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绾顿时有个想法,裴故安一定是她的灾星,专门来扰她清静的,此时南山湖游湖上的灯笼已经挂起,只可惜林亦馆没机会去看一眼。
想到日后要与眼前的男子共度一生,林亦馆只觉得头疼不已,“裴故安,我劝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再拦着我,若是错过了游船,我会恨你。”
林亦绾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将裴故安猛的一推,直接下了马车,独留他一人不清楚状况。
“苏呈!”
裴故安掀开车帘,望着走远的林亦绾一阵烦躁,这女人下手可真重。
“殿下!苏呈在!”
“去将那女子给孤抓来!”
“殿下!这……不好吧!下个月林三小姐便要入东宫,现在……是不是有些不妥?”
“什么?她真是林亦绾?”
裴故安蓦地一怔,眉头紧皱的看了一眼林亦绾的方向,“苏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孤!”
“苏呈不敢!殿下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裴故安从袖中拿出一张画像,略带着些怒气扔给了苏呈,“你自己看看!孤要的是陈国细作的画像,你送来的是谁?”
苏呈展开画像,上面画着的竟是林亦绾,难怪方才裴故安一口咬定林亦绾是陈国刺客。
苏呈只觉得冤屈,明明是裴故安自个拿错了画像,偏偏要说是他的错。
“殿下!这事可怪不得我,我原先交给了殿下两张画像,殿下认错了,与苏呈可没什么关系。”
裴故安刚想指责苏呈,却发现袖中好像真有什么东西,他好奇的将袖中的纸张拿了出来,展开一瞧,这上头画着一位有着一双杏眼的女子,她才是真正的陈国细作。
裴故安尴尬的咳了咳,“罢了!这次就算是孤认错了人!”
画像上皆写了画中人的身份,只是字迹太小,裴故安没有注意。想着方才林亦绾猛的推了他一下,这力道还不小,裴故安还是头一次被人所伤。
不过他不占理,谁让他上了林府的马车,本以为是叶承泽的马车,谁知是林亦绾的。
裴故安捂着胸口,微微道:“这林亦绾下手还真重,看在孤是她未来夫君的份上,也该对孤温柔些!”
苏呈在一旁憋着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林亦绾逃离了裴故安,便去寻汐颜,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心中对裴故安没有半分好印象,偷上林府马车是其一,将她误认为刺客是其二。
单凭这两点,林亦绾对裴故安愈发不喜,这人固执的很,也不听人解释,一贯的皇家做派。
“小姐!”汐颜向林亦绾奔来,眼睛有些微红,显然是哭过的。
“汐颜!好端端的哭什么!”林亦绾温声安慰了几句。
“我以为小姐不见了,汐颜真没用,不仅没寻到叶公子,还将小姐给弄丢了。”
“傻汐颜!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家小姐还能丢了不成!”林亦绾轻柔的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这丫鬟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只顾吃喝,如今竟哭成了这样。
“小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才一会不见,小姐怎伤成这样。”汐颜看见林亦绾手腕上的伤,又是一阵心疼。
“没事,遇见了一个疯子!”
想到裴故安,林亦绾便不大欢喜,这人自小习武,哪是她这个弱女子能比的,不过想到临走时给了裴故安一拳,林亦绾瞬间有了些笑意。
“小姐还疼吗?要不要上些药?”
到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汐颜却重视的很,时不时替林亦绾揉揉,巴不得受伤的是自己才好。
“只是小伤罢了!不必上药,过一会便好了,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绝症。”
“我那是担心小姐!”
林亦绾在林家可不曾受过什么伤,虽说陈氏常有小动作,却不曾伤到过她,林太傅素来宠爱小女儿,两位公子也只有林亦绾这么一个亲妹妹。自然是对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曾受过伤!
也难怪汐颜这般在意她手腕上的伤,林亦绾一再强调自己无事,汐颜才放下心来。
此时的夜幕又深了些,映得南山湖的灯笼更加明亮。游船上满是人,哪有什么空位。
“小姐没有空船了怎么办,我们还要游湖吗?”
汐颜寻不到空船,只能在湖边干等着,湖中央有不少船只,皆没有回岸边的意思。
“那里不还有船吗?”
不远处停了一艘精制的游船,正准备驶离湖岸,汐颜也是个机灵的,她先一步跳上了船,“小姐快过了,我们可以游湖了。”
船上突然闯上来一个丫鬟,驾船的人没有法子,只能去请船上的主人家过来,苏呈站在船头看向汐颜,本想将这丫鬟给赶下去,待看清她家小姐后,苏呈复又进了船舱。
“苏呈!外面又出了何事?”
裴故安才刚歇下,又被外头的声音吵醒,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汐颜,谁能想到会有人在南山湖,这般热闹的地方睡觉呢?
“太子殿下安心休息便好,外面没发生什么事,大概是南山湖太热闹的缘故,才会将殿下吵醒。”
裴故安是和衣入睡的,此时早已没了睡意,许是刚刚睡下,又被吵醒,这脑子还不大清醒,裴故安并没有怀疑苏呈的话。
“陈国的细作可有抓到?”
裴故安惦记着此事,东宫的人皆已出动,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裴故安久呆南山湖,便只为了等手下回来复命。
“殿下,那人已经抓住了,正在东宫关着,殿下可要回去审问?”
“明日再审吧!二皇子那边正盯着孤呢?他想抓陈国细作,孤就不让他如愿,对了苏呈,那人是谁擒住的?”
“回殿下!是叶承泽!”
“叶承泽!孤记得他武功不错,若是能为孤所用,也是一员猛将,这事你留些心思,过些日子提点他几句。”
“苏呈明白!”
裴故安心情大好,先一步抓到乾元帝命二皇子抓捕的刺客,他怎能不喜。
“苏呈!你陪孤出去走走,听说南山湖的夜景是北聿一绝,孤也想看看他与宫中的景,到底有什么不同。”
“是殿下!”
苏呈有些忐忑不安的出了船舱,只愿这两位主不要遇见才好。
“是你!”
“是你!”
船舱们打开的那一刻,两道惊讶且带着些怒气的声音同时响起,苏呈无奈的叹息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是孤的船,还请林三小姐下去!”
裴故安这般不容拒绝的语气,林亦绾一听,心中的怒气又增了一分,“裴故安!你莫要以为你是太子,我便要听你的,陛下曾言,君要与民同乐,你若是赶我下去,日后我定要告你一状。”
“你……孤不与你一般见识。”
想到太后看重林亦绾,言语间对她很是欣赏,裴故安姑且不再为难她,只是他也不知怎得,不管如何躲,总会再遇见林亦绾。
这事也是奇了!
裴故安拂袖而去,径直去了船尾,以此来躲着林亦绾,而林亦绾去了船头,正巧能瞧见整个南山湖的景。
“小姐,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美,汐颜可不会骗人!”
南山湖上的船只皆挂着灯笼,它们随着湖风摇曳,灯光映在湖面,似在同月光争辉,时不时有欢笑声传出……
来此游玩的大多是官家的公子小姐,有些是好友相聚,有些是良人相会,如裴故安与林亦绾这般的,却是不成有的。
别的船上热热闹闹的,唯独裴故安这边冷冷清清,在船尾待久了,裴故安只能瞧见湖岸,旁的东西一概看不见。
“苏呈!你说孤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本是要去船头的,却不知为何走到了船尾。
“殿下若是想去船头看看,也不无不可,想来林三小姐也不会不许。”
“她又不怕孤!方才直呼孤的名讳,真是大胆!”
裴故安回想起太后的话,说什么林亦绾腹有诗书且知礼,有倾城之貌,擅长丹青笔墨,是京城大家闺秀之典范。
如今看来也就貌美是真,知礼他可没见到半分,在马车上明明猜到了他的身份,却还是给了他一拳。
“殿下!林三小姐素来温婉,想来是殿下先前惹了她,才会……“
“苏呈,你到底是哪边的人?”裴故安眼神不善的看着苏呈。
“苏呈当然是殿下的人,只是殿下需明白林家对东宫的重要性,林太傅是帝师,深受陛下器重,林家又出了两位侍郎,得了林亦绾,便是得了整个林家,殿下应当以大局为重。”
苏呈一向直言,裴故安却不喜这话,听着仿佛他城府多深似的,“这些话以后勿要再提,孤娶她,不过是顺了皇祖母的意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些算计,没有林家,孤依旧是太子。”
比起船尾,林亦绾那边欢快多了,汐颜是个闲不住的,时不时发起惊叹声,“小姐你快看,那里有一艘花船!”
“花船?南山湖为何会有花船?”
林亦绾有些疑惑的望向远处,那花船上放着不少花,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不知是什么人竟在船上种起了花来,在月光与灯笼的映照下,有种别样的美。
“小姐,不如我去问问,这般爱花的人一定是个心善貌美的姑娘,正好小姐与她结识,以后也不愁没地方去。”
这些年林亦绾日日待在府中,也没什么朋友,若是趁着这机会交几个朋友,往后也热闹些。
“孤劝你还是打消这个想法,那是二皇子的船,孤与他一向不和,你日后可是要嫁给孤的,孤的敌人,便也是你的敌人。”
二皇子若是要谋害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她这个太子侧妃,其实林亦绾也不明白,为何是侧妃,以林太傅的家世,他的女儿做个正妃也不无不可。
许是怕被人忌恨吧!
毕竟太子妃的位置有不少人盯着呢!成为侧妃对太子妃没什么威胁,何尝不是保身的法子。百年前发生过不少太子妃被人谋害的事,想来林太傅也是极在意这个小女儿。
林亦绾侧目看向裴故安,这人说话总让人听着不太舒坦,“不劳殿下多言!我明白自己的身份!若是可以,还望殿下移个位置,莫要挡着我赏景。”
人不如景,裴故安何曾有过这种待遇,不过他还是移了移身子,为了能一道赏景,让林亦绾一次也是无妨的。
南山湖总能让人静心,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让人赏心悦目。
“林三小姐一向足不出户,怎么今日变了性子?”
“听说东宫规矩严,我自然得趁着自己还是自由身,多出来走走,殿下不会连这也要管吧!”林亦绾浅笑着,看在南山湖夜景的份上,她暂且不和裴故安计较方才的事。
裴故安正要回答,二皇子的花船已到近前,二皇子见了太子,他伸手想揽过身旁美人,只见美人不着痕迹的躲开,二皇子扑了个空。
二皇子佯装无事发生,开始打量起裴故安,当瞧见船头的林亦绾时,二皇子眼前一亮。
“皇兄好雅兴,不知是哪家小姐有幸被皇兄看中,太子携女同游的情景,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二皇子与太子一向是水火不容,每每遇见,便要斗几句,裴故安冷笑一声,这二皇子为免也太小看他了。
“孤自然比不过二弟,二弟身侧的女子每日皆是不同的人,如二弟这般花心的皇子,在北聿绝对没有第二个。”
二皇子闻言,侧目看了看身侧的美人,见她没有反应,二皇子微微皱了皱眉。
“多谢皇兄夸奖,我一向如此无需皇兄多言,听说皇兄下月初一便要大婚,不知这位小姐会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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