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要是晚上光线不好,教你战斗,你领悟的肯定会慢。”
张青枫一本正经,毕竟这里不像前世,蜡烛的光线永远没有灯光来的亮。
而且这朝代,黑灯瞎火的男女共处一室,容易引起误会。
柳徽音毕竟名义上是侍女,再加上他们没有逾越,所以张青枫并不介意。
但秦素烟就不一样了,追她的武朝贵族,估计有一大堆,他可不能坏了对方的名声。
再加上,秦无双虽然已死,但是在皇上眼里,只会更加看重秦素烟,备受皇恩。
凭借着这一层关系,那些王公贵族只会更钟意秦素烟。
张青枫只想苟着,可不想与这些利益团体碰撞到一起。
“张子爵请注意你的言辞。”
秦素烟虽然误会张青枫的用意,但她毕竟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
没有女儿家的娇羞,也没有女儿家的恼怒,反而十分平淡。
寻思的片刻,她继续说道:“我听闻爵爷已经有了两位夫人,请自重。”
“而且我不喜欢冷血、体弱的男子,否则以爵爷的才能,倒是让我颇为欣赏。”
秦素烟也曾想过,张青枫确实比较符合她的择婿标准。
用兵如神,识大局,才华出众,这些都是对方的优点。
不过,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对方的冷血,武艺倒还是次要。
作为一名将军,血是热的,而不应该是冷的!
武艺虽次,但对秦素烟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张青枫闻言,挠了挠头,他愈发的感觉,秦素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明明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与对方探讨兵法,却被对方告诫注意言辞。
唉,做人太难了!
随后他摇头收回了目光,面向军营的伤兵,开口说道:“我们进去吧。”
秦素烟微微点头,也跟了上去。对方明白了就好,否则要是纠缠,她会十分头疼,毕竟对方有恩于她。
如果没有张青枫,她父亲、哥哥的尸骨,还会大漠驻地。
“爵爷!”
草席上躺着一位伤者,旁边的是一名军医,他们看到张青枫前来,连忙起身行礼。
这名士卒,右臂插着一支箭,身上被砍了好几刀,不过并不致命,就是划破了表层的肌肤。
不过奇怪的是,士卒身上的伤口,并没有采取有效的止血方式,到现在依旧在渗血。
要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几个时辰。
士卒的脸色苍白,多半是因为血流不止。
张青枫微微点头,开口说道:“不用多礼,我来巡查情况,你们继续。”
“遵命。”
士卒和军医抱了抱拳,然后继续进行诊断。
“唉!”
就在这时,秦素烟微微一声叹息,吸引了张青枫的注意。
“怎么了?”张青枫疑惑。
“这名士卒,也许活不了了,可能最起码也得割掉一条手臂。”
秦素烟露出一抹感伤,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我看他虽然是重伤,但远没有达到伤残需要断手的地步,至于有死亡的风险,你是不是言重了?”
张青枫感到不解,这士卒还能给他行礼,而且他身上也连中数刀,也没觉得怎么样。
如果真要这么说,岂不是他也要濒临死亡?
秦素烟这话,也太夸张了吧?
“你且看。”秦素烟并没有多做解释,反倒将目光看向那名士卒。
张青枫顺着目光看去,也默不作声,同时伤兵营内惨叫声连连不断,让人心中发慌。
他感到十分疑惑,就算是在战场上,士卒也没有这样惨叫,怎么会到了伤兵营疼成这样?
“兄弟,你先忍着点!”军医提着木箱,出声安抚道。
那名士卒脸色苍白,看到军医的箱子,脸上露出一抹惧怕,但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为了活命!
士卒解开上衣,赤裸着上身等军医治疗。
军医手按住士卒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握在箭柄上,迅速地将箭拔出。
士卒闷哼一声,比起其他人,他的箭伤并没有贯穿手臂,所以取出箭矢时,没那么麻烦。
否则,取箭就会让他疼痛无比。
拔出箭后,士卒算是脱去上衣,手臂上的那处伤口,迅速涌出大量的鲜血。
军医的速度很快,他迅速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灰,洒在对方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张青枫忍不住问道。
“这是土木烧成的灰,可以用来止血。”秦素烟答道。
张青枫神色一凝,这种止血的方式,太草率了,并不卫生。
要是引起感染,还真的可能得切除手臂,看来秦素烟的言论,并不夸张。
而他和秦素烟等人身上的伤势,是因为他们修炼了武功的原因,可以控制自身的气辅助止血。
就在这时,军医迅速在一旁的火坛子里,取出一块烧红的铁。
张青枫这才注意到,伤兵营里几乎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处火坛子。
他大感好奇,治病和烙铁有什么关系?
这些是伤兵,又不是犯人。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面前的士卒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只见军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烙铁按在士卒手上的伤口处。
士卒疼得不断惨叫,头上冷汗直流,身上的青筋涌现。
紧接着,一阵烧焦味传来,格外的刺鼻!
张青枫沉默了,他顿时意识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手段低下,军医是在止血。
他也明白,为何伤兵营中惨叫连连,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将士,到了伤兵营,如此贪生怕死!
要是以这种治疗方式,这些受伤的士卒,不是被疼死,就是流血不止而死!
张青枫满脸不忍,他看到士卒身上的一道道刀伤,依旧在流血。
想要止血,疗伤的过程堪比刑罚!
就算血止住了,在这过程中士卒也挺住了,这些伤口还会有感染的风险。
即便是轻伤的士卒,也有死亡的风险。
秦素烟说得不错,眼前这名士卒,如果只是手臂感染,切掉一条手臂,就已经是大幸。
身上的伤口感染,那么除了等死,就别无选择。
从战场上活下来,并不代表真的活下来,这就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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