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内的嘶吼声,哭泣声,厮杀声乱成一团,幽幽的娘躺在她怀中,已断气许久,可叶幽幽依然将她死死裹在自己怀里,脸颊的泪水已被这无情的春风吹的干涸。
头发凌乱的在风中摇曳,双眼无神的不知在看向哪里。
浩天阁暗探因为早有准备,对叶府上下摸索的也很彻底,所以行动中只是丧失了几名暗探而已,大部分还依然存活。
其中一名暗探回身扫视一周,看见院子内就只剩下叶幽幽一人。
“把她也一并解决了吧!”
“等等....”
刚要动手却被阻止。
“有没有通风报信的?”
暗探的举止很是反常,但此时的叶幽幽似乎已经痴傻,双手一直紧紧攥着她娘的衣角,全身一动不动。
“应该有报信的,叶府全家三十二口,现在只有三十一口....”
暗探话音刚落,周黎亭一脚就将守在叶府大门的暗探踹出了十米之外断了气。
随后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周大人,事情已经解决,这就告辞.....”
说罢,几个暗探瞬间化作黑雾不见了踪影。
周黎亭还没反应过来,看见幽幽和叶府院中所有的尸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瞬间侵入心底。
“看来他们还是选择先动手了。”
急忙来到幽幽的面前,伸出手,语气比较缓和的说道:“幽幽,跟周伯伯走,叶府上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宜久留,嫂夫人的尸首我会将其好好安葬。”
可不管周黎亭怎么说,幽幽只是双眼呆滞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斥着恨意和疑惑。
周黎亭转身绕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活口,感觉有些奇怪,急忙再次对幽幽说道,表情也很焦急。
“幽幽,此地真的不宜久留,浩天阁是绝对不会留活口的,刚刚他们明明可以杀了你,但如此轻易的走了,肯定有蹊跷,快离开这里!”
说罢,拽着幽幽的胳膊就要走。
可此时的幽幽却一把将他的手撇开,并恶言泼语的说道:“周伯伯,刚刚那几个暗探为何见到你就走了?你的修为已废,他们几个把你杀了轻而易举,为何临走时是还要说那句话?”
“你又如何知道浩天阁从来不留活口?难道周伯伯早已跟他们有过交流。”
她娘和婉婉的死让她无法接受,再加上刚刚暗探临走时的说辞,一时间让她头脑发热,并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考。
周黎亭听后,皱着眉,不可理喻的摇着头解释着:“幽幽,这是在陷害,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何要留一个叶府的人跑出去给我报信,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此情此景,听到他们那句话,这一切都是经过他们事先设计好的。”
“幽幽,你可千万不要受到他们所迷惑啊!”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顿时明白了浩天阁的阴谋,就是要让玄天宗的内部乱起来,而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正当他想着的同时,幽幽像发了失心疯一般,拿起他娘手中的长剑,趁着周黎亭不注意,一剑刺穿了他的胸部。
周黎亭做梦都没想到,幽幽竟会如此,他捂着胸口,血流如注,这一剑刚好刺穿了他的心窝。
“幽幽....”
周黎亭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幽幽面前,但眼神中却不见任何的怨恨和仇意,此时的他想张口说什么,但只要他张嘴,那源源不断的鲜血便会涌出,不到片刻,就在地上抽搐了起来,断了气。
而此时的叶幽幽却嘴角微微张开,看着血泊中的婉婉,躺在怀里的娘,还有倒在眼前的周伯伯,缓缓站了起来,在院子中磕磕绊绊的来回走着,一会被尸体绊倒,一会趴在娘的胸前,一会哭,一会笑.....
一日之内,叶府上下被血洗满门,只剩下叶幽幽一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周黎亭也命丧当中。
叶府门外很多百姓听闻后,都退避三舍,就连有些会武之人也躲到了很远。
生怕会被牵连进去,而过了大约数个时辰,有几个不怕事的百姓,才敢踏入府内。
进去后才发现,叶府死了大约二三十人,血流成河有些夸张,但血流成渠一点也为过。
还有一些心理脆弱的人,看见这情景,当场便吓晕了过去。
北陌大陆自从被天玄宗管制之后,一直欣欣向荣,没有什么打打杀杀,可最近一直发生死人的事情,虽说都是修气者,但多少也会对百姓带来苦恼。
这次叶府的事件发生后,更是让北陌的百姓坐立难安,尤其是在天堑镇,更是惊恐的每家每户尽关窗门,不敢随意出入。
春季是生机盎然的,可在天堑镇却如同地狱般。
叶幽幽披麻戴孝的走了出来,衣角还在滴着鲜血,左手拖着剑走出了叶府。
魂不守舍的走在空空荡荡的天堑镇上,而此时的百姓都在透过门窗仔细观察着。
“这不是叶府的大小姐?”
“是啊.....太惨了,刚不久失去了父亲,现在又失去了母亲.....”
叶幽幽来到那座拱桥上,依靠在桥边闭上了双眼,春风缓缓吹过她那张尽是血渍的脸,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刚刚周黎亭所说的话。
她此时似乎略显清醒,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害死了周伯伯,但为时已晚。
随后张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周天哥哥....”
说罢,看向手中的剑,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她所留恋的了,唯一挂念的周天,却因为自己的冲动,亲手杀了他的父亲。
她抿了抿嘴,笑了下,不知是解脱还是讽刺,随后慢慢抬起那柄长剑,逼向了自己的脖子,想一剑自刎投入到眼前的溪水中....
“啪!”
叶幽幽的后颈被一把利器打过,晕了过去,随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带着叶幽幽不见了踪迹。
而在她被打晕的那一刹那,手中的剑却死死紧握,因为那柄剑是她娘生前唯一的遗物......。
叶府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北陌大陆,诸多长老都十分震惊,有的还想早早脱离玄天宗,以免受到牵连。
当然,能这么想的无非都是些名不转经传的小长老,对玄天宗并无太大损失。
而天玄宗内,举足若轻的长老们却很想查清事情缘由。
叶府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各大玄天宗有着话语权的长老,都聚集在了轩辕府中。
轩辕卿得知叶府的事情后,也很悲恸。
“啊,王长老。”
王武年率先来到了轩辕府中,穿着朴素,表情凝重,虽然王武年因为自己的儿子被退婚,有些不畅快,但多少也是玄天宗的族长,死了没及时到场,如今满门被屠,他作为长老多少也是应该露面的。
随后便是其他长老,七七八八来了大约十五六个。
因为轩辕府内并不像周府和叶府那样富丽堂皇,空间还是小了些。
但中堂还是将将巴巴可以坐下。
“多谢诸位长老赏脸,来我轩辕府主持事宜,我轩辕府有些狭小,如若让诸位感觉不便,我轩辕卿在此先请诸位谅解。”
轩辕卿让夫人和儿子则坐在了正位的左右两侧。
中堂内坐了大约有二十人,但互相都不说话,府外的各大长老随行人员堆满府前,将府前的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都不说话?这次咱们来这,不就是来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王武年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这些长老互相都在打着心中算盘,只有自己无欲无求。
轩辕卿是这次主办人,他立即站了起来,走到两边长老们的中间,左顾右看观察了下,不失礼仪的鞠了个躬。
“诸位中多是比我轩辕卿年长的长老,你们能来,是对我轩辕卿最大的肯定,现如今已经证实叶府此次的被害全是周黎亭勾结浩天阁暗探所为,而周黎亭已死,想必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白肃熙听后,皱了下眉头,想起身说话,但这种场合似乎不便女子开口,又噎了回去。
轩辕卿说罢,长老们议论了起来。
老气横秋的几大长老,议论个没完没了,看得王武年甚是聒噪。
“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我第一个不支持轩辕长老的看法,首先周长老气海尽废,他的儿子周天也已考入了书院,他并无所求,难道这样的人还有杀人的道理?况且所杀之人还是玄天宗现任族长。”
王武年虽然平日在洛阳镇,但对周府还是很看好的,多年来周黎亭作为族长,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天玄宗的事。
“王长老,此言差矣,你多年生活在洛阳镇,就好比我多年生活在孔来镇一样,哪能知道天堑镇发生的事情。”
韩长老不当不正的说了句,就跟没说一样,让其他长老唏嘘不已。
“韩长老,你就不要说话了,谁不知道你在洛阳镇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洛阳镇被你弄的乌烟瘴气,周长老在世时就很给你面子了,现在你就不要再说话了,以免说多错多.....”
王武年虽然也是佛系看待任何事,但对于这种人还是不客气的。
“胡说八道什么,老匹夫,竟敢说我爹!”
韩守寺厉声说道,作为长老的儿子都在中堂外等候,听到王武年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不忿的大声吼道。
而王武年的两个儿子听后,更是恼怒不止,三个少年面面相觑,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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