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自然是没有理会慕西洲的电话,更没有理会他这条短信。
而李嫂,她则在战南笙这话音落下后,就将脑袋一遍又一遍的磕在了面前的实木桌上,直至磕出了血块,才停下。
她抬起头,额头上的血顺着眉心流淌过鼻梁,一滴一滴的溅落下来。
她嗓音无比嘶哑:“我有罪,我对不起霍少……就是现在判我死刑以及立刻执行我都绝无怨言。”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出声道:
“就算把你枪决,衍哥哥也不会死而复生。你的死于他而言毫无意义。你还是留着命,好好的活着等将来刑满释放出来好好照顾念念吧。”
顿了下,话锋一转,
“当然,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指认慕向晚,还公众一个真相,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嗯?”
李嫂擦了把眼睛,眼底是对慕向晚毫不掩饰的痛恨。
她对战南笙表态道:
“少夫人,感谢您在关键时候让我知道事情真相没有被慕向晚那个贱人当靶子使。我真是没想到这个贱人心肠如此歹毒,一边诓骗我去给她顶罪,
一边去诓骗我女儿签下心脏捐赠文件,她把我们母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差点要了我们母女二人的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半小时前,战南笙给李嫂看了一份器官捐赠文件。
捐赠人:李念念
受捐赠人:慕向晚
李嫂看完这个文件当时情绪就失控了。
何况,战南笙跟着给李嫂听了一段林妈跟李念念的对话录音。
通过林妈跟李念念的沟通中,李嫂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器官捐赠文件是慕向晚诱骗李念念签下的。
李念念对林妈坦言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脏捐赠给慕向晚的原因:
说她是个活不久的脑瘫,说慕向晚跟她承诺会在她死后帮她照顾好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才无偿捐献自己的心脏。
总之,当李嫂听完这段录音对话后,她就恨不能对慕向晚扒皮抽筋,因此她此时所言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她的话还在继续,不过这次话是对战南笙身旁的慕景川说的:
“景川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慕景川道:“你现在就可以交代当年事件真相。”
李嫂点了下头,道:
“当年,慕向晚那贱人妒恨少夫人嫁给了四爷,她因爱生恨就一直想把少夫人赶出红叶公馆甚至是毒害少夫人,所以就一直常备奎尼丁这种容易引起心衰的药物在身边以伺机对少夫人下手。
那天,她看到少夫人在体育场附近约见了霍孝衍少爷,又发现少夫人点了醉鸭,就趁所有人不注意溜进了后厨,将奎尼丁加进了做好的花生醉鸭里。结果那盘醉鸭最后全被霍孝衍少爷吃了。
但因为霍孝衍少爷身体素质太好,当时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包括后面临比赛前体检也没有任何问题时,慕向晚那贱人实在是不甘心就突然想了一招,想借机让霍孝衍少爷在赛道上出事以好嫁祸给少夫人……
所以慕向晚在霍孝衍少爷出事前将他约到没有监控的地方,给他喝了一瓶剂量加倍的奎尼丁矿泉水,慕向晚跟他说那是少夫人特地嘱咐她送给他喝的……”
说到这,就哽咽不已的道,
“您也知道,当年霍孝衍少爷对少夫人有多痴迷,基本上想都没想就把那瓶水给喝了。事后,在闹出人命后,慕向晚那贱货听说要尸检深知事情不妙,就买通了李明法医,调包了所有参与检测的尸体样本……”
李嫂花了七八分钟,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后,押着顾良辰和慕向晚的警车就到了。
有人来汇报时,战南笙拔了慕景川的随身枪就要出去时,被反应过来的慕景川一把给拉了回来。
慕景川拽的十分大力,战南笙整个人都撞到了他坚硬的胸膛里。
他正要对战南笙发火,战南笙就抬起头,一双湿红的眼底全是汹涌的戾气,她嗓音也哑:“你让我去,嗯?”
慕景川被她通红的眼看得心头发紧,但态度却很强硬:
“你是傻逼,嗯?慕向晚是该死,但也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她一百条贱命都换不回你的一条。”
战南笙情绪有些失控。
她咬了下后牙槽,将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回去后,道:
“可是她犯案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周岁,如果不这么做,她还是能够逃过法律制裁逍遥法外的!”
慕景川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手上的枪给夺了回来,对她安抚道:
“不会。我跟唐晋行了解过她的病史,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据说在正常药物的维持下目前身体只能维持两年。”
顿了顿,
“何况,我之前在审讯战擎过程中得知,战擎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不说还有很严重的花柳病。慕向晚昨晚被他施暴过,她在接下来仅有限的生命里只会度日如年,嗯?”
战南笙被慕景川的话给震惊住了。
她足足怔了七八秒,周身因为愤怒而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跟着,她又冷静了几秒,然后满胸腔的愤怒就彻底散得一干二净了。
随后而来的是她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脑袋往慕景川的胸口蹭了进去,嗓音喃喃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如果我不嫁给慕西洲,衍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慕景川穿得少,黑色夹克外套里只穿了件黑色衬衫。
战南笙的眼泪,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衬衫,湿疼了他的心。
他正欲要开口安抚她时,携带满身戾气的慕西洲就撞开拦着他的刑警冲到了他们所在的审讯室。
四目相撞,星火燎原。
“战南笙,你们在干什么?”
伴随慕西洲的怒吼,战南笙整个人的消沉像是瞬间就被吼散了一般,人下意识的就从慕景川胸前抬起头。
她微侧首,看着已经跨步走到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气场很冷,就像是他一身禁欲的黑,黑色短发下的那张脸如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明明那么冷可看她的眼神又那样专注。
专注又危险。
战南笙一时间思维有点凌乱,迟钝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慕西洲垂眸,看着她那双明显哭过而泛红的桃花眼,薄唇抿了又抿,冷声道:
“我要是不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就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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