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青石小路上,司棋面色红润,步伐略显急促,手中提着绣帕系着领口的盘扣。
“司棋。”
忽然的一声娇喝,顿时吓了司棋一跳,手中的绣帕也掉落下来。
司棋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孩子,略微一愣之后,展颜笑道:“平儿,你不在屋里候着,来这作甚。”
一袭掐牙靛蓝背心搭着一件葱绿乳黄边儿的比甲的平儿弯腰拾起司棋掉落的绣帕,笑道:“你替二姑娘挽件衣裳去了大晌儿也不见回,奶奶特意让我过来瞧瞧。”
司棋闻言一怔,刚刚遇见贾蕴,被好一阵子“戏弄”,一下子把正事都忘了。
平儿狐疑地看着司棋,见司棋两手空空,疑惑道:“去了大半晌,你这给二姑娘挽的衣裳呢?”
司棋尴尬地说道:“刚刚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耽搁了些时间,我这就去替姑娘挽衣裳去。”
女孩子的不舒服也就那么一两件事儿,平儿对此并未多言,开口道:“我与你一起去吧。”
司棋笑着点了点头,与平儿一并朝着缀锦楼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平儿偏头打量了几眼司棋,她是个聪慧的人,这司棋的神色可太不对劲了,看着司棋领口上的盘扣系错了位置,平儿灵光一闪,开口试探道:“司棋,刚刚我寻你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藴大爷,你有没有碰见?”
司棋闻言脸色脸一僵,但迅即恢复过来,重新绽放笑容,道:“藴大爷回府了?我可没碰见。”
平儿挑了挑眉,按理来说,贾蕴是从这儿回屋的,不可能司棋没碰见,加上司棋的神色,平儿大抵心中有数了。
沉吟片刻,平儿开口道:“司棋啊,二姑娘的性子你也晓得,若是没你照料着,不晓得要吃多少亏,日后二姑娘出嫁了,还是得靠你撑着。”
迎春素来懦弱,别人欺负到跟前了也不会吱一声,这些事在府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好在司棋泼辣,能替迎春分忧。
司棋听着话里有话,偏头看了一眼平儿,笑着说道:“哟,我哪里当得起平儿姑娘这般说,二姑娘是主子,哪能说照料,不过是尽奴婢的本份罢了,好在藴大爷这里对姑娘好,旁人不敢欺负姑娘了,便是嫁了出去,姑娘也只会享福,我这个丫鬟不过是可有可无。”
平儿闻言听着好笑,司棋这是把自个摘了出来,本来司棋的身份是迎春的贴身丫鬟,迎春出嫁以后,司棋必然是要跟着一块出府的,可司棋这话把自个说的可有可无,看样子是不想出府去了。
“你这蹄子敢情是想进东府了,仔细老太太锤你。”
平儿能理解司棋的想法,作为丫鬟,她们有服侍主子的职责,可是作为女儿,她们以后是要嫁人的,跟着自家小姐去做通房丫鬟,还得看男主子有没有这个意思,人品又是如何,其中的不确定太大。
可贾蕴不同,为人和善,出手大方,对女儿又甚是疼惜,这些府里的丫鬟哪个不晓得,不说晴雯与香菱这两个在贾蕴身边资历老的丫鬟,便是新去不久的那个柳五儿,在贾蕴身边穿金戴银的,好不令人羡艳。
司棋闻言一怔,她与自家姑娘的侄儿厮混在一起去了,老太太定然不会轻饶了她,这是规矩,若是不闻不问的,府里岂不是乱套,这在她们眼中就是狐媚子一般的人物。
“我可没说要去东府,你别冤枉人。”司棋硬着头皮说道。
平儿轻叹一声,道:“你啊,就嘴犟吧,先把你自个的盘扣系好去。”
司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领口上的盘扣,察觉到盘扣系错了后,顿时脸色一白,忙着慌地重新系了一遍。
系好后,司棋沉吟一声,开口道:“藴大爷是主子,我就是个丫鬟,还不是主子想如何便如何,更何况我又没做苟且之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藴大爷待人和善,我就是愿意进东府去又如何。”
司棋个性刚烈,是个不怕事的主,见平儿知晓了此事,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平儿抬眸仔细打量了一眼司棋,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进东府就去东府,你这浪蹄子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这东府的事儿,哪个人敢多嘴。”
东府的事,便是贾母都不会多言,平儿一个丫鬟又哪会没事找事。
司棋突然意识到平儿没有多事之举,原本还以为平儿是警告她,没想到只是好心提醒,自个这是错怪了人了。
好在司棋脸皮够厚,转而略带讨好的说道:“平儿姐姐,我晓得了,这事我自个心里有数。”
平儿闻言倒也没继续多言,此事可大可小,关键是在于司棋是贾蕴姑姑身边的丫鬟,这传出去不好听,可正如平儿先前所言,东府的事没什么人会去理会,左右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只要贾蕴能压住,贾母也就不会多言,可若是压不住,司棋这狐媚子的下场可就好不到哪里去了,总归不会去寻贾蕴的麻烦。
“好了,走吧,先去给二姑娘挽衣裳去,可别耽搁了。”平儿开口道,旋即便与司棋一并朝着缀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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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前厅。
贾蕴高坐在台上,端起几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指尖传来的香味,顿时让贾蕴想起了先前的画面。
虽说要养精蓄锐,可是“把玩”一番,丈量了大小还是可以的,毕竟不费精力。
前厅堂下坐着的是东城兵马司指挥高明,此时的高明心中振奋不已,既然贾蕴召他前来,定然是有吩咐,这也就是正式表明了他国公府背景的身份,这不,一听国公府相召,高明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不知驸马爷有何吩咐,还请驸马爷示下,属下万死不辞。”高明当即恭敬表态道。
贾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开口道:“兵马司的事情你好生办你的差事,那冯邦宁你给本驸马盯住就行,若是有什么异动,便来告知本驸马。”
冯邦宁这般有恃无恐,让贾蕴觉得这小子有了什么底气,既然如此,贾蕴肯定得防上一手。
高明闻言心中一愣,这可与他心里想的不一样啊,按理来说,贾蕴不是应该要对付冯邦宁才是,怎么只是让自个盯住冯邦宁。
不过既然贾蕴开了口,高明只能恭敬应了下来。
贾蕴抿了抿茶水,说道:“差事办好了,好处自然少不了,安心办你的差事。”
高明心中窃喜,可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恭声道:“驸马爷看的起属下,这是属下的福分,焉敢向驸马爷要好处。”
贾蕴不置可否,没好处的事情,哪个愿意尽心去办。
“总之事情要办好来,你东城的事情虽然归总司辖制,不过顶头却是兵部,平日里总司有什么调派你东城照着做就行,其他的你不会理会。”
高明明白贾蕴的意思,只要他东城守规矩,冯邦宁寻不到差错,毕竟上面还有兵部压着,只要有这一道护身符,冯邦宁想搞些手段都不会奏效,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冯邦宁与贾蕴相差的不是一两个层面,这也是为什么高明如此果决投入贾蕴麾下的原因。
“属下遵命。”高明沉声应道。
吩咐完了,贾蕴也就没兴致再与高明闲扯,摆手道:“好了,下去办差吧,有情况便派人汇报。”
“是...”高明起身恭敬地应了一声,旋即退了下去。
贾蕴坐在台上,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兵马司插了颗钉子,想必忠勤侯府和其背后的人心里恶心的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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