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帘幕被掀开,一众人面面相觑。女人已经发现屋内莫名出现的两个侍女,她身后一名侍女正扶着尚未清醒的哑奴。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女人率先发难,一双丹风眼来回的在夏卿怡和宫耀元伪装的衣饰上打量。
“宗主,适才听到这里有异常声响,奴婢们也是刚过来怕有贼人闯入。”夏卿怡的反应很快,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把这个寨子的脉络摸清,哪些是女人原本的手下,哪些是通过蛊术控制已经失去意识的尸卫,包括寻常人对女子的的称呼都了如直掌。
女子微微颔首,目光越过两人落到了本不应该清醒的包子身上,却见它悠闲无比的仔细的打理着身上的毛发,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
朝身后的仆从使了个颜色,哑奴便直接被扶上了床榻,忙完这些仆从习惯性的俯身一礼就准备告退。
夏卿怡两人见状立即依葫芦画瓢也行着礼跟着就打算战略性撤退,经过女子身边时,却听一声微不可闻的惊呼声:
屏息!
然,为时已晚。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顷刻间,天旋地转。。。。。。
意识清明那刻,夏卿怡就发现自己手脚被缚,抬头便是同样陷入困境的宫耀元,他双手向上被藤条牢牢扣住双腕,另一头连接着巨型石球,腰腹,双脚同样也有藤条加固钳制自由,可想而知,自己也定是同他一样的待遇。
“小可爱,可算醒了,看吧!这次小生陪着你任人鱼肉,你可想好了如何报答在下?”嘴角依旧噙着戏虐的笑容,就算在这种时候都不忘调侃夏卿怡。
用力向外使劲挣脱了下,却见原本粗糙的藤条在受力后,竟生出根根细刺,转瞬间便没入皮肤,鲜血蜿蜒而下。
很好,依靠蛮力是行不通的。夏卿怡太阳穴一阵生疼,耳边熟悉的声音又起。
“别浪费力气,这血藤能吸食人血,你使劲便只会让它更加疯狂生长。”
“这位小兄弟倒是有点见识,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下?”
女子蒙着面纱,从黑暗中出现。今日她颈前静静挂着一只银边通灵宝玉,用一根镂空双碟戏花银簪将一头秀发挽起,一身红裙上绣满一朵朵怒放的曼陀罗之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妖媚异常,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你是如何发现我们不是你寨中奴婢的?”夏卿怡看着来人激动的问道。
啊哈,女人掩唇一笑道。
“一来,这位小兄弟的个子属实突兀,我们这西疆苗寨中那能生出如此高大的女子。”停顿片刻,凑近夏卿怡,用指尖划过她的衣饰。
“二来 ,我们寨中的女子从小便有佩戴香料的习惯,你们虽换了装束,这衣襟上的味道却淡的几乎无法闻见。”
说着凑近夏卿怡的耳畔深深嗅了一口,又道。
“三则,既是从小佩戴,对这气味早已习惯适应,又怎会为这迷香所晕,因此,你说,此等粗鄙的伪装怎能逃过本宗主的法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子张狂的笑声在黑暗中久久不散。
与女人的得意相反,夏卿怡都要郁闷死了,看样子自己前期观察的还不够细致,才会如此容易就被识破,亏得他们还认真在寨外蹲点观察了好久。
“仙人姐姐,那接下去打算如何处理我俩呢?”宫耀元云淡风轻的抛出一个和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问题,脸上依旧挂着一如往常般的温煦笑容。
“小兄弟这气魄倒是不凡,事到如今还能与本宗主谈笑风声,就是不知道这镇定自若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佯装出来的。”女子柳眉一挑,这个年轻人委实有些特别,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自是因为觉得宗主姐姐人美心善,气度不凡,怎又会是十恶不赦之人,又何惧之有呢?”宫耀元这夸人的本事夏卿怡是打脚底佩服的,睁眼说瞎话真正是能把死人都给盘活了。
“人美心善,哈哈哈哈哈哈!”女子口中喃喃自语,一个转身便向着宫耀元而去。
“现在呢,还美么?”芊芊玉手缓缓揭下面纱的一边,将脸贴进宫耀元,露出斑驳伤痕的脸蛋。那细细密密,长短不一的伤疤错落的分布在每个角落,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恐怖。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姐姐何必介怀这等皮囊之美。”说话间,面上全无一丝俱意,宫耀元双目直视着对方,坦荡而真诚。
“你这小兄弟有点意思,不知何方人士,师从何门,最重要。。。。。。”一个闪现重回夏卿怡身旁,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以刀背抵住其柔嫩的肌肤,继续道。
“最重要与这女娃儿是何关系!?好好回本宗主的话,不若,本宗主就连你一同祭魂!”
宫耀元将她眼中那滔天的恨意一览无遗,心中却是疑惑不已,依照这两人的年纪当是不应有何联系,那究竟何故。。。。。。!?
心中百转千回,嘴上却不发一语。
“怎么,小兄弟这个很难回答么,那换个问题,你与嬴儿有何渊源?”
赢儿!?哑奴!!!
宫耀元心下一动,立马有了计较。
“宗主,莫急,在下适才是怕您这刀子划伤我心爱之人,故而晃了下神而已。”说着不顾闻言面色铁青的女子继续道。
“小生乃是本东欢富商之庶子,生母因亡于万蛊老人之手,一心想要重金悬赏能人,为我母亲报仇。这女娃儿接了在下的悬榜又手刃我母亲的仇人,故我已立誓非她不娶。”
“卿儿,你且放心,无论你是生是死,黄泉碧落,我与你生死相依。”仿佛嫌自己表达不够真诚,还隔空向夏卿怡抛了个媚眼。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浮夸的演技傻子才会信,
虽说夏卿怡不知宫耀元在打什么算盘,却相信他必定有自己的考量,可这样的戏份她是真不想接。
见夏卿怡无动于衷,连看都懒得看自己。宫耀元又开始影帝级教学示范。
“宗主你看,她就是如此的善良,想通过无动于衷,引起你的怀疑,引起我的恨意,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一个人抗下所有,您说这样的女人我要不要好好珍惜。”
女人被他整蒙圈了,鬼使神差的点着头,又一下子又意识到问题的蹊跷。
“你说这小丫头片子能手刃万蛊老人?你是自己无知,还是欺我孤陋寡闻。”
只消一秒女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因为无论从武力、心机、和蛊术夏卿怡都万不是这堪称一代宗师的对手,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晓么!
“宗主,若不信,大可现在就去造访万蛊老人,来验证小生是否诓骗于您,这世上已再无万蛊老人!”
女人似乎有些被宫耀元说动,握紧匕首的手都在颤抖,眯着眼睛用刀尖在夏卿怡下巴划出一道血痕。
“本宗主,要你来说,万蛊老人究竟是不是你所杀?若有一句谎言,本宗主定将你们二人扒皮抽筋,碎尸万断。”
夏卿怡嘴唇动了又动,却没有声音。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宫耀元那灼热的目光,仿佛不停的在督促她要照他的意思回答。
她也明白宫耀元这番说辞目的就是已经发现女人与她干爹有仇,故而他才一心想将两人的关系与她干爹对立起来,这样面前这个女人兴许会念及仇人的仇人既是朋友而放过两人,可是。。。。。。
她做不到!!!!
“你口中的万蛊老人是我的干爹,我此生最敬重的师傅!”夏卿怡话音刚落,女子的神情立马扭曲起来,彷佛承受着无尽痛苦一般,随即一挥手,人便飞了出去。
同时,覆于他们周遭的昏暗散去,此时夏卿怡终于看清。
原来他们是被囚于一棵巨大古树之上,而她脚下不过一丈距离便有一块巨大石板,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更有道道石轨沿着古树的脉络向中央聚拢。
而在这石板的中间蜷伏着一只拇指大小通体血红的蛞蝓,它正缓慢的挪动着自己光滑的身躯,所到之处吸走所有猩红。
这是一个祭坛!苍天!
哈哈哈哈哈哈!
“你,黄口小儿竟敢唬弄本宗主!”纤纤玉指一弹,便有划破风声之物,朝着着宫耀元的方向射去,那一瞬,血花飞射,一只巨大的蜘蛛覆在宫耀元的胸口,八只触脚却早已深深没入宫耀元体内,那蜘蛛每移动一步便会将触脚从他体内拔出又再次寻了地方扎入。
场面极其血腥,然而宫耀元却除了闷哼,连痛都未喊出过。
“没事,小。。。可。。。爱!你看。。。现在知道,谁对你才是真。。。心!”忍着剧痛也不忘安慰夏卿怡,额头那细密的汗珠诉说着这个男人无尽的隐忍,即便这样,他还不忘咧着嘴扯出一丝笑容不让夏卿怡担心。
“心。。。疼。。。了?心疼。。回头我们就成亲,可好,娘子!?”喘着粗气,疼得死去活来得人还不忘记调侃自己,夏卿怡已经无法止住面上得泪水。
“宗主,有什么怨气大可冲我来,万蛊老人是我得义父,我得师傅,与其他人无关,您这样折腾一个无辜小辈,就不怕被人耻笑!?
“耻笑?这世间谁胆敢耻笑本宗主,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逃得过?”话落。指尖又弹出一物。
而这次,一轮寒光生生挡在夏卿怡身上。
“赢儿,你怎么。。。。。。?”女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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