱住魏泽杨，靠上去，“魏泽杨，我不想你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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