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凯轻叹,“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
出卖商业机密跟故意害人性命相比,罪刑差的太远。
她亲眼看见邵泽是怎么破坏副驾驶的安全系统,也知道邵泽谋害郑福的证据在哪,该如何让邵泽伏法。
如今,只有她能帮上忙,没办法再假装不知道。
至于吕静的奇怪态度,大概是因为案件的唯一知情人目前躺在床上,她却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吕静才会怀疑她有问题。
这么一想,石凯倒不好再怪吕静态度恶劣。
吕静大喜,满怀期待看向石凯,静静等待下文。
“其实,我是个算命的,专门占卜算卦混口饭吃。事情是这样子的,几天前……”石凯把邵泽老子邵冠星求她占卜找证据的事缓缓道来。
吕静张大嘴巴。她的脑子暂时短路,没法工作。
好半天,她合上嘴,音调拉高道,“你专门给人算命?”
“对。”石凯颔首。
“邵冠星请你占卜证据在哪儿,你却算出了他儿子谋财害命?”吕静继续问。
“是这样没错。”说到这,石凯心里好一阵感慨,这大概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要不是邵冠星多事,他儿子兴许不会被人发现。
还没到晚上,对面的人已经开始说梦话了?!就算不想说真话,起码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啊!
吕静内心在咆哮。憋了半天,她只憋出一句话,“你还是说无法回答吧……”
石凯笑得无奈。
她就知道说实话吕静不会相信,只会以为她在推脱。
退一步说,就算吕静肯信,给人算命不犯法。异能就不一样,太过玄幻,正常人接受不来。
因此,她从来没打算把自己有异能的事说出来。
吕静冷冷瞥了石凯一眼,提醒,“建国后妖怪不准成精。你如果违规,铁定会被抓起来。”
“祖师爷赏饭吃,不是什么妖怪成精。”石凯失笑,“不过没差别。就算不是妖精,你也会把我抓起来。不是正在怀疑我吗?”
可就算抓住她,警方也不会查出什么来。
“疑点利益属于被告。就算你很可疑,我也不会就此认定你有问题。”吕静没好气地说,
“不管怎么说,多亏有你提供线索,警方才能抓到邵泽。”
“放心,你的事我一个字都没跟别人提。我知道警方一般喜欢问东问西,所以很多人明明知道别人的犯罪行为,却不敢去警局报警,就是因为怕被罪犯打击报复。”
吕静认真地看着石凯,“我会追查下去,直到找到你的罪证为止。害怕的话,就永远别做违法犯罪的事。”
石凯沉默。
她看见新视频里吕静在敬礼。
同时,吕静铿锵有力的话语声传来,“我发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这么看,吕静也不是很讨人厌啊……
不过,石凯难免狐疑,“你好歹是警察,这么做没问题吗?”
吕静望天,“我是交警,没受过这方面培训,处事不当不能怪我。”
石凯真正放下心,笑着说,“既然你志向远大,一心想当个好警察,我就送你个业绩。为了不让人看见,邵泽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亲手破坏汽车副驾驶的安全系统。但是很不巧,那里其实是有探头的。你去翻十天前到七天前的那三天记录,应该会有所发现。”
随后,石凯报出个地址。
吕静面色变得古怪起来,“既然他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你怎么会知道?”对方说的话,她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不是说了吗?我是神算,行业佼佼者那种。说实话你又不信。”石凯摊手。
行业佼佼者?神算?这么称呼自己真的没问题吗!!吕静很想吐槽。
克制了又克制,吕静还是没忍住,“你是神算?好吧,那我问你,我将来会成为一个好警察吗?”
“不用将来,你现在已经是个好警察了。”石凯目光里带着赞许。
这是糖·衣弹·药!这是刻意恭维讨好!绝对不能上当!
吕静暗中告诫自己,虽然,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
“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错的志向。”石凯站起身。
吕静怔住。
“那么神勇女干探,事情就麻烦你了。别放过邵泽,郑福需要一个公道。”最后叮嘱了一句,石凯转身离开。
吕静眼睁睁看着石凯离去,完全忘了阻止。
半天后,她才回过神,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吕静僵硬地走到石凯说的地点,调出视频,果然在那三天里找到邵泽在车上动手脚的片段。
比对车祸时间后,吕静发现,邵泽在车上动手脚是在郑福遇害前一天。
虽然找到了视频作为罪证上交局里,但吕静脸上丝毫不见喜色,反而表情略有些崩溃。
从视频上可以看出,邵泽真的很谨慎,特地找了犄角旮旯,再把副驾驶安全系统弄坏掉。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报案的人会知道?
生长在红旗下,从小学习科学知识,吕静一点都不愿去考虑那唯一一个可能性。
“这一点都不科学!”吕静情不自禁暴躁起来。
铁证如山,事实摆在眼前,完全容不得邵泽抵赖。
很快,邵泽确定收押在警局里,法庭不日就将开审。
得知儿子的罪行败露,肯定会被判重刑,邵冠星匆匆赶到监狱看儿子。
亲眼见到儿子缩在监狱一角,整个人变得憔悴,眼眶深陷,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邵冠星不禁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要是最初儿子做错事的时候,他不是想着帮儿子补救,而是硬逼着儿子自首,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情了!
出卖商业机密,最多判刑三五年,表现好还能提前出狱。可现在呢?蓄意伤人!两罪并罚,起码被判二十年!
为什么他教育儿子一大堆道理,说做错了事要勇于承担,可事到临头,他自己都没有做到!
一想到儿子这一生是彻彻底底地完了,邵冠星不由哭的越发伤心。
然而,事情没有结束。
邵冠星走出监狱,就被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拦下,拉到拐角处谈话。
“你是邵冠星,邵泽的父亲对吧?听说你早就知道儿子的犯罪事实,并企图找出证据销毁。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也会麻烦缠身?我可以把你抓起来。”女警喝问道。
突然遭到喝问,邵冠星慌了手脚。
儿子已经进了监狱,全家就靠他撑着,他绝对不能跟着一起蹲监狱。
邵冠星强自镇定,辩驳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等被关到监狱清醒清醒,你就能想明白了。”女警冷笑,“邵泽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证据还不是被警方搜了出来?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
邵冠星露出讨好的笑,试着商量道,“这位,这位姑娘,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年纪也大了,实在受不了折腾。您看能不能当鬼遮眼,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边说,他边一脸肉痛地把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取下,“小小心意,请笑纳。”
女警睨了邵冠星一眼,“贿赂执法人员,罪加一等。”
邵冠星陪着笑脸,“瞧您说的,这哪是贿赂呀。就是看跟您投缘,给您送点买衣服的钱。这扳指的材质是上好的古玉,换个十几二十万不成问题。”
女警接过扳指把玩了会儿,考虑片刻,“好吧,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一次。”
邵冠星大喜,连忙道谢。
女警打断他的话,“别忙着道谢。最近上头打算清查骗子,既然你想脱困,那就把你知道的算命大师,神棍之类的人名字告诉我,我抓他们去。”
邵冠星略有些迟疑。大师们接过他生意,背后把人卖了,对他的名声不大好。
女警见他犹豫不决,冷哼一声,“不说也行,我把你拉到警局。破了个案子,也能向上头交差。”
说完,女警作势欲强拉邵冠星进警局。
邵冠星立马慌了。
他做了亏心事,警局在他眼里和龙潭虎穴无异,打死都不想进去喝茶。
邵冠星想,名声臭就臭吧,反正这辈子他不打算再找算命大师帮忙了,一点不管用。
于是,他把自己见过的算命大师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
年龄,相貌,性别,个性……他说的极为详细,深怕眼前的女警不满意,一言不合又要拉他去警局谈谈。
女警一直默默听着,直到听见邵冠星对一个名叫“石凯”的大师极为推崇时,她才开口,“石凯?长什么样?”
邵冠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答,“女的,二十岁出头,看起来蛮漂亮的。长得挺高,腿也长,大概有一米七。”
“她长得漂亮点,你就觉得她有本事了?”女警斜视邵冠星,似乎觉得他的话不靠谱。
邵冠星急了,“我可没胡说。这位石小姐是真漂亮,可再漂亮的人,算不准就是算不准。但她不一样。掐手指算了会儿,立即就知道我儿子德行有亏。”
“还有其他人吗?”女警问。
“没了,就见过这些大师。”
女警挥挥手,“行了,你走吧。下次再犯的话,我绝不轻饶。”
邵冠星千恩万谢,赶紧快步离开。
只剩下女警一人时,她撇撇嘴,“便宜这个混账了。要不是咨询神棍这种事没法鉴定,不好弄证据,我早把他弄去监狱吃牢饭了。”
“石凯……哎,忘记问报案的人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听样貌描述挺像的。”
“不过报案的人也说过,她有帮邵冠星占卜过,所以才得知他儿子的事。该不会那人真是个大师吧……”
此人正是吕静。
综合分析了下,她只觉得三观尽毁,整个人都不好了。
甩开脑中的杂念,抛了抛手上的玉扳指,吕静不屑一顾,嘀咕,“待会儿就把扳指变现,钱全部捐给受害人家属。郑福躺在医院里,正好等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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