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陛下!”
树林之中,还不断有拱火族猎人追逐而来,看到徐晨之后,成群结队的跑到徐晨面前兴奋激动的蹲下问候,表达想念和恭敬之情。
没有徐晨,没有在巴族当俘虏的经历,就不会有他们的今天。
从巴族归来之后,他们感觉自己的人生阅历和见识水平都与拱火族的人差了一个时代,双方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无知、粗俗、野蛮、散漫、不讲卫生、饮食粗暴……
昔日引以为豪的族群,在他们眼中看来简直一无是处,与巴族比起来完全就像野兽窝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而徐晨,就是他们人生升华的引领者,无人可以替代。
徐晨很欣慰,挨着拍打这些拱火族猎人的肩膀表示感谢和鼓励。
与胜利者的欢笑不同,羽公族男女老少都蹲在山洞前面,一个个惊恐颤抖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是什么结局。
特别是被风等一群猎人押在旁边的羽公族大巫和一群族长首领,更是满心惊恐慌乱,同时又对徐晨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从她们被毛吞族人从山洞之中赶出来见到这群装束奇怪的陌生人开始,她们便发现这个少年的身份与众不同,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而当雷和一群群拱火族猎人争先恐后的跑到徐晨面前蹲下的时候,这种惊讶更甚。
蹲地表示敬畏和臣服,一般都是用来对巫行礼。
但徐晨的装束明显不是巫,而且巫很少有男性,只听说在南方遥远的大山之中,才有一些部落出现男巫,而那一般都是很邪恶的部族。
难道,这些人是毛吞族从南方大山之中找来的?
但看这些人并不十分凶恶,冲进山洞之后并没有杀过一个人,明显并不是传说中南方大山中那些邪恶的部落。
而且据说,南方部落更加野蛮,还有许多都住在树上或者地下,也不会用火,有些甚至连兽皮都不穿。
但眼前这些人身上穿的兽皮制作的衣服精美而整齐,言行举止也都十分严肃,而且还有很严格的纪律,和所有见过的部落都不一样。
更何况这些人是从大河岸边杀进来的,是西北方向。
羽公族大巫在慌乱惊恐之中慢慢也想明白过来,这些陌生部落的人应该就是春天河对岸发现的那些人,因为旗帜的样式和号角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又是怎么和毛吞族联系上的?
毛吞族作为联盟部落中的一员,这些年一直都还是很老实本分,怎么会突然背叛大巫,干下这种天怒人怨的事。
背叛大巫的代价是很高的,除非是他们能够投靠一个更加强大的巫。
难道,河对岸的部落的巫已经强大到了连毛吞族都害怕的地步了吗?
不光是羽公族大巫在不断的揣测推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群族长首领和许多族人也都在如是不断揣测。
对于入侵者,他们肯定怀恨在心,但在内心破口大骂徐晨等人无耻的同时,他们其实更恨的反而是毛吞族人。
如果不是他们带领,这些人又怎么会从背后突袭自己的巢穴山洞,俘虏大巫和所有的女人孩子?
毛吞族就是引狼入室的最大祸害。
因此许多猎人蹲在地上的同时,手指足趾都在狠命抓刨地面,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去把一大群正在嘎嘎怪笑的毛吞族人纷纷掐死,吸其血寝其皮食其肉。
但看着越来越多从山林之中不断大呼小叫冲出来的敌人,羽公族猎人的情绪也越来越惶恐,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等待发落。
而随着莫和雷等人带着负责引蛇出洞的援兵陆续到来,山洞前面的局势更进一步的安稳下来。
最后只能听到一些女人孩子的哭泣声。
从莫和雷带着人冲进山谷到眼下局势完全掌控,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和几天前偷塔毛吞族用的时间相差无几。
五天时间,几乎用同一招搞定两个实力强大的部落,这不得不说计谋这个东西,对原始人来说的确属于降维武器一般的打击。
当然,这种连续成功,也让徐晨对未来征服更多的部落有了更多的信心。
原始人怕巫他可不怕,他就是一个造巫小能手,他现在连神都敢造,何况是几个巫,不听话,换一个就是。
传承权杖什么的更不存在,漫山遍野都是,一天可以做好几根。
因此对于他来说,有巫的部落反而更加容易征服,就像拱火族或者羽公族这样,擒贼先擒王,先抓住他们的巫,一切就都OK了。
接下来的事,几乎就不用徐晨亲自吩咐了,召集几位军官临时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
莫、雷、风等人就各自按照分配的任务忙碌起来,带着三族猎人和一群毛吞族俘虏,将男女老少进行简单的甄别之后,一部分去山林和山下搜寻死伤的羽公族人,一部分人去谷口去把羽公族丢弃的野兽都捡回来,一部人押着部落的族长和首领去其他山洞收拾残局,另外甄选出来一些年轻女人准备麦豆等粮食,点燃篝火洗刷带来的陶锅陶罐开始准备晚饭。
此时夕阳已经西坠,只余漫天残霞。
方才杀声震天的山林河谷,在晚霞和呼啸的寒风中显得异常幽静和安宁。
男女老少都行动起来,很快山洞前面点燃几大堆篝火。
洗干净的陶锅瓦罐都装上麦豆干粮和水,放在里面烹煮起来,羽公族储备的干鱼干肉,也都拿出来开始烧烤。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烈的食物浓香气息。
巴族、雷族、拱火族甚至还有几个二鬼子毛吞族人,夹杂其中嘻嘻哈哈围坐在篝火四周,喝水吃肉,大声谈笑。
数百羽公族人无论男女都垂头丧气的在一些全副武装的猎人或者毛吞族人的监视和威胁下宰杀猎物,搬运柴草,看着本来属于自己过冬的食物被这些敌人如此浪费糟蹋,但又无可奈何。
徐晨正带着古、举、风、雷、莫等人正聚在一起审讯羽公族大巫和几个族长和首领。
虽然因为语言不同,但与毛吞族相处几天之后,双方也还是慢慢能够听懂几个简单的词语,在加上大量的肢体语言的比划,双方也还是能够做一些交流。
为了让羽公族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徐晨让人把地图拿出来,现场将毛吞河和羽公族生活的这个地方补充上去,这样就在乌龙江南岸也有了一片连续的山川河流的区域图。
地图,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上出现的很晚,需要数学、几何学、天文学、地理学、测绘学、绘图学等各种复杂的技能加持,每一样都需要足够的技能点分配到中高级阶段才能出现。
而在眼下这个原始蛮荒的时代,连画图都还处在懵懂阶段,对天文地理都还几乎毫无认知的情况下,地图出现无异于高纬度黑科技,一下为这些野蛮人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口。
在徐晨仔细的指点之下,解释比划解释上面这些抽象的线条抽成的山岭河道,并且依照太阳东升西落的方位,给这些原始人解释简单地图上标注的方向,最终,羽公族大巫还是慢慢大致看懂了这副地图,然后整个人就彻底混乱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只以为大河流域只有他们一个部落联盟,七八个部落在这附近生存不知多少年月。
但在今年春天,突然有猎人连滚带爬的跑来告诉他,河对岸发现了别的人类,不光拿着高高飘扬的东西,还能发出巨大的响声。
从那以后,大巫便忧心忡忡的开始让人留心查看对岸的情况,但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对岸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人类。
前几天又有部落的猎人连滚带爬的惊恐跑来告诉他,河里面有人骑着庞大的野兽顺河下去了。
不过这件事也如同惊鸿一瞥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就仿佛错觉一样。
直到今天被这群人攻击直至俘虏,通过这幅图她才真正明白,原来这群人一直都长久的生活在距离一河之隔,上下距离不过一天时间的范围内。
从巴族到拉族再到羽公族,然后再顺流而下不远就是拱火族联盟的领地。
两个联盟隔河相望不过十余里,但却几百年都没有发现彼此。
并不是发现不了,而是因为各种生活的环境太过闭塞,再加上涛涛大河的阻挡,使得两个联盟部落都没有主动去开拓发展的动力,造成了这种相互隔绝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如果不是徐晨造筏打探沿河的情况,哪怕再过百年千年,说不定两个联盟部落的情况依旧如此,不会有任何变化。
因为人类文明发展在眼下几乎处于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部落在自己栖息地来往一天的距离之内采集狩猎,在饥寒交迫之中繁衍生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极其缓慢的速度发展。
如果大巫传承顺利,可能就发展的比较稳定。
但若是大巫传承断绝,失去了信仰支撑就可能彻底崩溃。
再加上天灾瘟疫等情况,说不定一个数百人规模的大型部落瞬间便会烟消云散。
这种情况一直会发展到新石器时代,人口规模积累到一定程度,耕种让生存得到极大保障的父系社会的来临,人类才会主动展开大规模的探索和融合,人类文明才会开始突飞猛进的发展。
徐晨的出现是个异数,直接就打断人类这种依靠自然力量推动发展的模式,在外力的推动下开启了一个跳跃发展模式,让这些部落可以突破现有的认知界限,一下看清楚领地之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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