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移星换日】是何功法?”夏卿怡心头有些激动。
“卿儿,爹爹给你的【斩月帛】可还在?”老头脸带笑意的问着。
“在,在,在!”小妮子忙不迭地从左右衣袖中分别掏出收好的锦帛,献宝似的摊在手心。
“傻孩子,不用给爹爹,你且将它们置于那儿!”老头用拐杖指着来时洞口那用于安置固定机关的木桩。
夏卿怡闻言顺从的将两块锦帛系在了木桩之上后,便转身挥手向老头示意。
“爹爹,您看这样可行?”
老头颔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就那样朝着夏卿怡微笑,一动未动,他的双手没有举,脚步没有移动,甚至连嘴角咧开的角度都没有变。
可就是如此,夏卿怡眼前却隐约闪过一个幻影,似鬼魅般划过她的视线,她想看清,于是睫毛忽闪了一下。
便是那一眨眼间,又仿若什么都未发生,老头依旧依旧好好的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手中却多了两条锦帛。
正是悬挂于她身旁木桩上的锦帛,还是她亲手系上的,可他们之间隔着数丈。
这身法诡谲,若往若还,难辨踪迹!
夏卿怡吃惊的眼睛睁得浑圆,久久无法回身,一双眸子始终在老头与身旁空无一物的木桩之间切换。
“爹爹,这。。。。。。便是【移星换日】,好神奇!”
老头对她话中的形容虽有些不解,但却没有追问,只是关切的问道。
“卿儿可看清,需要为父。。。。。。喀。。。。。。喀。。。。。。”老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生生的打断了自己未说完的话,他的面色异常苍白,身体也因为咳嗽不住的发颤。
“爷爷。。。。。。!”
“爹爹。。。。。。!”
夏卿怡和哑奴几乎同时上前搀扶住了他摇摆的身躯,哑奴更是递上了他惯用的拐杖。
老头对上两个孩子担心的面容,欣慰的笑了。
“无碍,无碍。”他摆摆手,示意不用过于担心。
“卿儿可能记住爹爹适才的身法,若记不真切也无大碍。”话落,便从残破的衣襟中掏出一本手记。
“爹爹已将行气、步法与口诀记于此上,你若一时未能悟出其中奥妙,便在闲时多多翻阅此书,。。。。。。喀。。。。。。喀。。。。。。”又是一阵咳嗽。
夏卿怡轻拍着欧阳敬庭的背脊,心中涌上一阵心疼。
“爹爹,您先别开口说话了,这练功之事又不急于一时,您。。。。。。”
“不,丫头,听爹爹的话!”老头眉头蹙紧,喘着粗气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即然今日都到这了,爹爹就一并把【斩月帛】的用法也授予你,你且随爹爹来。”
欧阳敬亭没有走的太远,只是选了一个悬崖下视野开阔的沙滩。
“卿儿,左手这一片斩月锦,你挥舞时可如绸缎般柔弱无骨,停下便如盾牌般无坚不摧。宜防守之用。你且看着。”
老头左袖一挥,一抹白色锦帛即刻便被他攒在手里,身形一掠,朝着悬崖壁上挥去,白色光晕划过空中,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却在老头一个回手收招后,深深刺入崖壁,原本柔弱无骨此时却坚硬无比,老头遂而提气足尖轻点于上,又拔出锦帛向上又是一拂,由此及上,周而复始,这锦帛竟然如石阶般,层层向上,将老头送于崖顶。
夏卿怡还来不及惊叹,一个飞流直下,老头依着【斩月帛】到了面前 。
“卿儿,可学会?”老头捋了捋胡子,慈爱的问道。
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惊叹,夏卿怡一整个愣住了,却是忘记了回话。
老头见状也不气恼。
“莫急,乖女儿,你且看好这右手一片如何使得。”
欧阳敬亭先是在岸边选了最近的一个浪头,抛出左手的斩月帛,只见原本数十尺长的锦帛朝着浪头奔袭而去。
霎那如一条银龙般伸出数十长丈远。老头纵身一跃,以此为桥,足尖轻点一下便前进数丈,顷刻已至浪尖。
又见右手衣袖内斩月帛射出,如白蟒游行,盘旋飞舞,一个手腕翻转 ,便卷起一个巨浪,一个翻身再次立于浪尖之上,以此往复,浪头越叠越高,人也如立于云顶之上。
岸上两人如瞻仰神明般,深深震撼,大自然得威力也不过如此。
就在两人惊诧不能自己之时,天空突然飘下两片雪白。。。。。。
哑奴看的入迷的面色骤然变成恐惧!
这。。。。。。不对劲!!!?
“爷。。。爷!”嘶哑中透着绝望的呼喊“不。。。。。。!”
夏卿怡却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惊奇的望着两片【斩月帛】不偏不椅落回到自己的双臂上,再望向那浪尖之人。
那还有什么人影,早已如那十多丈高的浪墙一起消失不见,海上徒留一声叮嘱响彻天空。。。。。。。
“卿儿,为爹爹赢下那蛊王之战!”
“呜呜呜。。。。。。”哑奴追着海浪朝海中跑去,浑然未觉海水已漫过大腿,夏卿怡下意识左手一挥【斩月帛】便如铁链般飞出,灵活得绕住哑奴的身体,随着夏卿怡将手中得锦帛一拽,男孩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这。。。夏卿怡自己都无法想到她竟能将【斩月帛】操控的如此熟练!
难道。。。。。。?她不敢细想。
“哑奴,你知道怎么回事对么?”夏卿怡脑中思绪万千,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能解答她心底的疑惑。
“爷。。。爷。。。没。。。了。。。呜呜!!!”沉浸在悲痛中的男孩子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让夏卿怡绝望的现实。
什么!夏卿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哑奴,告诉姐姐,爷爷没了,是谁告诉你的?”心中还抱着一丝期盼。她现在只希望一切都只是男孩自己猜的,并不作数。
男孩双手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抽泣着将老头的拐杖递给了夏卿怡。
“姐。。。姐。。。。。。信!”
摸索了半天,终于在把手下的暗格内寻到了一封信。
卿儿,若你有幸看到此信,那定是爹爹我已化尘而去。
你莫要难过。莫要伤怀。爹爹上半生追逐蛊术绝学,下半生守着沽名钓誉,爹爹这一生实属无趣。
只是,不知爹爹走的时候你可得到爹爹几分真传,
爹爹真的很想将一生所学全都教授于你!你定要怪爹爹对你太严苛了。
其实爹爹也舍不得,真舍不得
爹爹想着来生能真做卿儿的爹爹,可好!?
读完信的夏卿怡心头涌上万千感触,他是何时为她写下这封信的?
在教习她的那段日子里?
在为他制作【斩月帛】的过程中?
还是在被自己伤害以后悲痛欲绝的时候?
无论哪一种,在她看来都不应该附带着如此深的感情。
这个老头,是她和长公主的一场算计,他们的关系,更是她空口白牙忽悠回来的。怎得,到最后,倾尽所有的也成了他。。。。。。
又是熟悉的嘶哑声打断了夏卿怡的思绪
“爷。。。爷。。。在。。。这!”
随即一双冰凉的小手勾住了夏卿怡的手臂。
低下头,顺着男孩的视线,看向安静躺在自己臂弯里的【斩月帛】。
“你说你爷爷在这里?”夏卿怡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道。
“嗯。。。。。。”男孩双手轻轻抚上【斩月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对待稀世珍宝吧。
这一下,夏卿怡彻底蒙圈了。
“子衿,你可知道哑奴是何意”?走投无路的夏卿怡只能向自己的蛊灵求助。
“他的蛊灵并非与我们同源。”子衿淡淡的回应道。
“所以呢?那你可知我这【斩月帛】其中的奥秘?”夏卿怡不死心的追问着。
“我无法感应,但若是它能随你心意而动,那便可能是注灵了?”
“注灵是何意?”夏卿怡对于老头的事无法保持冷静。
“蛊灵本身无法形魂共存,所以我们与宿主结印,你可以获得我的能力,而你的肉体承载着我的魂。”子衿怕夏卿怡不理解便以他俩为例来解释
“你师傅自己祭魂而来的蛊灵,若他想把他蛊灵的能力给你,是不可能的。”子衿继续道
“不可能又会怎样?”
“不可能,这斩月帛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兵器。所以你师傅舍弃了肉身,投身成为了蛊灵,只有这样,你那把【斩月帛】才可能随你心意而动。”
“也就是说,我师傅用他的蛊灵的为我打造了一把武器,因为无法使他自己的蛊灵变成我的,也就无法使它发挥十成十的功力,因而,我这师傅便自己化作的蛊灵注入了这[斩月帛】?”
“嗯,应该是这样。”
“世上真有如此痴傻之人么?子衿,若是你,可会舍弃自己?”
“若你问我,自是不会,虽魂比形更为重要,可他这番,等同于形魂具毁。”
“这又是为何?”夏卿怡迷糊了,不是说他师傅投身变成蛊灵注入 她这把神器中了么?
“他只是为你的【斩月帛】注入了蛊灵,他以他的身死,换他人的轮回,即便那人重活一世,却早不记得前世种种,因而你的师傅真正做 了常人所不能。让人钦佩!”子衿语气恳切且真诚, 但别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师傅,自己的干爹,夏卿怡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代价太大,
这代价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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