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荣庆堂花厅处,此时厅中十分热闹,不但有戏,连耍百戏的并说书的男女先儿全有,都打点取乐玩耍。
贾蕴神情气爽行至厅外,耳内早已隐隐闻得歌管之声,不消多言,肯定是热闹起来了。
踏步迈入厅内,贾蕴当即朝贾母见礼,贾母看着到来的贾蕴神情满意,点头招呼道:“蕴哥儿来了,寿星公去换衣裳取了,你且先坐下吃酒,等寿星公来了,你可得好好敬上一杯。”
贾蕴笑着点了点头,旋即朝下面的座位走去。
“蕴哥儿,这儿....”
穿着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裙的湘云起身朝着贾蕴招呼起来,身旁的宝钗见湘云这般没个规矩,赶紧将她扯了下来,旋即在她耳边告诫了两句。
贾蕴走了过来,这桌上坐着的有宝钗、黛玉、湘云以及赵曦四人,看见赵曦坐在宝钗与黛玉中间,贾蕴眉头不由地挑了挑,这位置素来可是他坐的,但凡宴会,这些姑姑都会留下这么个位置.....
不过贾蕴也没多言,朝着剩下的那个位置坐了过去,左边是湘云,右边则是黛玉了。
刚一落座,湘云便开口道:“蕴哥儿,你可是来晚了,得罚酒。”
一听这话,邻桌的几位姑姑们也来了劲,探春更是伸手指着贾蕴,“颐高气使”地道:“按例当罚酒三斗,蕴哥儿,快喝。”
贾蕴一阵头疼,他就知道这群姑姑没安什么好心思,他也想到了这层,本来也是早早准备参加酒宴的,谁承想路上碰见妙玉,顺带品了品茶而已。
“三姑姑,酒不是不能喝,但要讲理,二婶子邀我的时候我是说尽量早些,可没说提前到,这罚酒,我可不认。”
湘云起身叉着腰喝道:“迟了就是迟了,哪有这么多歪理,快喝。”
“一个爷们,还赖姑姑的酒,真是丢分儿。”贾蕴的牢骚,就连一旁的赵曦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了口。
“快喝吧,哪这么牢骚话儿。”贾蕴刚想说两句,黛玉便拿起杯来放在贾蕴的唇上边。
贾蕴见状无奈,只能饮了下去,对于黛玉的逾礼之举,几位姑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些许男女之防倒不必太在意。
紧接着,贾蕴连饮三杯后,几位姑姑才息事宁人,探春几人退下后,贾蕴偏头低声对着黛玉道:“玉儿,可曾满意?”
黛玉听见没好气地啐道:“你罚酒便罚酒,与我何干。”
紧接着,黛玉挺了挺琼鼻,皱眉道:“蕴哥儿,你身上怎的有股子味儿?”
贾蕴闻言顿时一愣,他身上能有什么味,难道?这不应该啊,妙玉巧舌如簧的,甚是干净呢,哪会有什么味....
心虚的贾蕴开口道:“许是汗味,待会我回去沐浴一番,玉儿你也别嫌弃你家爷们。”
“呸,胡咧咧的,又不正经了。”黛玉连声啐道,小脸蛋红扑扑的!!!!!
另一处,凤姐儿带着平儿往自家院子里去。
“奶奶,您没事吧?”平儿见凤姐儿走路踉跄,忙搀扶着凤姐儿关心道。
凤姐儿红光满面,摆手道:“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歇一会就没事。”
平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之前她也看见了,自家奶奶可是吃了不少酒,于是搀扶着凤姐儿朝院子走去,行至穿廊下,远远瞧见见一个小丫鬟正在那里站着,见她两个来了,回身就跑。
凤姐儿虽有些迷糊,但神志清醒,见此情形忙喊了两声,可那丫鬟好似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回跑。
平儿眼神狐疑,大喊了两声,那丫鬟才像是听见了似的,忙回身过来,请安道:“请奶奶安。”
凤姐儿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开口道:“你这蹄子玩什么把戏,说个仔细来。”
“奶奶,奴婢没有。”丫鬟神情紧张,手中死死地攥紧帕子,忙否认起来。
凤姐儿是何等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有猫腻,冷笑一声,偏头对平儿吩咐道:“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这个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
小丫鬟闻言顿时唬的魂飞魄散,她晓得这位奶奶是个厉害的主,当真下得了手,于是忙哭着磕头求饶道:“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
凤姐儿冷眼看了丫鬟一眼,开口问道:“我又不是鬼,你见了我,不说规规矩矩站住,怎么倒往前跑?”
小丫鬟哭着说道:“我原没看见奶奶来,又记挂着房里无人,所以跑了。”
凤姐儿挑了挑眉,这话谁信?当她好哄不是?于是凤姐儿语气越发冷了下来,喝道:“房里既没人,谁又叫你来的?你便没看见我,我和平儿在后头扯着脖子叫了你十来声,越叫越跑,离的又不远,你聋了不成?你还和我强嘴!”
越说越气的凤姐儿扬手一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打的那小丫鬟头往一边栽,紧接着另一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小丫鬟的两腮紫胀起来,可见凤姐儿这娘们劲不小啊!!!!
一旁的平儿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道:“奶奶仔细手疼。”
凤姐儿觉着手也有些疼,于是对着平儿道:“平儿,你来打,问她跑什么,她再不说,把嘴撕烂了她的,要是再不说,拿烧红的烙铁来烙这蹄子的嘴。”
一听这话,小丫鬟顿时吓的呆住了,还不等平儿问话就哭着说道:“二爷在家里,打发我来这里瞧着奶奶的,若见奶奶散了,先叫我送信儿去的,不承望奶奶这会子就来了。”
凤姐儿见话中有文章,忙问道:“叫你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别的原故,快告诉我,我从此以后疼你,你若不细说,立刻拿刀子来割你的肉。”
说着,凤姐儿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向那丫鬟嘴上乱戳,唬得那丫鬟一边躲,一边哭求道:“我告诉奶奶,可别说我说的。”
平儿一边劝着凤姐儿,一边对着丫鬟说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说。”
听见这话,丫鬟忙说道:“二爷也是才来房里的,睡了一会醒了,打发人来瞧瞧奶奶,说奶奶才坐席,还得好一会才来呢,于是二爷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簪子,两匹缎子,叫我悄悄的送与鲍二的老婆去,叫她进来,她收了东西就往咱们屋里来了,二爷叫我来瞧着奶奶,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凤姐儿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这是在她眼皮底下馋嘴,还是在她这大好日子的时候,这不是狠狠地打她的脸吗?
念及此处,凤姐儿气得浑身发软,忙立起身来,一径来家,看了看里屋的方向,凤姐儿想了想,摄手摄脚的走至窗前,往里听时,只听里头说笑,那鲍二家的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贾琏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鲍二家的说道:“她死了,你倒是可以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
贾琏冷声道:“那“夜叉”连平儿都不叫我沾一沾,我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说。”
听见这话,鲍二家的显然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你到现在连平儿都没沾过?”
贾琏叹息一声,无奈道:“那“夜叉”不肯,平儿又惯是个听她话的,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说的也对,等那“夜叉”没了,把平儿扶正就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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