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飘荡着姜希汶可悲可怜的声音。
薄凛不合时宜地冷嗤笑出声,“希汶,你变得面目全非。”
他常年在商海中摸爬滚打,见过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鬼。
同时,他也躲过各种阴谋算计,很多次都在死里逃生,早就练出一双看懂人性的眼睛。
以往,他不挑破是不放在心上,纵容姜希汶。
可她显然把他当作是傻子,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他。
薄凛无情地抽回来,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姜希汶。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放心,我会帮你隐瞒住所有的真相,但从此之后,我们两清了。”
姜希汶重复着念叨,“两清是什么意思?”
薄凛没有过多言语,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其间的深意。
也就是爱成过往,恩情也随之泯灭。
两人无爱无恨,无恩亦是无情。
薄凛转身离开,姜希汶在后面锐利地逼问,“你是爱上陆温暖了对不对?你变了心,所以才不再容忍我。你承诺过,无论我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会原谅我.......”
“我明知道你错了,硬是逼着陆温暖来向你道歉,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病房的门打开,阳光透了进来。
淡淡的一缕阳光透进薄凛的心里面。
姜希汶说得很对,他对陆温暖是动了心的。
动心算是爱吗?这应该还不算吧!
同时,他的行为也亏欠了陆温暖。
如此,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对她好,弥补犯下的亏欠。
陆温暖被人扣在铁扶手,偶尔过往的人员露出嫌弃的目光。
那些目光比无形的巴掌还要可怕,让她无地自容。
在她最难看,最无助的时候,司南柏走了过来。
他脱掉西装,放在陆温暖的手上遮挡住手铐。
然后,他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没事的,我会站在你的身边。”
没有人懂得这句话有多甜,有多暖心。
暖得陆温暖想要发声大哭,可她不能哭,尤其不能在看她笑话的人。
陆温暖哽咽着声问,“你不讨厌我吗?我可是害人流产,又毁了人家前途的坏女人。”
司南柏回头冲着陆温暖,温柔的笑起来,“我信你。”
‘我信你’三个字劈开陆温暖心中厚重的黑雾。
两人并立在走廊,面面相对。
那些原本早就走远的熟悉感,慢慢地拉了回来。
陆温暖鼻尖一酸,只能笨拙地回道,“谢谢你信任我。”
在她低头时,细长的刘海垂下来,遮挡住她的半个眸子。
司南柏伸手想帮她别到耳后,最后又止住了。
“暖暖,这些年,你应该很辛苦吧!”
“是啊,很辛苦。”
“我很抱歉没有陪着你走过那些最黑暗的时光。”
“这些没什么好道歉的。”
陆温暖又能感觉到司南柏身上的融融的暖意。
当初她和他在一起,便是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温暖。
司南柏颇为遗憾地回道,“当时我是你的初恋男友呀,我应该护你周全,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而不是颠沛流离,备受被人的嘲讽。”
“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我们都无法回道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不过我承诺过你的事,永远都有效。”
李沁灵发现司南柏站在陆温暖的身边,她横眉冷目地走上前拉住司南柏。
“你离她远一点,谁知她还会做出多么恶毒的事。”
司南柏笑看着陆温暖,语气坚定而勇敢,“温暖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孩。”
李沁灵只觉得司南柏中了邪,“我们离远点,否则弘毅阿姨看见了,定然会不开心的。”
司南柏颇为忌讳自个的母亲。
他回头对陆温暖叮嘱道,“别怕,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等司南柏离开后,陆温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蹲在地面,难受地捂住胸口。
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不哭,不哭,不准哭。”
薄凛走到蹲在角落处的陆温暖,沉声道,“我们回家吧!”
陆温暖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薄凛。
一时间,她摸不着头绪。
他逼着她来向姜希汶道歉,不就是要把她送进牢里,以此来向姜希汶表达爱意吗?
陆温暖仍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薄凛又问道,“你是要我抱你吗?”
陆温暖警觉地盯着薄凛,厉声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弯下腰,摸着陆温暖的头认真地承诺,“以后,我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了。”
“我呸!”
陆温暖很不给面子地呸了一声,偏头躲开薄凛的手。
“我才不稀罕你对我,薄凛,你有毒。”
薄凛的手落了空,也不生气,而是重复又问,“你要是不动,我就抱着你走。”
陆温暖艰难地站起身,看向身后的手铐,“我被锁了。”
顿时间,薄凛的脸色黑成铁锅,“谁拷你的?”
旁边的惊诧小哥哥也算是识趣,快速帮陆温暖解开锁扣。
同时,薄凛也注意那件黑色的西装。
西装的袖口绣了一个‘司’字,傻瓜都猜得出是谁的。
他的脸色更加不好,寒霜降临,“我进去几分钟的时间里,你过得相当精彩呀。”
陆温暖也不客气地反驳道,“你和嫂子处在一个病房,更加有故事。”
薄凛没有过多计较,伸手抱起陆温暖,“我和你之间会有更多的故事。”
陆温暖拼命地挣扎,却无一例外,全都是徒然。
心里面有个小人出声道:别再被他的小恩小惠诱惑了,你一定要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
自从薄凛走后,姜希汶就陷入一种痴呆的状态。
无论谁来劝说,她都是呆呆的样子,不给任何的反应。
司南柏也缓缓地推开了门。
他来到姜希汶的身边平静地问,“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再故技重施。同样的历史事件,第一次是奇迹,第二就会是悲剧。”
姜希汶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我想过他会看出来,可自信认为他永远都会站在我那边。”
司南柏倒去一杯热水递给姜希汶,“你明知我舅舅最是憎恨别人的算计。”
"哎!"
姜希汶幽幽地长叹一声,眼里满是不甘心,“我不该输的,薄凛爱的人还是我,也只能是我。”
“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包括爱情。”
司南柏很绝情地点出来,“尤其是朝夕相处的夫妇。”
姜希汶捂住脸,痛苦万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下去。”
司南柏平静地回道,“人要是看清真相,明白一切的规则,那样才更清楚要做什么。”
姜希汶讥嘲地嗤笑,“我不信你有办法,陆温暖已经不爱你。”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耐心等待即可,对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姜希汶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司南柏是薄凛的外甥。
人家都说外甥像舅舅,司南柏有四五分似薄凛,并且随着时间的积淀,他的气质也越来越像薄凛。
一样的难以捉摸,一样的神秘莫测。
只是司南柏表现得更温和点,而薄凛更锋芒四射。
司南柏语气平和而舒缓,“我希望你能召开媒体大会,向所有人澄清你跌伤与陆温暖无关。”
姜希汶直接点破,“你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吧!”
“算是吧,我不想她的身上再背负任何的污点与骂名,不过对你也是有好处。”
“对我有什么好处?”
“毕竟我舅舅已经知道你故意陷害陆温暖,要是你澄清情况,肯定会对你有所改观,认为你仍是那个救他性命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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