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血腥,又被一团浓深的不明情愫所有缠绕着。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会儿霍孝衍,良久,他嗓音冰冰冷冷的道:“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给老子戴绿帽子,我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话落,霍孝衍拉长调子冷嗤:
“是么?如果不是你将慕向晚那个心术不正的女人接回红叶公馆,会出现在这种事吗?你明明知道,当年我是差点被慕向晚给害死的,也明明知道那女人作恶多端,但还是将她接回红叶公馆,你不觉得很过分?
笙笙有什么错?她唯一的错就是当初选择跟你闪婚以及现在又爱上了你,她婚后的所有不幸,大都是你给你的。你也敢大言不惭说不会让她受委屈?我看你是一日不让她受委屈,你就浑身都不舒坦!”
慕西洲拳头在霍孝衍话音落下后就握了起来。
霍孝衍目光微垂,落在他那两只握紧的拳头,不屑又冷漠地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慕西洲没有动手。
他很快就把胸腔里那股涌起的怒意遏制了下去。
他凤眸无波无澜的看向霍孝衍,嗓音清冷:
“虽然你很找打,但打你一个双腿都站不起来的残废,显得我很掉价。”顿了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滚了。”
霍孝衍不滚,他淡淡的:
“你等你的,我等我的,你只是笙笙的前夫,而笙笙却唤我一声衍哥哥……总之,笙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一刻钟前,战长生和战时南都给我打了电话,他们等下也会来。面对她的两个血缘关系上的亲哥哥,你难道也会是这个态度?”
慕西洲:“……”
正说这话,去而复返的慕景川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自打坐上副局这个位置后,就被一堆陈年旧案缠得昏天黑地,连睡觉都是在局子里睡的。
也就是今天白天,他刚刚破了一桩十年前女大学生被奸碎尸案,才稍稍有了调整放松的时间。
可,都还没等他喘口气,战南笙这边就出事了。
若是别人,他肯定不管。
但,战南笙在他那到底是不一样。
能不能得到她是一回事,总之就是不能看她在自己的局子里受委屈。
所以,他才去而复返。
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伴随他的吮吸动作,青烟缭绕很快就模糊了他英挺硬朗的容颜。
他一进门后,就谁也不看,直接对李局昂了昂下巴,道:“您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可以。但,我就待在局子里等消息,也不妨碍您秉公办案吧?”
李局此时巴不得战南笙那些优质备胎都能齐欢聚,这样就能达到刺激慕西洲吃醋的目的。
他在慕景川话音落下后,就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道:
“你小子,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既然这么放不下战小姐,那就随你的便,你爱等多久就等多久。”
正说着话,刑侦技术队那边就来人对李局汇报道:
“李局,已经进行技术分析了,监控视频没有任何问题,的确是慕向晚借位自己撞上匕首的,排斥他杀。”
李局点了下头,道:
“去做一份案件报告,连同尸检报告以及视频监控一块公布到网上。”顿了下,“可以给战小姐办理离开的手续了。”
“是。”
……
**
战南笙是在一刻钟后被放出来的。
因为慕向晚,她先后进了两次这边的局子。
第一次是慕向晚怂恿慕承欢,慕承欢割喉嫁祸给她,她被关了进来。
这次是慕向晚自己,直接用自己的命想置她于死地。
总之,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战南笙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蠢,还是该怪慕西洲对慕向晚的纵容。
她有些精力憔悴,甚至是身心疲惫。
走进等待室的那一刻,她觉得头昏目晕地厉害,明明把所有人的脸都看清了,可就是一时间分辨不清谁对谁。
好像有些站不稳,身体就软踏踏的朝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身上靠了上去,嗓音疲惫,也沙哑的厉害:“我好像发烧了,头昏,站不稳。”
伴随她话音落下,眼帘一黑,她整个人就彻底的栽进了那男人的怀里。
意识模糊之前,感觉耳边传来一道拳风,然后她的人好像就被什么大力给向后拽了出去,再后面她就不知道了。
……
战南笙是在翌日晌午醒过来的。
她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来自额头上清晰无比的疼,跟着才是因为高烧而引起的全身不适。
她有点渴,可病房好像没有人?
战南笙撑着身体想要坐起,但因为用力不当,牵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一下就疼的蹙起了眉头。
她从新躺了回去,眼睫微微煽动了两下,梳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慕向晚先是闹出火灾,跟着就用护工的孙子威胁她去顶楼,再跟着就是想置她于死地……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慕向晚单纯的想要报复她,但警方来得太快本就很蹊跷了,跟着网上就传出一段被剪辑后的视频,明显有人在幕后暗箱操作。
简而言之,有人利用慕向晚对她的恨,将慕向晚当刀子使了。
那个人能是谁呢?
谁会这么恨她?
最近她得罪的人好像只有厉老、厉娇娇他们。
思及此,战南笙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她再次撑着身体坐起来时,战小五从外面走了进来
战小五提来了餐盒,看到已经醒来后的战南笙眼底明显有些高兴,“大小姐,您醒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战南笙身上还是难受,只是头没那么昏了。
她答非所问,“小五,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战小五:“大小姐,您说。”
“帮我查下慕向晚在死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过。重点排斥,她有没有跟厉娇娇见过面。我觉得这次的事,有人在暗箱操作了。”
战小五点头:“好。”
战小五说完,战南笙这才关心起自己来,“我……额头好痛,是受伤了吗?”
战小五道:“昨晚我跟大公子以及时南少爷抵达刑侦局的时候,慕西洲将您从慕景川身上强行拽了出来,因为拽的力气很大,您当时额头就撞到了桌子上磕破了皮……这之后,慕西洲跟慕景川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被时南少爷给强行拉开的。”
战南笙掐了掐有些昏沉的脑袋,想起昨夜昏迷之前因为体力不支靠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想必她靠的慕景川,而慕西洲大概是因为吃这个醋,所以就跟慕景川打了起来。
她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担心别因为自己给慕景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她在战小五话音落下后,便问:“慕西洲之后没找慕景川麻烦吧?”
音落,战小五就忍不住的轻嗤:
“他大概还没抽出空,忙着给慕向晚办理身后事呢。听说,他在八宝山花了两百万给她买了一块风水宝地。活着的不管不顾,对一个作恶多端的死人倒是上心。”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
因为,不知道要该说什么。
慕向晚之死,本来就是一个拖她下水的阴谋,她都能看出来,她不信慕西洲会看不出。
他明明看出来了,还是为慕向晚鞍前马后,她还能说什么呢。
战南笙失了会儿神,在战小五的帮助下用完了午餐后,战小五就去调查慕向晚生前都跟什么人接触这件事了。
在等待调查结果这期间,霍孝衍和慕景川分别来了一次。
慕景川是先来的。
他脸上的眉骨以及下巴上有明显的淤青,应该是昨晚跟慕西洲打架时留下来的。
慕景川肩上案子多,他只在战南笙病房待了一根烟的功夫就打算离开时,战南笙叫住他:“景川哥哥,对不起。”
慕景川被她这声千回百转的景川哥哥叫得心头发软的厉害。
他眼眶泛着微微的红,目光邪痞地看了战南笙几秒后,嗓音又冷又狠:
“没骨气的东西,他究竟有什么好?你换个男人不好吗?你随便换个,是唐晋行还是莫如故……是谁都行,只要不是他,你也不至于卑贱成像现在这副死德行!”顿了下,“我待你不好吗?”
战南笙伸手,拽住了他身上那件纤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昂起头看着他:
“那我究竟有什么好?你换个女人喜欢,是谁都行,不好吗?”
慕景川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给刺穿了似的。
他气得在战南笙面颊上轻拍了两下,随后掐起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逼近,视线落在她泛白的唇瓣上,闭了闭眼后,平复了几秒后,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了。
他在这时手掌从战南笙下巴上撤开,嗓音低沉,“狗东西,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吗?”
战南笙挑眉:“十岁那年我的生日宴?”
慕景川道:“不是。是你刚出生的时候。”
战南笙讶然:“啊?我出生时是在帝都的外祖父家,你……你怎么可能会见到我?”
慕景川眼底藏着一团浓深到化不开的情愫,他嗓音很低很低:
“众所周知,我是无父无母的慕家养子。可人生来就是有父母的。我也有。我在被慕家收养之前,母亲是帝都秦家大小姐秦芷若的贴身佣人。你是我母亲接生的。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年我已经十岁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像个小奶猫,浑身肉嘟嘟的很可爱。
我抱了你,你会对我笑。那时,母亲对我说——阿琛,你父亲走得早而我身子也很差,怕是不能再给你生个骨肉相连的亲人,如果你觉得孤独就把笙笙当成你的妹妹吧,你要好好对她,秦家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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