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洲是真的被气得不轻。
他一想到,到了手的媳妇被莫如故摆了一道,整个人根本就无法冷静。
他倒是真想问一问,那个厚颜无耻之徒,是怎么敢承认这块怀表是他的。
慕西洲不想跟战南笙说话了,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战南笙将铁皮垃圾桶里的火全都弄灭后,就跟着追了出去。
她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凌乱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现在这个男人很生气,她应该去哄他。
她一路跟回了房间,却发现男人不是上床睡觉,而是有条不紊地穿上了西装外套什么的。
总之,显而易见,他是要离开这里的。
战南笙心头明显的一刺,望着他,抿了会儿唇,道:“至于因为这个,大半夜的撇下我离开吗?”
慕西洲将衬衫上最后一粒纽扣系好后,便拿上了搁在战南笙梳妆台前的车钥匙,这才像是听到了她的问题,面无表情的回道:“至于。”
说完,就要越过她走出门外时,战南笙挡在了他的面前,并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怀里。
她抱住他的腰,仰头看着他,似是撒娇、更像是委屈般的说道:“可是我不想你走~”
闻言,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所以便低低淡淡地笑出了声。
他抬手端起她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好像是情深地望进她的眼底,可说出的话却很扎人心窝子。
“战大小姐,你说不想我走,我便不能走了吗?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就看不出来我现在很恼火呢?我现在可不会因为你脱了陪我一晚这个气就能消了的。从你14岁到现在的23岁,整整九年。
如果不是因为你认错了人,芳心错付,我们何至于是今天这个局面?等你长大成人就已经够考验我的耐性了,还要被莫如故这个不要脸的膈应,膈应的不是一年两年,是打从你18岁跟他确定恋爱关系开始,
整整5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近在眼前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老子还要为她和她的一家子鞍前马后,听起来,天下再也没有比老子更舔的男人了吧?”
慕西洲从来没有跟战南笙说过这些,所以这些话一旦脱口而出才叫战南笙感到无比的震惊。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委屈。
就像是沈婉清龇她时,对她所言的那般:这个男人不喊苦不喊疼,她便觉得他真的不疼也不苦一样。
原来他只是不说。
慕西洲说完这番话,就将挡在他面前的战南笙给扯开了。
战南笙还是想阻拦,她就是单纯的不想他这么走掉。
她再次先他一步,挡住他的路,眼圈有些红红的望着他,“那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那么愤怒也不那么委屈?”
慕西洲被她通红起来的眼睛看得心下有几分不忍。
他抬手,长指在她湿润的睫毛上擦拭过,嗓音很冷静的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没准等我自己冷静下来明天就好了。”顿了下,“但,今晚……我是怎么都不想留下了。”
战南笙放他走了。
男人摔门而出的动静很大,发动车子的动静也很大。
伴随他车发出轰的一声彻底离开时,战南笙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了窗前,门口的停车坪早没了男人的车影了。
……
一连两天,这男人又是电话不打短信不回的。
他不给她打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战南笙便觉得他应该还没有消气,所以就打消了主动联系他的念头。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在接完霍九枭的一个求助电话后,接到了顾长明的电话。
因为知道顾长明打电话来所为何事,所以战南笙接电话的心情有几分紧张。
她将电话接通后,嗓音便略显紧张地问:“顾先生,是……DNA结果出来了吗?”
顾长明此时人就在军区医院的检验科。
他手上拿的也正是战南笙跟顾大帅的DNA鉴定结果,他的身后还站着顾良辰。
他在战南笙话题落下后,就淡声道:“战小姐,结果显示你跟大帅毫无血缘关系。”
闻言,战南笙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她下意识地问:“会不会是您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被质疑,顾长明有点不高兴。
他冷声质问:“战小姐,你是在怀疑我的执行力,还是在怀疑军区医院的权威性?”
战南笙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虽然她一时间理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很快冷静下来后,说道:
“顾先生,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想表达的是,即便我跟你们顾大帅不存在血缘上的父女关系,但我母亲的确跟你们大帅有关,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顾长明没办法否认。
顾长明眉头微微皱起,道:“所以呢?”
战南笙道:
“顾先生,实不相瞒,我喊了战治国二十多年的爸爸,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再冒出个别的亲生父亲我其实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觉。但亲生母亲对我而言,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想要的很简单,我想见见我的母亲,您能帮忙促成这件事吗?”
顾长明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道:“战小姐,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战南笙觉得对于顾长明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她难以理解,便问:“为什么?”
顾长明沉思了片刻,回道:
“因为我不想多管闲事去触大帅的眉头。你想,你跟大帅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死活要认回自己的母亲,那对于大帅来说,你母亲就是个对他用情不专的女人,大帅他是能容忍你的存在还是能容忍你母亲的过去?”
战南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顾长明的话还在继续,道:
“战小姐,我跟在大帅身边十多年了,对他的过去了解的很少。我只知道,当初他成为北洋省季家的上门女婿前,他是失忆的。至今,他对自己过去的记忆都很模糊。他也很讨厌别人去打听他和你母亲过去的隐私。而这件事又牵扯你母亲的过去。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去掺和。”
顿了下,补充道,
“但,如果你实在是想跟自己的母亲相认,我也可以给战小姐指一条明路。要么你自己想办法亲自见大帅一面并求得他的同意,要么你亲自飞一趟北洋省见一见我们大帅夫人季纤纤。
相较于前者,我建议你试一试后者。因为对于我们大帅夫人而言,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你母亲赶出北洋省,所以你可以找她试一试。她应该会乐意帮你。”
顾长明言尽于此,就挂了战南笙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一旁等候他的顾良辰就对问道:“舅舅,你为什么要帮战南笙?”
顾长明神色不明地道:“我只是在帮那个女人罢了。”
顾良辰对于自己这个舅舅的一些过去还是很了解的,她一下就想到了什么,说道:
“舅舅,您该不会对季纤纤那个女人至今还念念不忘吧?那个女人,当年那么对您,您现在还要为了她下半辈子幸福鞍前马后,何苦呢?”
顾长明答非所问,面色明显不悦地道:“大人的事,你们做小辈的懂什么?”
顾良辰还指望跟顾长明回北洋省从新开启新的人生,所以她哪里敢惹顾长明不高兴。
她连忙对顾长明卖乖地道了歉后,说道:
“舅舅,我已经让佣人把我的行李都收拾好送过来了,等下就能跟您一块回北洋省。”
顾长明嗯了一声后,问道:“你跟我回北洋省,跟你大哥报备过了吗?”
顾良辰点头,道:“先前您去取DNA鉴定结果时,我就打电话跟大哥说过了。”
“那走吧。等回北洋省,舅舅就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大姐了。”
顾良辰知道自己声名狼藉在京城已经混不下去了,所以才想着去北洋省从新开始新的人生。
为此,她已经将北洋省那边的贵族公子哥打听过了,从一众优质的男人中,她第一个就看中了季家的长公子季灏洲。
那男人外在颜值丝毫不输给慕西洲,就连身份在当地也是极其的显赫。
总之,她要嫁的男人,绝不能输给战南笙。
因为,她还要倚靠未来丈夫的权势来报自己今日之耻辱。
思及此,顾良辰眼底就一闪而过阴毒,心道:战南笙,你给我等着。
……
那端,战南笙在跟顾长明结束通话后,就在琢磨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跟她顾大帅的DNA鉴定结果是否被动了手脚。
第二件事,就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跟北洋省的大帅夫人季纤纤见上一面。
第一件事,很好调查,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查到。
第二件事反而比较难办,因为她手上的人脉以及资源根本无法打通北洋省。
若向帝都外祖父他们求助,又怕外祖父冲动地杀到北洋大帅府,反而惹得顾大帅不高兴一口咬定没有她母亲这号人,那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因此,这件事,还是得从第一件事入手。
那就是尽快证明,她跟顾大帅是父女关系。
思及此,战南笙翻出之前跟霍九枭的通话记录,将电话回拨了出去。
霍九枭跟莫十一快要大婚了,他此时正在陪莫十一试戴婚戒。
看到是战南笙的来电,他便挑了下眉,对正在试戴婚戒的莫十一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先随意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都买了。”
莫十一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幸福中,根本就没有在意谁给霍九枭打电话,她乖乖的嗯了一声后,霍九枭就去了洗手间。
等到了洗手间,他才接通战南笙的电话,“说。”
战南笙很不满他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便对他讽刺道:“别跟我说,你为了接我的电话还躲着莫十一?”
莫十一最近特别黏霍九枭,但凡他跟哪个女人联系什么的,她都要跟他闹。
霍九枭最近被她闹的有些烦,所以是能避就避。
当然,他不会跟战南笙承认,只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直接说事。”
战南笙道:“你先前求我办的事我答应了。但作为交换条件,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霍九枭挑眉:“说。”
战南笙道:“我知道你手上有个很厉害的情报局,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战南笙花了两分钟,跟霍九枭说明有人在破坏她跟顾大帅的DNA鉴定一事后,道:
“你帮我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我便帮你说服李念继续接受弱电流项目的治疗。”
两天前,李念在莫十一的电话刺激下,放弃了正在进行中的弱电流项目治疗。
霍九枭知道这件事后,亲自登门去找李念,但李念将他拒之门外,连面都不肯见他一面,就更别提别的了。
按照计划,李念目前的情况只要在坚持做两个月的弱电流治疗,她就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对于从事医疗项目的霍九枭而言,李念算是这个项目的临床实验者,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他到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实验者?
总之,于情于理,霍九枭都不想李念放弃治疗,这才找到了战南笙。
所以,对战南笙这个条件,霍九枭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他道:“好。”
战南笙得到霍九枭肯定的答复后,便道:“我等下就会去一趟西祠胡同。你要过来吗?”
霍九枭倚靠着身后的洗水台,点了一根烟,脑海里很快就浮出李念那双始终泛红的杏花眼来,那双眸子澄澈的不染一丝杂质,让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惦记不已。
他吮吸了一口烟,待喷出几团浓烈的烟雾后,他道:“嗯。”顿了下,“我要晚一些过去。”
战南笙:“随便你。”
战南笙跟霍九枭结束电话没多久,就直奔李念目前所在的西祠胡同去了。
她抵达西祠胡同李念的住处时,正好撞见李念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跟她的哑巴舅舅扭打成一团。
而李念人则摔在花坛的一块青砖上,额头正在哗哗流血。
眼见打架占了上风的李父就要举起锄头朝李念身上打过去时,战南笙捞起立在水泥墙上的铁锹就打了过去。
李父吃了七八年的牢饭,在里面练了一身的蛮力。
战南笙那一下,也就仅仅阻拦他打在李念身上的那一下,却并没有阻拦住他继续施暴。
李父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举起锄头就朝战南笙身上砸过去。
只不过是,当他看清战南笙的绝色小脸后,他心底就掠起了邪念,当下就停止了手上的举动,而是一脸奸笑地问战南笙:
“呦,哪来的小美人?你是我女儿的好朋友好闺蜜吧?你来得正好,我看你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这个不孝女儿不愿意赡养我,更不想给我钱花,不然你替她出一点?”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
“不愿意出钱也行,你给老子摸一摸也是可以的。实话跟你说,打从老子坐牢后,直到现在老子就再也没碰过女人,老子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饥渴难耐的狠呢。”
战南笙从来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地痞无赖。
她几乎是在李父话音落下后,就抡起铁锹朝他身上打过去。
李父反应很敏捷,很快就做出反抗。
李父生的五大三粗,身高有一米八,体重至少得有两百斤,战南笙细胳膊细腿,十几个来回后就处于劣势了。
眼看李父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就要撕碎被他压在身下的战南笙裙子时,一个身形昂藏挺拔面容清隽俊美的男人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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