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我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呜呜！”
“我这么好看,这么漂亮，这么优秀,居然还被人提分手！”
“我前女友是什么？是人渣！这辈子最好别让我见到,我见一次打一次！”
白雨棠眼前浮现一张咬牙切齿的俏脸，满面通红,眼角湿润,一边喝着酒一边骂人,和现在身边规矩坐着的鱼希截然不同。
“白姐。”
“你还好吗？”钟晨悄咪咪的问她,见她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仿佛找到了同个世界的人。
白雨棠闻言吸口气：“还好。”
钟晨从包里摸摸索索找出来一个瓶子,拽了白雨棠的袖子：“白姐，给你。”
白雨棠低头,见到她递过来的——舒乐安定。
她：……
江静白接到鱼希消息时刚结束会议，她身后跟着肖助理，两人神色匆匆往办公室方向走：“江总,这边关系可能打不通，盛总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江静白神色自若：“你联系下闽起那边。”
“最快明天他们会给答复。”
肖助理面色凝重：“好。”
“另外提案的事情，胡总已经知道了,他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江静白高挑的身姿略微慢下来，思忖几秒点头：“好。”
两人边说话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肖助理跟着她进办公室放下文件问道：“晚饭需要给您准备吗？”
江静白嗯声,拿出手机给胡总打电话。
肖助理很知礼数的退出办公室。
手机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胡总的声音依旧带着沧桑：“静白啊,怎么回事？我听说提案没过？”
江静白站在落地窗前,天边擦黑，黄昏将至，整个城市都暗下来，站在她这里隐约看见灯光闪烁霓虹灯璀璨。
“提案，出了点小问题。”
胡总声音透着威严：“小问题就好，我还等着你提案过了，帮你庆祝呢。”
江静白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平静，嗓音清冽：“胡总放心，我会尽快解决的。”
“能解决，就最好。”胡总说道：“对了，我听说你以前和盛总，是旧识。”
“怎么之前没和我说。”
江静白垂眼，倏地想到楚长远大寿，盛闲在人前装作和她亲昵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江静白抿唇：“见过几次面而已。”
“不算熟。”
“那也好。”胡总声音带了爽朗：“见过面，总比陌生人强，这次提案你就托盛总帮帮忙吧。”
“我希望你下次给我打电话，是告诉我好消息。”
电话挂断，江静白收起手机，高挑身材依旧立在落地窗前，目光深幽，眸色沉沉。
还没收起的手机叮一声，有消息进来，她低头看眼，见到鱼希的名字。
——吃饭了吗？没有就过来，我给你发地址。
江静白一扫眉梢间所有疲倦和冷意，唇角扬起回复：好。
她发完消息就让肖助理备车，肖助理愕然：“江总您晚上有事？”
江静白点头：“有点事。”
肖助理：“需要我跟着您吗？”
江静白盯着她看了几秒：“还是不了。”
“我自己开车去。”
说完她就准备往外走，出门时她又顿住身形往休息室走，肖助理在她身后看她举动脸上更茫然了，只见十分钟后江静白已经换了一身稍显修身的裙子，还没到身边，那股清冽香气就窜到鼻尖下，脸上妆容也明显刚刚补过，更凸显五官精致。
此刻的江静白褪去高冷的江总模样，倒像是——“江总是去见鱼小姐吗？”
江静白耳根微红，轻咳：“肖助理。”
“没什么事的话，走之前帮我把休息室整理下。”
肖助理笑：“好。”
“您慢走。”
江静白侧脸绷着，神色和往常无异，只是低头时艳红的耳垂宣布她此时的雀跃心情。
一路上眉梢的笑意遮挡不住，连带进包厢时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
直到门打开。
白雨棠率先站起身：“江总。”
钟晨随后也喊道：“江总好。”
陶倚彤浅笑冲她挥手：“静白，来了。”
至于鱼希，正坐在凳子上，抬眸看着她，侧脸绷着。
江静白眨眼，情绪在瞬间就恢复如常，她略略点头：“都在呢。”
她低头往鱼希身边走去，声音稍低道：“倚彤，往旁边坐一点。”
陶倚彤看眼她，又看眼鱼希，默默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江静白坐在鱼希身边。
钟晨和白雨棠互相对看眼。
鱼希启唇：“吃饭吧。”
白雨棠立刻附议：“对对对，吃饭。”
吃个屁饭，她现在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握了好吗？
钟晨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看着白雨棠，看到她翻个白眼，两人头低下开始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偶尔有筷子碰到碟子发出清脆声，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鱼希边吃边问道：“工作结束了吗？”
语气很随意。
江静白咬了口素菜回她：“刚结束。”
“你试镜怎么样？”
“过了。”
有来有往的交流，余下三人仿佛背景板，白雨棠憋不住放下筷子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我也去！”钟晨生怕被丢下，立刻挽着白雨棠的手：“一起一起。”
笑容憨憨。
包厢里立刻只剩下三个人，陶倚彤咬着筷子看向身边两人，沉默半晌问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鱼希还没回话，放在桌上的手被握住，江静白抬眸，嗓音清冽：“嗯。”
“我和鱼希在一起了。”
陶倚彤盯着她看好几眼才说：“恭喜啊。”
“我以茶代酒吧。”
她说着举起杯子，鱼希先江静白一步端起杯子，和陶倚彤碰了下，清清冷冷的开口：“谢了。”
白雨棠和钟晨回包厢的时候陶倚彤刚准备要走，鱼希说道：“钟晨，你送她回去吧。”
钟晨站在门口：“我送她？”
随后她点头：“哦，好。”
白雨棠见状道：“那我也先走吧。”
鱼希看向江静白：“吃饱了吗？”
江静白嗯声，跟在鱼希身后。
上车后，鱼希一句话都没说，江静白频频看她，虽然刚刚在包厢里两人很正常的交流，但是直觉告诉她，鱼希在生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
“鱼希……”
“开车不要说话。”鱼希嗓音浅淡，歪头看着窗外，十月末，天气骤凉，不少飘红的落叶打在车窗上，转瞬即逝。
江静白很听话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下车时鱼希依旧冷着脸，她低头准备解开安全带，却反被人抓住手，刚刚解开的安全带扣子又被塞了进去，车里偏暗，旁边有路灯打进来，鱼希垂眼。
“在生气？”江静白歪头看着她：“因为倚彤吗？”
鱼希想抽回手，反倒被握的更紧，她放弃挣扎。
暗色下，江静白说道：“回国的时候，我妈让我回去一趟，她身体不好，这几年一直都是倚彤和她爸爸帮我照顾，所以我对他们，心中有愧。”
“我知道倚彤之前做过不好的事情，也说过让你介意的话，鱼希，以后不会了。”
鱼希听到她的话，想到这几年江静白都是独自在外拼搏，至于原因，还和她妈妈有关。
她心里一团火气开始消散。
从陶倚彤进包厢说要给江静白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开始生闷气，一直到江静白来了，她那团火不仅没熄灭，反而越烧越旺，胸口也闷闷的，导致她一晚上都郁郁寡欢。
但是刚刚江静白的话解开心里一个困惑，她心情随之放松不少。
江静白察觉鱼希没有那么抗拒了，她凑近一点，小声道：“不生气了好吗？”
语气有祈求，这样的环境下，鱼希并不能看清楚江静白的神色，只能依稀瞧见轮廓分明的五官，她咬咬唇，没说话。
江静白声音低了一点：“鱼希？”
鱼希抬眸，迎面有车开过来，大灯照进车里，鱼希下意识用手挡着眼睛，江静白看到她脸上没有刚刚的郁气，握着她手的力气收敛一点。
车里安静几秒，鱼希开口，：“下车吧。”
她低头准备解开安全带，江静白拉住她手：“我来。”她说着按在安全带的扣子上，啪嗒一声，带子解开了。
刚刚的车开过去，车里又恢复暗色。
江静白抓着她的安全带没松手，鱼希根本不好下车，她微微蹙眉，另一只手也来拉安全带，江静白又握住她另一只手。
两双手交缠在一起，还有安全带的扣子，暗色下，鱼希神色添了不自然，她动了动身体：“不下车吗？”
江静白拉住她手：“下。”
简短的一个字，她却没动，鱼希无奈抬头，却对上江静白双眼。
不远处的路灯照进来，江静白双眸格外的清亮，又长又卷的睫毛近在迟尺，轻轻颤动在鱼希心里都像是掀起海啸，她双颊倏地染上红晕，说话语气弱了几分：“那你还不……”
话还没说完，江静白凑上前，单手捧着鱼希的头，鱼希原本想往后的趋势被拦住，她唇上一阵温热。
柔软，清香，鼻尖萦绕江静白的味道还是自己的味道，她已经分不清了。
时隔八年，江静白碰到思念已久温软的唇瓣，也是浅尝即止，没敢踰距。
鱼希却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双手绕过她脖子，将她拉向自己，刚刚分开的唇瓣又重新贴在一起，鱼希仿佛是要发泄心里的怨气一般咬噬江静白的唇角，舌尖，细细碎碎的疼从唇舌间传来，江静白托着她头的手收紧，用力。
两人身体贴在一起，摩擦，鱼希被吻到缺氧，她推开江静白深呼吸几口气，回过神的时候笑出声。
江静白有些莫名，但是鱼希心情好，她也跟着心情好，下车时，两人神色都很愉悦。
回公寓前，江静白问：“要不要进来坐会？”
鱼希咬着被吻的微肿唇瓣，摇头：“不了。”
她垂眼：“我回去还要看剧本呢。”
江静白点头：“那好，明天见。”
鱼希背对她，声音添了笑意：“嗯。”
丝毫不见之前气到脸色阴沉的样子，她开门进去，背靠在门上，回想江静白刚刚在车上的举动，她手指摸着唇，有酥酥麻麻的痒和细微的疼，鼻尖仿佛还残留江静白的香气，清冽，迷人。
她在门边站了几分钟后去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叠剧本，和朱导那边已经定下了，半个月之后开机，正巧她这部剧也还是十来天的时间就结束了。
剧本刚翻开第一页，门被敲响，鱼希偏头，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门外传来声音：“鱼希，是我。”
鱼希打开门：“怎么了？”
江静白站在门外，神色自若，淡淡然，她手上还拎着睡衣：“家里又停水了，方便借个浴室吗？”
鱼希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义正言辞的回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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